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熙說:「走吧。」
英蘭問:「去哪裡?」
「汽車賣場啊,趁熱打鐵,順水推舟啊,現在開始其他念頭都別想,專心想車就好了,知道嗎?」
汽車賣場。正熙看上一輛華麗的紅色轎車,正要拉門去試,英蘭阻止了她:「我不喜歡紅色的。」她挑了一輛白色的,正熙覺得也相當不錯。
在景色秀麗夕陽籠罩的山頂,英美婆婆和黃先生在約會。兩人像孩子一樣人手一個棉花糖,看來兩人是想把過去沒享受的快樂都享受回來。黃先生說:「我的這個比較大。」英美婆婆立刻撲上去咬他的棉花糖,說:「這下,我的更大了。女人的心像蘆葦,風一吹就變,男人的心像棉花糖,吹口氣就會化。」對著黃先生的耳朵吹氣,黃先生癢得轉來轉去,說:「我化了,化了。」
英美兩口子在家吃晚飯,她一直嘟囔奇怪,洙兒說:「什麼奇怪?」英美說:「你媽呀,第一次見面,我驚訝她怎麼這麼年輕,這麼美麗端莊。」洙兒:「我媽媽的美貌是天生的。」英美說:「難得這麼容貌的人,說話也很得體。可是結婚三個月我就發現她的真面目了。」「什麼真面目?」「先不說什麼真面目,你這個兒子現在還沒脫媽媽的肚袋。」「什麼肚袋?」「就是袋鼠媽媽養育孩子的口袋。」「你說你是人類,我和媽媽是袋鼠?」「對,說了,去媽媽那裡告密吧。」
英蘭買了些新鮮的薺菜,看了餐桌,知道恩智已經吃了比薩去補習去了,想:「那麼薺菜湯就明天做吧。」打開臥室門,突然看到善宇已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把她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回來的?」於是她問。
「剛剛。」
「吃飯了嗎?」關心老公的晚飯,看來氣已經消了。
「吃了。」
「怎麼這麼早回來?」因為她都習慣老公深夜回家,太陽還沒落山就回來實在少見。
「沒什麼。」
「打個電話說要早點回來的話我就不會出去了……也不問一下出去幹嘛?去哪裡了嗎?」
「肯定是有事才出去的吧。」
「買車了,我的專用車。」
「是嗎?突然間怎麼?」
英蘭在他床邊坐下:「你不是說了嗎?有什麼想要的就買,紀念日自己紀念。所以,即使一個人也想紀念一下,就選了輛像樣的車。」
「原來是這樣。」看來善宇把之前的談話忘得差不多了,因為他這幾天滿腦子都是和真。
「不好奇是什麼車型嗎?」
「什麼車型?」
英蘭不想再說下去了,起身準備離開,她真是服了老公的健忘和神經大條,不過又說:「說可以12個月無息分期付款,跟一次性付清,哪種比較好?」
「你看著辦吧。」
「是啊,我會看著辦,你也看著辦吧。」
「看起來車還沒買啊?所以才在說付款方式不是嗎?」
「已經買了,非那輛車不買,已經下定決定了,不會改變想法的,跟買了沒兩樣……你哪裡不舒服嗎?」因為她發現善宇又沒認真聽,很疲倦的樣子。
「沒有,有點累,要睡了。」
「那好,好好睡吧。」
和真的公寓裡。和真和舅舅在吃外賣的午餐,因為她從來不喜歡做飯一類的家務。舅舅得知善宇要給她買新車,態度突然變得很堅決:「希望你們不要有更密切的關係,其實你跟他一起去出差的時候,我就想阻止了,如果那個人沒打算要解散現在的家庭,你們還是到此為止比較好。不管愛得多深,不管隱藏的緣由有多悲痛欲絕多冤枉,我們國家還是重視道德的,不要做重婚的受害者」。和真只有老實答應著:「是」。「如果是互相安慰,偶爾見見面的話我也不說什麼,但如果什麼都不放在眼裡,想要建立兩個家庭的化,那個傢伙,我不會放過他!」舅舅從和真家裡出來,已經是夜色了,他一直在花園裡徘徊,思考著。
英蘭在淘洗薺菜準備明天早餐用,這時候善宇的手機響了,她奔過去接起來,對方是個男人:「請問這是鄭善宇先生的手機嗎?請轉告他我姓姜。」聽到電話鈴響的善宇從臥室出來,問是誰的電話,英蘭把電話給他:「不知道,說姓姜,不知道是江還是海的。」善宇接過電話:「您好。」「我是姜在中,記得嗎?」善宇顯然明白了他就是和真的舅舅,「當然,不好意思,你還好嗎?」邊說邊進了臥室,留下詫異的英蘭「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和真出什麼事了?」
「剛才接電話的是你的夫人,不是嗎?你這樣叫和真的名字也可以嗎?見下面吧。」
「和我嗎?現在嗎?好的。」
英蘭端水進來,看到善宇換好衣服準備出去。
「要去哪裡嗎?
