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脈宮的飲食比較粗淡,不過很清爽,所以我反而比平時多吃了些。離明師兄的胃口似乎也不錯,因為他也加了一碗。寒宮主看著我們沒有拘束,終於放心了下來,開心地侃著天南海北。
一起熱鬧地用過餐後,我和紫蕭師弟被寒宮主叫到了他的書房。紫蕭師弟這時才顯得比較怕他老爹,耷拉著個腦袋,躲在我後面,手裡還緊緊拽著衣角。寒宮主掃了他一眼,他更是把頭低垂了下去,下巴都抵上前胸了。
「如歌丫頭呀,這小子偷偷把我的秘籍給偷走了,你說該怎麼處置這個臭小子?」寒宮主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
「寒宮主,這事你家的私事,我不好插手吧。」我為難地看著他道。
「沒事,你是他師姐,他願意聽你的。」寒宮主依舊不依不饒。
「寒宮主,那他偷得秘籍是什麼,很重要嗎?」我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寒意林宮主聽了,臉色黑了下去,道:「你自己問他吧,這裡就交給你了。」說完,人就走了出去,還順便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紫蕭師弟終於長吁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我的眉角抽了抽,道:「紫蕭,你老實交代,你那偷得秘籍到底是什麼,重不重要?」我完全一副大人的口吻,神情也有些嚴肅。
他聽了,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道:「如歌師姐還是不知道的好。」說完,他伸手按了按懷裡。
我看出他的異樣,道:「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我可是你師姐!」他拿起的手又放下,我把手伸到他面前,道:「乖乖給我——」
「不給!」
「給我!」我的聲線不由拔高。
「不給!」他的臉色更是泛紅:「你別逼我。」
我眉角再次抽了抽,這傢伙還真是麻煩。不等他再說,我直接把手伸入他衣衫,終於掏出了一本書。我得意地把書在他面前揚了揚,然後拿起來一看,立即呆住,我的臉上也是如火一樣燒了起來。
雙修?秘籍?看著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我的臉越來越熱。這明明就是我們現代俗稱的chun-宮圖嘛。
紫蕭的臉色也是紅紅黑黑的,估計我也好不到哪去。手上的書,就如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彼此陷入了尷尬。
「這本秘籍需要兩個人才可以——」紫蕭弱弱地道,不等他說完,我趕緊把書塞到他懷裡,道:「可以你個頭!」說完,我就轉身不再看他。忽然覺得,他老爹絕對是故意的,寒宮主絕對知道這是什麼書!
我暗笑了笑,寒宮主呀,你為何老是設計戲弄於我?
「我說了叫你別看的。」紫蕭還在那說著,被我一瞪,立即乖乖閉嘴了。
「你多大了?」我問道。
「十六了。」紫蕭愣了一下道。
「嗯,」我沉吟一下,道,「等你娶了妻子再修煉這武功吧。」
「我聽人說,我父親十三歲就修煉了這部秘籍了。」紫蕭有些不解。
我無語地瞪向天花板,這人是晚熟還是白癡?!難道他看不見這斗大的字嘛?!即使不懂這斗大的字,那些畫總可以看得懂的吧!
不等他再說,我逃也似地逃離了房間,留下仍在疑惑的紫蕭呆愣愣地站在那裡。
****
跑回到住處,我的心緒依然難平。那個寒意林宮主到底意欲何為,心裡隱隱有答案呼之欲出,可是還是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總覺得寒宮主不會安什麼好心。
「屬豬的,怎麼滿頭大汗,有誰追著你?」離明清清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反而讓我有安心的感覺,一想到他老叫我「屬豬的」,於是黑著臉飛了一記白眼給他。
也不管身上是否有灰塵,我直接躺倒在床上。
離明走了過來,盯著我看了一會,見我不理他,道:「笨豬,遇到什麼事?」
見我還是不理他,乾脆回他住處去了,臨走時還順帶給我關好了門窗。
我看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直呈放空狀態,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去想,竟然漸漸睡著了。
醒來已是晚膳時間。匆匆扒了兩口飯,我又回到了房間,拿起繡蘿,笨拙地繡了起來。我忽然懷念起現代的生活來,在古代待久了,回現代的想法漸漸淡了,而且這裡有我所牽掛的,更是很難得去懷念現代。
小時候看見老娘織毛衣時,好奇地在一旁看著,很想去模仿,可老娘總會說,「美美,一邊待著去,好好學習,到了你們這一代,應該不用自己織了,只需花錢買就好了。」於是,我好好學習,等上了大學後,我還是不會織毛衣,只會織點簡單的圍巾。印象中,大學四年,我只織過四條圍巾,一條送給了朋友,一條給了男友,一條給了我最喜歡的小狗,最後一條留給了自己。
等我拉回思緒時,繡針不小心紮了一下手指,我長歎一聲,暗惱自己無用。正要把受傷的手指放入嘴裡,手指已被一人輕輕吮吸,我渾身怔忡了一下。
「冰蛇,你!」
當我看到離明身後的紫蕭,他手裡還端著個托盤,疑惑道:「紫蕭師弟,你怎麼也來了?」
「笨女人!」離明輕輕放開我的手指,冷哼著,卻帶著一絲憐惜。
「我父親說,師姐你晚飯吃得很少,所以囑咐我送宵夜過來。」紫蕭有些不自然地道。
「哦,謝謝了,放那裡吧,我等會吃。」我指著桌子道。
「我父親說,要趁熱吃,涼了對脾胃不好。」紫蕭依舊站得直直的,一動不動。
紫蕭看了眼我身前的繡蘿,道:「我父親說,晚上刺繡對眼睛不好,師姐早點休息吧。」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額頭冒出無數個小點,什麼都是他父親說,他父親說,這人都十六了,還是這麼以父為尊呀。旁邊的離明也是抽著眉角,讓我忍不住想暗笑。
「哦,好吧。」我被他打敗了,只得起身把繡蘿放好了。我轉身時,發現桌子上已有熱騰騰的宵夜。
「你們不吃些嗎?」我看著桌子上的食物,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吃得了這麼多!
「我們已經用過了。」紫蕭淡笑道,離明則是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了。
離明走後,紫蕭靜靜陪著我用餐。
「師姐,」紫蕭有些扭捏地叫我,我抬頭看著他,他才繼續道,「我父親說,要我和你一起練那本武功秘籍。」
我聽了,嘴裡的一口食物立即噴了出來,濺到紫蕭身上,我趕緊拿衣袖給他擦了起來。
「紫蕭師弟呀,那只是你父親的意思,你的意思呢?」我擦完污漬,看著他道。
紫蕭的臉立即酡紅一片,道:「我,我也想和師姐一起練武。」
我聽了,一個頭兩個大,道:「要不,你回麒麟宮後找希希師妹練練?」說完,我就覺得自己有些邪惡。
「我和她不熟。」紫蕭的聲音細如蚊子。
「這個不難,等你回去後多跟她接觸接觸就熟了,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很豪氣地拍著他的肩膀道。
「哦。」他似乎糾結了很久,才低低地應了,而我瞬間輕鬆了下來。
等用完宵夜,紫蕭就收拾走了,於是,我的住處立即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