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默默的看著孫彩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托起那張床,走回山洞。將床放在那裡之後,眷戀的看了一眼這個曾經歡顏笑語、意義深重的山洞,決然的走了出去。
來到瀑布面前,孫彩婷還在那裡哭泣著。林夕還是決定去告訴她一聲。
「既然你執意要我走,那我也不便強留。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林夕轉頭看向山頂,繼續說道:「我去上面給你帶些鋪蓋回來,你……自己保重!」
孫彩婷不理,依然在那裡低頭飲泣著。
林夕看著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對孫彩婷是心存感激的,畢竟那是救命之恩。然而,正如她說的,這是她在替孫天聶在還債,而且,她這般的誤會自己、辱沒自己尊嚴,林夕又是一陣發火。
「這樣了結,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林夕默默的在心裡說道。腳下一點,身體輕盈的騰飛起來。一道青色的流光劃過,消失在了遠方的空際。
林夕一走,孫彩婷卻感到一陣無比的失落。是的,她的確不開心。她對林夕的愛意、對他的依賴,遠遠多過她的恨意。剛才她瘋狂的發著小姐脾氣,但是現在這個山谷又是她單獨一人,孫彩婷的心裡是陣陣的隱痛。
孫彩婷幽怨的看著林夕消失的方向,梨花滿面的她,彷彿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一道青色身影,急速的在天際飛翔著。林夕一直在隱忍著內心的憤怒,此時天空中僅他一人,他瘋狂的發洩著內心的怒火。
驀地,他一個心念使然,身形一下子落在了無極宗的「墳地」裡面。徑直走到孫天聶的墳前,注視著孫天聶的名字,那噴火的眼睛,好像生吞了孫天聶一般。
「你我僅一面之緣,但是你卻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讓我背負了沉重的罪名!你生前對我不義,死了也讓我不得安生。孫天聶,你真是一個瘟神!」林夕恨恨的說道。
林夕現在就算是把孫天聶從墳墓裡挖出來,再將他殺死一回,也改變不了現有的事實。林夕也知道,他現在只是在孫天聶的墳前,發發牢騷而已。
當林夕帶著一些被褥和食物再次進入山谷洞中之時,孫彩婷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之色,彷彿對林夕會再次回來是很確定的事情一樣。對於林夕的承諾,她莫名的表現出一種身不由己的相信和寄托。
不過,孫彩婷已經表現的很冷淡,恍如隔世一般的陌生,讓林夕說不出半個字來。
林夕默默的將東西放下,看著孫彩婷一如既往的冷漠,而且好像還會繼續保持的冷漠,林夕決定還是離開。
「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將你帶出去。現在我實力不夠,等我到達……足夠的實力之時,就來帶你出去。你自己保重!」林夕背對著孫彩婷,站在山洞門口說道。
孫彩婷冷冷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但是她也是沉默不發一言。
「我不會走遠,就在山頂之上,我隔幾天就會下來一次,給你送些吃的。」林夕說道。
孫彩婷聽聞此言,覺得林夕更是多此一舉,虛心假意,不禁怒道:「我不要你可憐,你留下做什麼?嘲笑我嗎?你走的遠遠的,越遠越好,我也不想出去,隨我死在這裡、爛在這裡好了!」
林夕的身體一頓,他已經忍受夠了!
為什麼要背負這個黑鍋?明明不是自己幹的,孫彩婷卻一口咬定,認為是自己!就只是因為孫天聶對不起自己在先?明明自己是委屈的一方,現在卻還要繼續委屈?受這個莫名的窩囊氣?
林夕不會解釋!但是他也著實夠了!自己雖蒙受孫彩婷的相救,但不管如何,終究是她無極宗先對不起自己的,而且自己一再的忍讓她,這已經足夠了!
「你聽著!如果你想報仇,那就等你實力夠了,再來找我!在這裡逞口舌之爭,你覺得很有意思是麼?你這樣,就是盡了孝道了麼?你這樣就是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覆滅的無極宗了麼?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在這裡耍你的小姐脾氣,我也不是無極宗的人,不會一再的謙讓你。我說過,我隔幾天會下來看你,不管你接受也好,扔掉也罷,我都會這樣做,一直到等我有實力帶你飛翔之時,就帶你出去,屆時,你想如何,都隨你的便!」林夕反身,對著孫彩婷怒道。
這一下,倒是換做孫彩婷愣住了。她一直以為林夕的謙讓,是對自己的愧疚,對無極宗的愧疚,他一直是理虧的一方,所以才會這樣忍氣吞聲。而現在林夕這樣一來,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過,孫彩婷旋即便變得如一頭憤怒的豹子一般,怒不可遏:「你終於承認了是嗎?你狼子野心,泯滅人性,我要殺了你!……」
理智,現在已經完全被瘋狂的憤怒所代替,他們兩個皆是如此。現在做些什麼極端的事情,或許他們自己都不受控制。
「對!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殺!如果你無極宗是堂堂正道人士,又豈會遭此滅頂之災?這只怪你父親他走錯了道路,打錯了主義!」林夕雙目顯得更加的紅艷,那是他動了殺氣的表現。
「你……」孫彩婷一時語塞,說起來的確是無極宗無理在先,此時被林夕說出來,她竟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你走……你走……!」
「哼!」林夕袖子一拂,身體如一隻雄鷹一般,飛昇而起。
「啊!……」林夕瘋狂的叫著,他被這個冤大頭的罪名,壓的實在是太冤枉了。
「唰!」
紫藍色的光芒閃起,林夕不顧劍刃的鋒利,用力的抓著劍身,瘋狂的舞動著……
鮮血,染紅了整個劍身,只是一個瞬間,便被劍身吞噬、吸收。
只是,林夕手掌的傷口還是那麼的流淌著血液,鮮紅的液體讓人暈眩。林夕卻毫無所覺,依舊那般的發洩著心裡的不甘和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