這樣狼狽的她,真的不想要被這樣溫柔的男子撞見。但是,她想要逃離開秦凌軒的掌控,是不是可以借助十一皇子的力量呢?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但是現在,她恐怕要利用他了,她的心已經傷痕纍纍,再也不能接受任何人了。
「十一殿下,我……」
楚驀染才說了這麼幾個字,腰肢便已然被人從身後緊緊的摟住。那力道大的幾欲叫她痛呼出聲。
「十一弟,方才就說想要來看看你的,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巧的在這裡碰見你了。一會兒咱們兄弟倆可是要去暢飲一番啊,好久都沒有對酒當歌過了。」
秦凌軒一雙凌厲的眸子緊緊的盯視著秦凝炫,那眼眸之中的危險已然完完全全的暴露而出。此時他的眸子已經是正常的黝黑色了,但是這卻又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古怪,叫楚驀染一時之間雖然感到驚異,在秦凌軒面前,她還是不敢說出一句話來的。
自從那天她跟他說她要離開他後,他便變了,變得這麼殘忍危險,這般的陌生。
秦凝炫的面容依舊如同往常那般的和煦溫柔,對視著秦凌軒充滿著挑釁的眼眸,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來,只是不著痕跡的向楚驀染看了一眼後,便唇角輕勾的說道:「見到你們也很開心,一會兒四皇兄拜見父皇之後,便到府中一敘吧。」
「好啊,到時候可要準備好薄酒啊。」秦凌軒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卻變得越來越空洞無力,卻深邃無底,叫人看了便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驚慌。
「嗯,一定一定……」秦凝炫溫和的笑了笑,向並排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深深的點了點頭後,便向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經過楚驀染的身邊,沒有任何的停頓,走的是那般的隨意自然。
「都已經走遠了,還張望什麼?嗯——」秦凌軒用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掐住楚驀染的下巴,強迫她的一雙清眸投視在自己的身上。
楚驀染仰頭看著秦凌軒深邃到不見底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便已然綻放。
看著楚驀染什麼都不說,只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秦凌軒的眼眸便又再次漸漸轉變為了深紫色,那紫色越來越妖冶,越來越深的時候,耳際再次響起了一聲恭敬的聲音。
「四皇子殿下,皇上叫老奴來通知你們一聲,就說叫你們現在立即去書房拜見。」
只這麼一聲,便又再次將秦凌軒那深紫色的瞳眸顏色轉變為了正常的黝黑色。此時的秦凌軒,彷彿又回到了他以前一貫的樣子。
大手佔有性的緊緊摟抱住楚驀染的胳膊,秦凌軒眼中笑意浮起,邪魅惑人。
「多謝公公。」
兩人沿著長長的皇宮走廊向深處走去。御書房處於皇宮最南端的位置,皇子們在還沒有成年的時候都是在那裡接受先生們的教學的,但是到了成年之後,皇上便分配給各位皇子自己的先生,御書房便也很少去了。
秦凌軒仰著頭,看著御書房宮牆前的一棵參天大樹上的冉冉白雪,嘴角漸漸勾勒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他忽然俯身向楚驀染看去,臉上儘是自嘲的笑容。
「你知道嗎?身為皇上的龍子,每一個皇子都會在六歲時便進入御書房中學習的。但是有一個皇子例外,那便是我。今天,是我在八歲時偷偷摸摸爬牆進來偷聽先生講課那一次的第二次進來,這一次,還是因為王妃你呢。」
楚驀染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凌軒。她是知道他因為母妃身份的低微而不受到整個皇宮的待見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就連他小時候學習的機會,都被皇上親手剝奪了。童年的他,是怎樣拚命的叫自己成長起來的呢?他到底遭受了多少痛苦與折磨?
秦凌軒見此時的楚驀染眼中盛滿了一種同情的眼神,他唇角自嘲的笑容便更盛,抬起大手,用一雙手包裹住楚驀染嬌俏的小臉,眼眸深處是她曾經最為熟悉的邪魅惑人。只是,手的力道卻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就在楚驀染疼的幾乎要叫出聲來時,秦凌軒適時的鬆開了手。
頎長的身影掠過她向更遠的方向走去,那聲音卻恍如隔著雲端的傳來。
「我秦凌軒,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楚驀染——」
楚驀染攥緊了雙手,沉沉的低下頭去,眼眸中已經閃現出了淚花。
「你可知道,你現在變得有多麼的陌生?你可知道,聽到你說的這些話,就算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你,可是心,卻還是抑制不住這般的疼。秦凌軒,你可知道……」
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楚驀染將臉高高的揚起,強行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壓制下去,這才一步步的向御書房中走去。
才站在御書房門口,耳邊便聽到一聲發怒的咆哮聲音。
「誰叫你進來的,給朕滾出去——」
隨著聲音沉沉擲地,還夾雜著各種器物破碎的聲音傳來,辟里啪啦的,御書房變得已不再平靜。
楚驀染愣愣的看著秦凌軒站在門口,英俊的臉上被劃開了一道道的血痕,那雙深邃的眼睛癡癡的仰視著天空,面容已然青筋畢露,看上去異常的猙獰。
「朕是叫驀染進來見朕,並沒有叫你這個低賤奴婢生的雜種進來,給朕滾出去——滾出去……」
有哪一個兒子可以經受得了自己的父親這般厭惡看輕著自己?
他的心,該是怎樣的傷心難受啊?
楚驀染眼中泛淚,纖細的雙手剛想要抬起撫摸秦凌軒緊皺在一起的臉龐,秦凌軒卻已然躲了過去,同時狠狠的將她往御書房中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