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早晨,英心穿著嫩黃色裙子配白色七分袖開衫到母親家去,路上迎面碰到賢泰,賢泰說:「雄兒哥哥叫我去玩,還說打遊戲給我看。」英心說:「那安靜地玩,大姑父在睡覺,奶奶在家吧?」「去市場了。」
英心擔心母親又去市場撿爛菜葉,立即到市場去找她,在一家賣涼菜的攤位前發現了母親,母親由於拌菜味道好,服務周到熱情很受顧客歡迎,英心也上前去買了一點,開玩笑說:「自己女兒還不多給點?」母親拍拍她的肩膀:「做生意就是這樣啊,」逗得老闆「哈哈」笑。
回到家,英心問:「您要在那裡打工嗎?」趙夫人說:「打什麼工啊,因為是認識的人,昨晚打電話過來叫我幫忙,她和老公分開了想自己做點事,但是手藝不好,要我教她怎麼拌菜。」
正說著,賢泰回來了,英心問:「怎麼不多玩會,玩到晚上呢?」「雄兒哥哥說很忙,讓我先走。」「無恥死了,就玩著那遊戲還說什麼很忙?」「說是在準備比賽。」「比賽?什麼比賽?」英心問賢泰。「遊戲,暑假的時候有個業餘遊戲比賽,還會上電視呢。」英心邊吃甜瓜邊說:「我每天看著他也不知道在幹嘛,什麼像蟲子的東西走來走去,紙上談兵而已。」奶奶問:「雄兒玩那個玩得很好,還能去參加比賽?」「是的,在學校很有名呢,在我們學校裡沒有人不知道雄兒哥哥的,我只要說是雄兒哥哥的弟弟,六年級的哥哥都會給我買好吃的。」英心有點詫異。奶奶問:「那你也去玩怎麼樣?」賢泰說:「哎呀,那不是誰都能玩的,我玩不了,跟不上雄兒哥哥,在學校裡雄兒哥哥是天才呢!」英心聽了又詫異又爽快。
躺在書房沙發上過夜的善宇在清晨接到樸主任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老闆,放心吧,恢復意識了。」「是嗎?什麼時候?」善宇坐了起來。「昨晚凌晨的時候醒了,沒有什麼別的異常,不過見面好像比較困難,她舅舅提出的特別要求。」放下電話,善宇舒了一口氣。
他從書房出來,看見英蘭收拾妥當準備出門,她今天穿的是綠色無袖裙戴金色胸針。
「你要去哪?」善宇問。
「去律師辦公室。」
「不做中飯嗎?和真醒了。」
「誰問你了?」
「免除你過失傷人的罪責。」
「真是遺憾的消息啊。」
「我不會離婚的。」
「那我們看看世上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按照你所想的而發展吧。」推門出去了。
英蘭其實也沒地方好去,她開車來到江邊坐著,江水浩瀚,白鷺低飛,家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想:無論是三更半夜還是黎明,甚至是兩人吵架以後,善宇見到她的第一句通常都是「老婆,我餓了,給我飯」、「不是叫你給我飯嗎?!」她哭了:現在回憶以前出現的畫面,也只有你喊著給我飯的畫面了。
善宇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辦公室,樸主任立即進來請示了今天的日程安排,善宇問:「醫院方面情況如何?」樸主任回答:「預計今天上午出院。」「第二次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是的,也沒什麼別的異常。」「真的太好了。」MISS劉依照樸主任的吩咐送進來咖啡、牛奶和一塊蛋糕,善宇看著這些東西有點無奈。樸主任說:「您好像還沒吃飯吧?」「那天之後,她就沒有做飯的想法了」。「老闆,多吃一點吧。」善宇端起那塊蛋糕說:「如果這個叫好吃的化,那就奇怪了。」
英蘭沒做飯,叫了外賣找正熙一起吃。正熙說:「現在看來你真的也夠毒的,不給你老公做飯?」「做了飯,因為恩智也要吃的,他自己找不到也不是我的錯,隨便他吃不吃。」「哦,對了,關於那個女人,他對你說了嗎?」「沒有。」「真是好奇死了,都已經把她帶去海外出差了,不像是以前的出軌啊。」
車和真穿著金色短袖衫戴綠色水滴項鏈,抱著肘子坐在客廳椅子上聽舅舅數落:「說實話,你出院之後就想把你送到山裡的地方藏起來,但是我也很忙,不是一直都能在你身邊,現在也無計可施了,你都四十了,也不能叫你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情況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現在開始不要再來了。」和真說得平靜。
姜在中卻很激動:「是啊,不來了,雖然很遺憾不能遵守你媽媽的遺言,現在開始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就離開了。
和真撥通了善宇的電話:「是我,和真,我出院了。」
「我知道,去醫院打聽過了,你沒事了吧?真的沒事了吧?」
「是啊,除了想你之外都沒事了,我想你!」
「我現在正要過去呢。嗯。」
善宇望著車窗外,十五年前的一幕彷彿重新回到面前。
在豪華的客廳裡,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在仔細地擦拭一些古董,年輕的善宇進來了,她問:「怎麼,你有話要說嗎?」善宇問她:「您對和真說了些什麼?您到底背著我,跟和真說了什麼了?」他幾乎是怒吼:「您到底說了什麼?和真會哭著跑了?媽媽!」中年女人停止了擦拭,平靜地對他說:「你們兩個不能結婚!」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廢話了。」
「理由是什麼?你對和真哪裡不滿意了?和真讓你哪裡不滿意了?你對和真說了什麼?」
「我對她說你們兩個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非常對不起」善宇眼裡噙滿了淚水:「即使我跟和真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我也絕對不會跟和真分開。」
「不行,就是不行,不准那樣!」中年女人更加堅定,眼神裡既有愛也有憤怒。
「我說可以!如果一個在天,我只要跑過去就好了,媽媽想斬斷姻緣,但是想都不要想我會跟和真分開!」
中年婦女一甩抹布站了起來:「——她媽媽,是你爸爸的情人!讓你的媽媽受盡創傷,讓你那曾經風光的父親落魄的女人的女兒!我使出渾身解數所要守護的一切,全部都毀在那女人的女兒上了!就像手掌訂了釘子一樣,你要我跟那樣的兒媳婦一起生活嗎?要和跟你爸爸鬼混的女人做親家嗎?」
遭遇晴天霹靂的善宇哭得淚流滿面,一直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弄錯了。」
「連我都不敢相信,可是光看著她的照片,也能讓我想起你爸爸!」
「嘩嘩——」痛心疾首的善宇將眼前的古董打個粉碎。
回到現實的善宇黯然神傷,眼睛再次濕潤,他克制住了。跨進和真家門的一剎那,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