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你撒謊!」葉雙城以為裴卿在騙他,抓著他大聲問道。
「那個女人利用我對付你們兩個,她甚至沒看到結果,當天對你們下了藥之後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近幾天我在找她,不過,沒有她的消息。」裴卿將葉雙城推開,站在窗前抽煙。
「她如果不得不離開這座城市,一定是這裡再沒有她留戀的人和事。」裴卿幽幽地道。
蕭蕭說他是好人,在她心裡,裴卿不過是幫了她幾次的善心人士。如果他在蕭蕭心目中再重要一點,蕭蕭也許會捨不得離開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再沒有蕭蕭留戀的人和事?包括慕然,包括他葉雙城,是嗎?
葉雙城離開裴氏集團。他不相信那個女人就這樣走了,她給他留下一件畢生難忘的禮物,沒理由他沒有當她面說聲謝謝,她就這樣離開的。
她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只是想看他著急後悔的樣子……
葉雙城派很多人尋找蕭蕭的蹤跡,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四天……
一月過去,兩月過去,三月過去……
而後,歲月如梭,五年光陰從指縫中溜走。
「媽咪,媽咪,我要吃雪糕……」蕭蕭牽著手中的小胖妹往前走,小傢伙停在小賣部前不願再往前。
「不行,現在是冬天,吃那東西對胃不好。」蕭蕭看著雪櫃,裡面琳琅滿目的雪糕讓她想起一個人,他是裴卿。
「媽咪,我要吃,要吃……」小胖妹抱著她的大腿哭天搶地,眼淚說來就來。小傢伙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是會耍賴,用眼淚攻勢,這回她可不會心軟。
「蕭可,你繼續哭,繼續賴皮,我自己回家了,找不到家記得找警察叔叔。」蕭蕭賴得理會蕭可,逕自往前走,她不怕這個愛哭鬼不跟上來。
「媽咪好壞!」蕭可朝著蕭蕭的背影大吼,扁著粉唇覺得委屈。
人家家裡的媽咪有求必應,她家的媽咪啥都不准她吃,人家家裡的孩子有爹地,就她沒有。她也要找個爹地回家,不要媽咪……
她眼前的餘光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好好看,這個做爹地準沒錯。
她下意識地跟上那個男人,悄悄地遠遠看著,渾然不知自己越走越遠。
蕭蕭以為蕭可會跟上來,好一會兒沒動靜,她折回原處,不見蕭可的蹤影。該死的小胖妹,居然跟她玩失蹤?越大越叛逆。
「蕭可,你在哪裡,給我回來!」蕭蕭撥打電話過去,問道。
「媽咪,我很忙,待會兒跟你說。」蕭可小聲說著掛了電話,一抬頭才發現她剛才跟蹤的男人到了她跟前,好高啊,比媽咪還要高,最重要的是好好看,有這樣的爹地帶出去一定讓同學們羨慕死了。
「小妹妹,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男人蹙眉看著眼前的粉嫩小女娃,覺得她很眼熟,眼熟到讓他心驚肉跳。
「爹地好帥……」蕭可拉著男人的西裝褲管,搖了又搖,笑瞇了眼,口水流了一地。
男人傻了眼,蹲在她跟前,拉著她的小手問道:「你媽咪是誰?」
為什麼這個女娃越看越眼熟?眼熟得令他心跳加速。
蕭可來不及回答,她的手機又響起,當然又是她那個只會凶她的媽咪。她正要接聽,卻被她剛找到的爹地一把搶過手機,按了接聽鍵。
「蕭可,我限你十分鐘內回到原地,否則你別回家,做流浪兒!」沒等男人反應過來,蕭蕭又把電話掛了。
男人又驚又喜,那個女人的聲音不就是蕭蕭嗎?聲音一模一樣,就是粗俗了一點,以前她說話很秀氣的,從來不大聲說話。
現在對著可愛的女兒說話居然這麼大聲,這個女人怎麼下得了狠聲?
