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結婚儀式開始!」主持人的聲音響起,葉雙城挽著蕭蕭的手臂走出後台,壓低聲音道:「蕭蕭,做任何事之間多想想女兒……」
如雷般的掌聲響起,他不忘拋給眾人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蕭蕭則心不在焉地回頭看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蕭可,小傢伙正好奇地看著熱鬧的宴會場,樂呵呵地笑著。這孩子,她老媽要被賣了,她還在傻笑,說她笨還真笨上了。
她的視線從蕭可身上轉移,看嚮慕然的方向,想跟他眉目傳情,卻被葉雙城扶正她的臉:「蕭蕭,不准看其他男人,看我就夠了。」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就近的人都能聽到,一哄而笑。主持人也聽到,打趣道:「傳聞說葉先生對蕭小姐情根深重,多年如一,果言果然不假,蕭小姐……不對,應該是葉夫人有福了。」
掌聲再度響起,越來越熱烈。
蕭蕭再看嚮慕然的方向,卻發現他被人帶走。在他身後,跟著四個黑衣人。毫無疑問,這又是葉雙城的主意,他識破了她想嚮慕然求救的意圖。
這只該死的老狐狸,多年如一,陰險狡詐,輕易便看穿她。
她看向裴卿,卻見他始終跟他身旁的幾個美艷女子打情罵俏,摟摟抱抱,根本不曾看她一眼。想向他求救,幾乎是不可能。
「你這雙眼睛能不能不要亂瞟,你以為你的眼睛美嗎?!」葉雙城咬牙切齒地道。
自從入場,蕭蕭就毫不掩飾自己想跑的意圖。不時跟男人眉來眼去,還好,一個比較識趣,一個被他清除出場,他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錯,我的眼睛就是狐媚,專勾男人的,見一個愛一個!」蕭蕭唇畔掛著柔美優雅的笑容,尋思著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自己先跑,躲過這場婚禮再說。
葉雙城狠狠瞪一眼蕭蕭,轉而對主持人使了個眼色。主持人立刻會意,揚聲道:「現在,婚禮正式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聲道:「不好了,失火了,趕緊跑……」
一聽這話,女人們嚇得尖叫,男人則護著自己的女人撤退。蕭蕭甩開葉雙城的箝制,第一時間衝到蕭可跟前將她抱起,蕭可忙抱緊了她:「媽咪……」
葉雙城衝到那人跟前詢問詳細的情形,那人說,是安蕾縱火。
蕭蕭抱著蕭可往人多的地方走,跟在她們身後的黑衣人如影隨形,想要阻擋她的去路。不知又是誰一聲尖叫,說宴會廳危險,即將倒塌,於是眾人發了瘋般往外擠,頓時亂成一團。
蕭蕭兩母女是被人堆推出了宴會廳,她們臨跑前還聽到葉雙城的怒吼聲:「蕭蕭,站住!!」
她會站住才怪。蕭蕭反而加快腳步,隨著人群擠出了別墅。才出門口,便有一輛拉風跑車停在她們跟前:「趕緊上車,快點!」
「裴卿?!」蕭蕭愣住,裴卿不耐煩地奪過她手上的蕭可,沉聲道:「你不上車我帶小傢伙走就可以。」這話讓蕭蕭回神,她忙鑽上車,車像離弦的箭衝出老遠。
身後傳來汽車鳴笛聲,好像有幾輛車追在他們這輛車的身後。裴卿掃一眼車後鏡,沉聲喝道:「抱緊小胖妹,坐穩了!」
蕭蕭緊緊抱著蕭可,只覺車速飛快,快得她睜不開眼。她將蕭可緊緊護在懷中,只知一會兒急剎車,一會兒來個急轉彎,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有點害怕,蕭可躲在她懷中卻沒半點動靜,也沒有尖叫,這孩子會不會嚇傻了?
