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奔,等趕到阿里山寨時已經過了大半個上午,大門緊鎖著,門匾已經摘下,我直覺他們走了,現在已是人去樓空。試著喊兩聲,確實無人應,我只得往回走。
現在真的被他們給遺棄了。這種突然被人遺棄的感覺很不好。就如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所有人都朝一個方向走,而你卻逆道而行,感覺自己被全世界給拋棄了,格格不入,分外孤獨、寂寞。
天空陰沉沉的,應該要下雨了。現在寨子被鎖了,附近也沒有躲雨的地方,我只得一路狂奔。
我忽然想起在現代的流行歌手黃征唱的那首《奔跑》來:「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夠遠航,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
記得在現代,讀大學時,我和呂華經常哼唱這首歌,因為它有讓人奮進的力量。現在,我就是缺少這種奮進的力量了 ,這種被拋棄的感覺讓我心情陷入低谷,渾身包裹著孤寂,就像進入了生物鐘的低潮期,黑暗漸漸吞噬著光明,讓人一蹶不振。
聽說,很多想自殺的人,就是因為心情進入黑暗中後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最後選擇了斷來解脫。所以,若自身不能控制,又沒有別人的協助,很多人是很容易選擇輕生的。
記得在現代時,一位學姐說過,經歷過考研的人,也經歷著心靈的層層折磨,挺過來了就好;要不然,面對巨大的、無形的壓力,人很容易滋生輕生、自殺之類的念頭。
在這個荒林中,我雖然孤寂,但因為有前世的記憶,反而慢慢適應,朝著一個方向,我快馬加鞭而去。
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滋潤著大地,卻因為急速的奔馳而飛刮著我的臉,絲絲地疼,身上也慢慢濕透。我的內心更著急了,現在能見度已經十分低了,遠處已經朦朧起來。
終於,在一個轉彎的地方,發現了一座破廟,下了馬,繫好馬後,我就趕緊躲了進去。這廟十分破舊,屋頂到處是窟窿,只有佛像旁才好一點。
等我匆匆跑過去時,發現那裡竟蜷縮著一個人,蓬頭垢面,眼睛緊閉著。我有點害怕,心中忐忑不安,但仍壯著膽子去試了試他的呼吸,還好,沒死。摸了下他的額頭,卻是滾燙。
看著他乾裂的唇,應該是非常渴了,我立即去馬上解下水袋,匆匆給他灌了進去,可能是被水嗆的,他咳了兩聲,然後,緩緩睜開了眼。
「你醒了?」我的聲音帶著絲驚喜。
他的眼神很無神,可能是發燒給弄的。「你是誰?」他的聲音很嘶啞。
「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說完,我就從行李中拿出一條毛巾,就著一窪清水給他敷頭,現在條件簡陋,只能將就了。
等毛巾熱了,又趕緊給他換過涼的,如此反覆了兩個時辰,他的燒終於慢慢退了。人雖然還是沒精神,但只要多休息一下應該就好了。
我看了看天氣,雨也慢慢停了,我得馬上趕路了。看他身邊沒食物,我就放了些乾糧在他身旁,也倒了些水留給他。(每次出門,我習慣性帶很多東西,光水壺就有兩三個,這叫有備無患。)趁他還在熟睡,給他擦乾淨臉後,我就趕路了。
過了破廟後,我就看到了稀稀落落的村子,終於有人煙了。估計魯賓遜從荒島上歸來也就是我此刻的這種心境吧。終於不是一個人,終於有人氣了。
天也漸漸暗下來了,我得找個留宿的地方。雨後的空氣很清新,讓我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了。遠遠看見前面有家農戶,我就疾馳過去了。
到了門口,問候了房屋主人後,我就被安排住下來。沒想到這裡的村民很熱情,民風也很淳樸。與他們一起吃完晚飯,我就回房休息了。今天趕路太累,廟中照顧那男子時耗費了不少精力,所以,精神一放鬆下來,就累倒在床上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問清回去的路線,謝謝這家熱心的屋主後,我就上路了。
已經過了兩天,阿里山寨的人估計安全了吧?師傅他們是否也回到麒麟宮了?我邊走邊想著。現在又奔跑在路上,只是別昨天那麼趕了。
當我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發現前面竟然有個白衣人騎著匹白馬站在路中央。暈,這人瘋了吧,要站也該站在路邊呀。
走近了才嚇一跳,盡然是雲風師兄。他依然是一襲白衫,纖塵不染。我看向他眼睛的那一刻,他也看向了我。
一股驚喜從內心湧出,眼也不覺模糊起來。原來,我是如此想念他,我的愛人啊。原以為把他放入心中看不見的角落,我就可以忘記,可是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所以記憶立刻甦醒。
淚,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沿著下巴,顆顆滴入胸前。
我倆就這樣相望著,誰也沒做聲,誰也沒動,彼此沉默。
直到他緩緩走近我,一把把我攬到他身前,我才開始掙扎。
他寵溺地抱著我,而我則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丫頭,鬧夠了吧,鬧夠了就乖乖跟我走。」他寬容地笑著,不過笑容卻隱隱有絲苦澀。
「去哪?」我停下了折騰,抬頭望著他問道。
「當然是回山上去了。」
「哦。」我聽了,心情有些低落,我還以為他會帶著我去遊覽群山呢,原來是我一廂情願呀。
「丫頭,在想什麼?」他問道。
我倆坐在他的坐騎上,他把我抱在胸前,彼此對坐著。而我的馬則乖乖跟在後面。我看了他一眼,微微歎氣。
只要回到山上,我們就不能這麼親密了,而且到時只怕又要弄得雞飛狗跳了。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緊緊抱著他,深深吸著他的青草香,我愛的青草香。
他的胸膛很溫暖,雖然看起來瘦弱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卻很寬厚,給我帶來我要的安全感。
「風,以後要是就我們兩個人就好了。」我悠悠說著,「誰也不會來打攪我們,我們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你真的只願意跟我在一起?」他的聲音帶著歡欣。
我抬眼望著他,重重點著頭。他的眼如幽潭,漆黑如墨,眼底卻燃著一把烈火,吞噬著我的知覺,而我,甘願沉淪。愛了就愛了,已經避不過,逃不了了;而且,我也不願避,不願逃了,我累了。
「丫頭?」
「我在!」
「丫頭?」
「我在!」
「我的丫頭——」他再也忍不住,更緊地擁住了我,吻如雨點般印在我的頭髮、臉上、身上,也印在我的心上;好像要把我全身蓋個章,打上他的烙印。
而我,早已幸福地攤倒在他的懷裡。在這一刻,我看到了滿天的華彩;在這一刻,我幸福地哭了,哭得暢快淋漓。
原來,幸福那麼遠,這麼近。只要主動一步,就可擁有,可是這遲來的愛呀,能否開花結果?
———————————————————————————————————————————————————————————————————————————————田羅的話—————————
週末愉快呀!今天學院舉行開學典禮,出發時剛好趕上下大雨,結果俺就淋成落湯雞了,嗚嗚,在空調間裡美麗凍人,好爽,就是凍得直哆嗦!呵呵,多多支持田羅哦,在此恭候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