蕭可抱著男人的大腿,看著他豐富的表情覺得好有趣,一時像要哭,一時像要笑的樣子,好好玩。
「爹地要跟我回家嗎?我媽咪很漂亮,很美麗,很賢慧哦。」蕭可笑看著男人,眨巴著大眼,純真而可愛。
男人失笑,竟覺得這個女娃像是要拐帶他一般,好有趣。
他牽起蕭可的小手,柔聲道:「好咧,跟我的乖女兒回家,我們去找你媽咪。」
蕭可沒想到自己找爹地這麼容易,笑開了臉,用力點頭,往剛才的小賣部而去。折回原地,蕭蕭正等在小賣部跟前。
她身穿一件老舊的灰色大衣,修長的雙腿是一條洗得發了白的牛仔褲。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乾淨的小臉跟當年一樣,不施粉脂。
男人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飛身撲了過去,將蕭蕭抱在懷中:「蕭蕭,我想死你了!」
蕭蕭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眼,她居然在這裡遇到了裴卿?!不是吧?地球會不會太小了?!她沒想過有生之年能再遇裴卿這個嘮叨男。
「裴卿,你快把我勒死了!」蕭蕭用力推開裴卿,一腳踹在他腳下,終於掙脫他的箝制。
「你這是謀殺親夫!」裴卿哀怨地盯著蕭蕭,這個女人居然這麼用力。
「你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當沒見過我!」蕭蕭懶得理會裴卿。
她拉著看熱鬧的蕭可往前走,蕭可頻頻回頭看向裴卿:「原來他真的是我爹地……」她這話招來蕭蕭的一個大爆栗。
蕭可委屈地看著蕭蕭:「媽咪為什麼總打我?會變笨的。」
「你已經夠笨了,引狼入室,我怎麼會生出像你這樣的笨蛋女兒?!」蕭蕭沒好氣地道。蕭可離開她身邊不過十分鐘而已,居然就帶來了一個纏人精。
被裴卿纏上,不知會不會很麻煩。如果裴卿已經結婚,有了老婆兒女那就好了。
她回頭悄悄看向跟在她們母女身後的裴卿,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裡碰上裴卿。
這個城市離原來的城市十萬八千里,而且很偏僻,沒什麼大公司,她覺得不可能碰到以前的人才對。
「蕭蕭,我是不是變帥了?」裴卿接收到蕭蕭「關愛」的目光,立刻狗腿地跑上來問道。
「是啊,帥掉渣了。」蕭蕭言不由衷,「如果能從我眼皮底下滾開,你就更帥了。」
「不是啊,咱們的女兒說我很帥呢,蕭可,是不是?!」裴卿裝作沒聽到蕭蕭後面一句話。開玩笑,好不容易撞見這個女人,她想再跑,下輩子。
「是啊,爹地。」蕭可大聲應道。
「蕭可,你再叫他爹地,就別再認我這個老娘!」蕭蕭朝蕭可一聲大喝,見不慣自己的女兒跟裴卿打得火熱,居然叫他做爹地。
「呃。」蕭可委屈地輕應,不敢再放肆,也不再跟裴卿「眉目傳情」。
裴卿也不再說話,他一直跟在蕭蕭母女身後,無論蕭蕭怎麼甩也甩不掉。沒辦法之下,蕭蕭還是回了家,帶著一個大拖油瓶。
待到吃了晚飯,哄蕭可睡下,蕭蕭拉著裴卿到室外,問道:「你要怎麼樣才離開?!」
「我不離開,要負責你們照顧你們兩母女以後的生活。」裴卿搖頭,一把抱緊蕭蕭。
蕭蕭一腳用力頂上裴卿的要害,傾盡全力,裴卿痛得跳開,幽怨地看著蕭蕭道:「蕭蕭,你怎麼下得了狠心?我是你的未來老公,你變化好大,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以前的你溫柔又可愛,比現在可愛多了。」
現在的蕭蕭動不動就是拳腳相向,讓他好難適應。
「所以說你認錯人,趕緊走吧,你站在這裡很礙眼。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樣的大人物。」蕭蕭又一腳踹向裴卿,裴卿嚇得直躲。
蕭蕭索性拿著木棍朝裴卿揮過來,裴卿邊閃邊道:「有話好好說,別這樣,女人動粗總歸是不好的——」他話沒說完,便被蕭蕭趕出了她家的院落。
看蕭蕭關門,拴門,反鎖,動作一氣呵成。
「蕭蕭,今晚我沒地方住,要露宿街頭了……」裴卿朝屋裡喊,蕭蕭根本就聽不到,她躲進浴室,放大水聲,洗浴之後蒙頭就睡,完全把裴卿這個人拋諸腦後。
第二天她送蕭可去上學,裴卿又守在門外,說要送她們母女上學和上班,被蕭蕭嚴厲拒絕。
這天下午裴卿沒能進她家家門,便又被堵在門外。
現在的蕭蕭非常強悍,力氣也大,趕他的時候毫不留情。說實話,這樣的蕭蕭令裴卿覺著陌生。
五年時間,改變了一個人多少?蕭蕭的改變,是為了保護蕭可嗎?
「蕭蕭,給我一點時間,我們聊聊,好不好?」裴卿跟她們到家裡,及時拉著蕭蕭的手臂問道。
「就當是朋友敘舊,當年我曾幫過你的份上,你給我一點時間。」裴卿看出蕭蕭的態度軟化,忙又道。
蕭蕭點頭,讓裴卿進了屋。
蕭蕭做飯,裴卿洗碗,蕭可甜甜地叫了裴卿一聲大叔後,躲進了臥室。
媽咪說了,再叫裴卿為爹地,不再認她這個女兒。媽咪的話不可以不聽,最多她下次再找個更帥的爹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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