「蕭蕭,你怎麼就不像個女人?這個時候你應該往我懷裡鑽!」裴卿譏誚的聲音響在蕭蕭的耳畔,蕭蕭這才發現車速減慢,裴卿已經把身後的跟屁蟲甩了。
蕭蕭想說話,發現無法開嗓,她看向蕭可,女兒對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媽咪嚇傻了……」
「你這個傢伙,不怕嗎?」蕭蕭啞聲道,她怕死了。
蕭可搖頭,表示一點也不害怕,令蕭蕭失笑。
「你暫時住在我家。你該知道,現在你家不能回去,葉雙城沒娶你到手,一定會派人守在你家逮你,你回去是自投羅網。」裴卿到了家,一把將蕭可抱在懷中,背對著她說了這句話,進了別墅。
蕭蕭跟著下了車,回道:「我住在這裡,會給你添麻煩。葉雙城不可能輕易放過我,也許他明天就會找到這裡來逮我……」
見裴卿瞪著她,她的話倏地打住:「好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死在他手上,也跟我無關,是你自己要多管閒事的。」
「小胖妹,進屋,自己找房間住下,我跟你媽咪有話要單獨聊。」裴卿一句話,蕭可立刻跑到別墅到處參觀。
蕭蕭被裴卿看得心裡發毛,轉而打量了一眼別墅,若有所思地道:「這裡跟我離開時沒什麼變化,一如當年。」
「某個女人利用完我消失不見。我翻遍了整座城市也沒找到你的蹤影,蕭蕭,你果然好樣的!」裴卿坐下,長腿搭在玻璃几上,抽出一支煙,正要點燃,卻轉而對她道:「你替我點支煙!」
「我為什麼要替你點煙?再說吸煙不好,有害身體。」蕭蕭的拒絕在裴卿的意料之中。這個女人從來不懂得折衷之道,譬如她不喜歡他,就會直接說他煩。
「姓蕭的,你欠我的多了。多年前我助你設計陷害葉雙城和慕然,讓他們成為全城笑柄。你卻在利用我之後逃之夭夭,這是其一!今晚我助你躲過這場婚事,冒著被葉雙城報復的危險。怎麼,我要你點支煙,有這麼難?!」裴卿冷言諷刺。這個女人,被他縱壞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如果不是你心甘情願,又怎會甘被我利用?裴卿,你這是犯賤!」蕭蕭冷言反諷。若論口舌,她絕不會比裴卿差!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把你的舌/頭割了,看你還怎麼得意!」裴卿一掌拍在桌子上,火大。
該死的女人,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要被她這般折磨。等他得到了她的身體,再把她棄之若蔽,看她還怎麼得意!
「那在你割我的舌之前我要說個夠。裴卿,今晚我也沒要求你來破壞我的婚禮。如果沒有你,我已經和葉雙城成雙成對,結為模範夫婦,成為人人欣羨的葉夫人,你破壞了我的姻緣,我還沒跟你算賬!」見裴卿怒不可抑的樣子,蕭蕭隱忍著笑意。
裴卿從來就不是她的對手,是因為,他早輸在她的手上。
「要你點支煙這麼多廢話。姓蕭的,你夠狠!」裴卿一腳用力踢在桌腳,他往擱置在玻璃幾上打火機挪去,想自力更生,卻又被蕭蕭抓住打火機的另一頭,氣得他想砍人:「你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我今晚心情不好,要戒煙從明天開始!」
像看不到他的惱怒,蕭蕭輕瞟他一眼,他的心不自覺便加速了躍動的頻率。該死,這種現象真不好。
他看著蕭蕭點燃打火機,蹲在他跟前,替他點燃了煙,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你別太感激我,不過是替你點支煙而已。我看你這樣子,像是要樂傻了。」見裴卿的神情不斷地在變化,蕭蕭看出他的激動。
如他所說,他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只是為他點了支煙而已,他有沒有必要這麼激動?
裴卿被蕭蕭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一把將蕭蕭推開。
蕭蕭沒料有此變故,一時不察,被裴卿推倒在地,頭也撞上玻璃桌。裴卿沒料自己下手這麼準,忙一把拉起她:「你沒死吧?」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再大點兒力氣就難說了。」蕭蕭輕撫自己疼痛的後腦勺,被裴卿一把拍開她的手,為她輕揉傷患部位。
「我推你,你該閃。就像有男人想佔你便宜,你該拿鐵棍趕走是一樣的道理。你死了不要緊,小胖妹沒有娘很可憐,總不可能由我替你養著一個拖油瓶吧,我還有很多的如花美眷需要照顧,忙得很。」裴卿揉著揉著,突然一掌打在她的傷患位置,怒道:「少在我跟前演苦肉計,死了活該!」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衝進臥室,用力把門關上,狠狠吸煙。
該死的女人又來撩拔他,明知他意志力薄弱,經受不住誘惑。他狠狠吸了幾口,又放慢抽煙的速度,看著煙火一點點地自他指尖閃爍,直到最後一點火星經過垂死掙扎後,泯滅無聲……
愛情這破東西,真是要人命,他不想陪那個女人玩了。等事情一過,就把這礙眼的兩母女趕走,趕到他看不到的地方,讓她們自生自滅。無論她嫁給誰,是否幸福,跟他裴卿沒關係。如蕭蕭所言,他不想再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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