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有旨意,皇子生辰,請我和瑾玉去皇宮赴家宴。
晚上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準備和瑾玉進宮,坐在馬車上看著他錦袍玉帶的模樣,倒有幾分像個王孫貴胄,想著想著不禁笑了出來,瑾玉一雙手拽著我的臉往兩邊扯了幾下,嘴裡還直嚷著,
「你真是子衿?進皇宮還笑得出來?」
拍開臉上的鹹豬手,「這次和上次可不一樣,上次是我自己單身闖宮,一步差池小命不保,這次可是有棵大樹借我靠著乘涼,我只管吃喝就好。」
「開什麼玩笑?上次哪是你一個人?據我所知,還有一個人常和我一樣神出鬼沒吧?最後還把我沒過門兒的媳婦兒拐跑了。」
看著他滿臉泛酸的樣子,抓了抓他的手,有些苦澀的開口,「瑾玉,對不起。」
瑾玉紅著臉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我好笑的看著他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眼睛在牽住的手上瞟了瞟又迅速的離開,四處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頂棚上。
我有些乏力的靠在馬車上假寐,一隻手輕輕的把我攬進懷裡,累得實在不想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靠了上去。瑾玉略帶著沙啞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帶著身孕趕了那麼多天路,很累吧?」
我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實在沒有力氣說話,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朦朧中有一隻手輕輕的撫著我散落的長髮,最後停在我的唇上,我裝作無心的翻身,臉朝裡,睡夢中皺緊了眉頭,瑾玉太過執著。
快到宮門的時候,金魚輕輕地把我喚醒,有些朦朧的抬眼,覺得景色有些陌生,不是以前走過的地方,瑾玉輕聲的解釋道,「這是乾門,坤門是女眷往後宮的通道,宴飲時常會有未出閣的公主小姐出入,所以男子要從乾門進,走白玉橋旁邊的板路直接進乾安殿,以避免唐突。」
白玉橋使用清一色的白色板磚鋪成,從乾門直通乾安殿,是皇帝上下朝的專屬捷徑。
素白的扶手上雕著栩栩如生的青龍圖騰,手指剛要偷偷伸出去,就被一隻手攬著肩膀帶了回來,耳邊傳來小聲的耳語,「這裡不比後宮,前殿的東西都是至陽至剛之物,從不允許女人碰觸,怕沾染晦氣,就連太后都要規規矩矩的走旁邊的板路,沒看見旁邊的太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
我翻著白眼鼓著腮幫子生悶氣,瑾玉伸出手指一戳,撒了氣。
「你們與皇家的規矩真多,難不成落只雌鳥兒都不行嗎?」
「行,子衿說怎樣就怎樣,你若看著不舒服,改明兒我叫蒼莽偷拆了它。」
「瞎貧,快走吧。」
剛進了乾安殿,就有一股濃郁的脂粉味撲鼻而來,憋著噴嚏直憋得我眼淚橫流。
剛有太監扯著嗓子高喊「恭王恭王妃到」,西側的隴溪閣便有不少簾子被掀起,露出一張張略到羞澀的臉,那自然不是正主,隔著垂下的珠簾隱隱可以看見小姐們端坐在桌前,或執扇,或品茶,一雙眼睛卻不時的掃過被風刮起的縫隙,再回頭臉上一片桃花,半是惱怒半是嬌羞的喝退了扯開簾子頻頻張望的貼身丫頭,這場景讓我突然聯想到了《西廂記》,嬌小姐俊書生,外帶著一個俏紅娘。活生生的一副少女思春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