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到了!」秋伯的聲音透著疲憊,卻又帶著欣喜。趕了十多天的路,能不疲憊嗎?
於是大家紛紛準備下車。月子軒老爹先下去,如夢被蘭香子攬著躍下了馬車,我,看了旁邊月子軒老爹一眼,也乖乖下來了。
雲府,還是一如從前,只是此刻燈火輝煌,到處張燈結綵,那紅艷艷的顏色暈紅了我的眼,扣挖著我的心。
府門邊的吳伯見到我們一行人,立即迎了上來,寒暄過後,帶領我們進府。
「原來是子軒過來了,蘭香子也來了!」雲夫人從廳堂迎了出來,笑臉盈盈,「這兩位是令千金?長得可真像呀,還是她們滿月時見過呢,現在都這麼大了!」她的眼裡閃著興奮。
「是呀,沒想到,孩子們大了,我們也老了呀,呵呵——」月子軒老爹感慨道。
「瞧我這人,只顧說話去了,走,咱們坐下來再說。」雲夫人的性子依然直爽。
於是一行人又跟著雲夫人前行。
「雲表哥呢?」如夢掃了我一眼,看向雲夫人道。
「哎,別提那個臭小子了,為這婚事,沒少跟我們夫妻倆鬧騰。你們來的正好,替我好好勸勸他。這麼大個人了,要是別人家的,早抱孫子了, 他還一直盡拖著,現在終於有所鬆動。」雲夫人緊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
「那我們去找他了——」如夢說完,就拉著我起身。只餘下身後那些人善意的笑聲。
「放手!」走到無人處,我甩開了被如夢鉗制的衣袖。
「我是為你好,你個臭丫頭,既然來了,就試著面對。」如夢口氣不善。
「不要你管!」我怒道。
「你不是我妹,我才懶得管呢。」如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輕哼一聲,轉過頭去。良久沒有她的回音,我回頭,看見那人時,我震在了那裡。
他,頭髮凌亂,滿身酒氣,白衫上撒著一灘灘的酒漬,手裡還拎著個酒壺。
「如歌,是你嗎?」他扯著如夢問道,如夢被他的樣子唬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哼,酒鬼一隻,連哪個是我都分不清楚了。我冷哼。
「如歌,你說話呀,是不是你?」他搖晃著如夢,如夢這才驚醒,用力甩脫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
「臭丫頭,你愣著幹嘛,還不過來幫忙?」如夢衝我大喊。
「是某個人自己剛剛說要管的,這點子事,你肯定可以擺平。」我在一旁平靜地道。
「你個臭丫頭!」如夢推了雲風一步,衝我大罵。
「雲表哥,你清醒一下,我是如夢。」如夢輕拍著雲風的臉。
「如夢?」雲風輕喃著。
如夢立即點頭,在雲風面前擺著手,道:「是呀,雲表哥,你看清楚一點,我是如夢呀。」
雲風的視線似乎開始聚焦,最後無力地放開扯著如夢的手,喃喃道:「是呀,你不是她,她怎麼可能會來呢。以她的性子,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或者逃得遠遠的。」
他無力地躺倒在地上,酒壺「砰」得一聲掉落了地,酒水四濺。
如夢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看我時,滿臉擔憂。
我冷哼,他還真瞭解我,當初知道這消息時,確實想一劍解決了他。後來想起戰場上的情景,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才放棄了殺他的衝動。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
我冷笑,如夢見了我的樣子,臉色有點白。
「你真的不會想殺他吧?」如夢看了一眼地上昏睡著的雲風,然後緊緊盯著我。她知道我從小頑劣,決定的事很少改變的。
「怎麼,心疼他了?別忘了,你已經與蘭香子訂婚了,也算是有夫之婦。」我冷言道。
「你!哼,不管你的事了。」如夢快步離去,留下我和昏睡的雲風。
「你起來——」我扯著地上的雲風,真重,他是屬豬的嘛?
「如夢,別鬧了,你去客廳吧,我知道如歌是不會來的。」他依舊瞇著眼,一動不動。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在他白皙的臉上。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就火大,貌似被人拋棄的是我,他這樣子算是何事!
「如夢,你!」雲風睜開了眼睛,摸著火辣辣的臉,目露疑惑,看著我又要揚起巴掌,立即攔了下來。
「如歌,真的是你?!」他的聲音很激動,已經忘記撫著臉上的痛處。
哼,總算清醒。我冷哼一聲後,飛身而起,前往客廳。
我前腳剛到,他後腳跟了進來。
「雲風,來了!」雲夫人起身,看清雲風臉上的巴掌印時,疑惑地看著我。
「剛才看見一隻蚊子,所以拍蚊子時不小心打到了雲表哥。」我平靜地道。
雲夫人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打蚊子呀。雲風,來,快來見過你姨父。」
說完,雲夫人扯著雲風過去向月子軒老爹行禮。
雲風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我身上,我轉頭,避開著他的視線,望向黑黑的天幕。
第二天,是雲風娶親的日子。天還沒亮,我就被如夢給扯了起來,看著我快要抓狂的樣子,如夢笑了:「這才是該有的情緒,這才正常。」我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拜託,大姐,我是因為你打攪我睡覺才抓狂的!
趁她拾掇好出去後,我又倒回床上了。困啊,困!我都困死了,能不抓狂嗎?被窩真舒服,我留戀著溫暖,捨不得睜眼。
等我起床,已經日上三竿了。期間,如夢叫醒過我好幾次,每次她一走,我又睡著了。坐了這麼久的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何不好好休息?哎,好懷念現代的火車呀,至少有臥鋪,路程雖遠,卻還有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