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眸中滿是譏諷的深邃眸光。看向楚驀染的眼神中已經充滿著毫不遮掩的憎惡。
這種局面發生在突然之間,叫在場所有人都預料不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只不過是一瞬間,卻已然發生了這麼大的風波。
皇帝的臉色很是難看。刀刻般的臉上儘是陰沉黑暗。他自己也終究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在不注意的時候發生這麼大的扭轉。
西夏國對於女子的貞潔看得極其重要,普通人家如此,更何況還是將會成為下一代君王的皇子呢?現在,就算是皇上秦厲風再怎麼喜歡楚驀染,再怎麼想要讓她成為十一皇子妃,也不能了。
畢竟天下之大,百姓都在看著。他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的。
強行將皇子妃之位壓在楚驀染的身上,其實是在害她。她的位子,也保不了多久。
「皇上,驀染已經沒有資格成為十一皇子妃了,所以還請皇上,放驀染回歸民間。驀染只是一介民女,本就沒有資格成為十一皇子妃,如今就更不能了。」
說這話的時候,楚驀染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直隱在紗簾之外的楚碧影。
那張明媚的桃花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笑意,冰冷的如同凍結而成的冰塊一樣。那雙仇視的眼光,更是肆無忌憚的釘刻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還會這般恨她,她不是已經不能夠成為十一皇子妃了嗎?她不是應該高興的嗎?可是為什麼還是會有這樣的表情呢?
原來她楚碧影對自己的憎惡,已經深入骨髓了。就算是奪不走她的心上人,她也永遠都是以自己為敵的了。
「驀染,朕希望你能夠住在這宮中。朕是不會放你回民間的。就算是任何人,也奪不走你的皇子妃位置。那麼,三日之後,為你和四皇子秦凌軒舉行大婚。」秦厲風深邃的眸光在大殿之中掃射了一圈,其中所蘊含著的暴風雨,已經毫不遮掩的釋放而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殿中的人都沒有想到,即使成不了十一皇子妃,但是皇帝似乎已經鐵了心的要將楚驀染收為自己的兒媳婦了,就算是將楚驀染嫁給了自己最不喜歡的兒子,他也絕對不放楚驀染出宮去。
西太后瞪大了眼眸,那雙很是嫵媚明艷的眼眸中儘是不可置信與抗拒,想要上前反對,但是也就在這時,胳膊卻被東太后適時的拉住了。
和西太后擁有同樣一張臉蛋的東太后沈雲蕊動動唇角,用極低的聲音勸阻了西太后。西太后咬牙低頭,雖然略有不甘,可還是沉下臉去再也不發一言。
雖然說她貴為一國太后,但是年齡甚至比皇帝還要年輕上20歲。當年能夠力壓眾妃成為太后,其實全都歸功於當時還是六殿下的當今天子秦厲風。
東太后剛才在她耳際說的話是——不要與皇帝正面對抗。
是啊,她現在,的確還是沒有這個能力與皇帝正面為敵的。但是只要羽翼逐漸豐滿的時候,她一定要一血今天之恥。
「雅茹,現在扶楚二小姐到關雎宮中稍作休息。準備三日之後的大婚。」秦厲風的眉峰稍微舒展了開來。
楚驀染,一定要成為皇子妃的。現在是四皇子妃又怎麼樣?等到那個時機已到,他便可以輕易的借助她的力量一舉完成先祖未曾完成的宏偉大業……
楚驀染低下頭去,沉靜的如同一汪清水。她知道,她是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抗的。
如今反抗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這皇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見得分曉了。現在的她就像是皇帝手中的玩偶,任由他擺弄。
只是那個時候,她是不是還有那個能力能夠安然出宮呢?
一切都籠罩在烏雲之中,沉壓在她的心上,讓她頓時呼吸困難起來。
只不過是一會兒功夫,她的命運便再次被扭轉。原來的十一皇子妃變成了四皇子妃。在宮中,她永遠都是被牽著線的木偶啊。
從剛才開始,十一皇子秦凝炫便一直都沒有出現。聽雅茹說,十一皇子在入宮後不久便接到了邊關告急的消息。隱秘已久的北匈奴再次對兩國邊界發動了戰事,邊關邊界的百姓深受其害。
十一皇子已經連夜趕回邊關去了。
只是,他可能不會想到,就是他的這番離開,才會與一個人錯過。等到再想要挽回時,已經難如冰霜。
關雎宮中的夜晚,是迷離明媚的。那閃爍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燈在勾角憑欄上明媚的如同一個個月亮。
遠處的迴廊之上,眾多身著粉色宮裝的宮女們忙碌的走動著。她們手中都執著一把好看的琉璃燈,遠遠看去,就像是長長蔓延而來的一條七色長龍。雖然大雪將原本金色琉璃的建築遮蓋住了,卻反倒有了一種別樣神秘的色彩。
然而也就是這樣安靜的夜裡,在關雎宮尖細的房頂之上傳來幾聲輕微的踩踏冰雪的聲音,輕微的在寂靜的夜裡很難覓尋到。
一抹雪白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關雎宮中一躍而出,足尖輕點,便立在了顫顫搖晃著的雪松樹上。從樹上不住的抖落下來的潔白雪花,像是飄飄灑灑的花瓣雨。
楚驀染將樹幹上多餘的白雪全部拍打到了地上之後,才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和姿勢,翩然一個飛躍,便倚躺在了樹枝之上。
將手臂枕在脖子下,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覺得自己的心裡好似輕鬆了許多許多。這種舒服愜意的日子,看來以後很長時間之內不會再有了。
她好想要再次回到溯雪閣中過著那種雖然清苦卻自有快樂的日子啊。但是那種日子照現在看來,也許已經離她太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