「嗯。給我水。」
「剛才那個人是誰?姓姜的人。」
「認識的人。」
「要去見那個人嗎?在哪?直接叫他來家裡多好。」
善宇看著她。
「你不是說累嗎?」
「沒關係,很快就回來,你睡吧,不要等我回來。」說完就出去了。
英蘭覺得很奇怪:什麼事呢?如果不是急事的話,他又不是一接電話就會急著出去的人。
焦急的和真給善宇發了條短信:「舅舅和你聯繫了嗎?」
「正在見他的路上。」
「不要太在意舅舅的話。」
「不用擔心。」
車和真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
英蘭聽放學的恩智說,好像看到爸爸的車出去了,他不是說在附近見面嗎,為什麼要開車呢?英蘭覺得更加奇怪了,特意到停車場去看,果然善宇把車開出去了,到底去哪裡了呢?英蘭撥打他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善宇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姜刑警,相互握手後,姜刑警說:「雖然很久沒有見面,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啊。我就不囉嗦了,又不是不認識的關係。聽說你要給和真買車,不要買。和真買得起。」
「我知道,雖然不是很多,但聽說她母親有留下一筆錢,不是因為和真買不起才想買給她的……」
「那才是問題。如果是扶貧反倒沒關係,但這個……」
「我們不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請不用太擔心。」
「青春期的孩子就不會這麼擔心了,發下火分開他們就可以,你現在送一個、送兩個,給予、接受,接下去就真要出事了,你知道嗎?這次送車,下次就送房子,然後組建兩個家庭……」
「不是,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圖。」
「不管有沒有那個意圖,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以後會自動發展成那樣的!」姜刑警情緒激動不覺提高了音調。
「各自都在節制,我們兩個人都在節制。」
「反正如果你還想維持家庭的話,還是保持距離吧。」
裴道植這次代駕的是個喝得爛醉的中年女人,把她載到公園,看她下車悄悄呼喚孩子的名字,從花叢中跑出兩個小孩和她哭抱在一起。他下車順便上趟衛生間,一面想:這人真不該放棄孩子選擇離婚啊,孩子有什麼罪呢?還過得去的話就互相忍忍嘛,佛說五百年輪迴後相遇才能成夫妻的,那個一定要五百年輪迴嗎?那話的意思就是,那樣珍貴的姻緣……
正想著,突然旁邊有人提高聲音說話打斷了他,他抬頭望去,是兩個男人在談話,一個說:「千萬要聽我的話!」另一個也不示弱:「我都說會看著辦了。」「我,這是……」「雖然說這樣的話很抱歉,但嚴格說的話,您這是侵犯私生活!」「我知道,但是,嚴格說的話,你跟和真現在是——不倫!」裴道植看那男人背影十分像鄭善宇,所以貓著身子偷聽他們談話,聽到駭人聽聞的兩個字——「不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