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氣白了臉，握緊拳頭，眼睛噴著火，說不出話來。雪蓮又抱起胳膊，仰起下巴，斜著眼看著雲飛，挑戰似的說道：「怎麼啦？想揍人了，對不對？」雲飛氣急敗壞地望望別處，嘴裡迸出話來：「無論如何，這件事就不能這樣算了！」
「得，得，得，你做兒子的孝順，不就是下不了台嗎？看我的。」雪蓮打開窗子，拍了一巴掌，就像雲飛的手打在她臉上一樣。她跺著腳朝窗外叫道：「高雲飛，你這個王八蛋，你竟敢打我，我決不饒你！」雪蓮又拍了一巴掌，「你們都來欺負我，你媽不就是歪了腳嗎？打了幾天消炎針，貼了幾天追風膏，一連躺了好幾天，難道還沒躺好啊？誰不知道，外人一來，她就鑽進被窩裡，病病哼哼的，外人一走，她就在屋裡地上跛得像燕子飛，你又不是沒看見。你媽不就是想拖延幾天，不到城裡去嗎，但她不能老躺在床上，累我一個人啊！」
雪蓮知道婆婆這會兒正在樓下院子裡，豎著耳朵在偷聽。雲飛一邊氣急敗壞的關著窗子，一邊吼道：「夠了，夠了，你簡直就是個潑婦，潑婦！」雪蓮拉他，不讓他關，說：「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怕我說話說得難聽，難道就不怕他們做事做的難看。」拉扯之中，雪蓮又拍了幾巴掌。
雲飛關好窗子，把雪蓮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氣得嚥著唾沫，說不出話來。雪蓮冷笑道：「咋啦？不認得我了，哼！你媽以為你打我了，保證心裡比喝了蜜水還要甜。告訴你，這都是你們逼出來的，你看不慣是吧，如果後悔了，想通了，離婚還來得及，告訴你，現在離婚可沒有以前便宜，我跟你的財產要平半分，就算你的公積金也有我的一半！哼，我不就是有乙肝嗎？你們始終覺得留下我，已算大仁大義了，好像你們個個都是大善人，就我一個大惡人，告訴你，我有乙肝不是我的錯，別忘了，當初是你找得我，不是我找得你，你找到我，算你倒霉！算你活該！如果以後，你再受別人挑撥，跟我不得了，那我們的關係就如同這個杯子一樣！」
雪蓮說著，從書桌上抄起一個玻璃杯，摜在對面的牆壁上，玻璃杯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雲飛眼睛都氣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