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妻 愛是什麼? 終章
    轉眼間兩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逝,冬去春來,積雪融化後,禿禿的枝椏上點點新綠,悄悄萌芽。

    清晨調皮的陽光在厚厚的窗簾後跳躍,暗啞的光暈,風光旖旎,引人嚮往。

    然而,躲在暖暖被窩裡的駱馨凝卻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微蹙著眉,翻了個身繼續睡。

    咦……有點冰冰的感覺,昨晚那個大火爐到哪去了?

    困意頓時消了大半,睜開依然迷離的眼睛,看了下房間,空蕩蕩的,沒了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紅唇因生氣而躕得老高,她真不該那麼輕易就原諒了他。可是,這兩個月來,他每天死纏爛打,甚至大冷的冬天在她房門口打地鋪。

    她從來不知道司厲南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面,可是,這兩個月裡,她真是大開眼界。

    明明知道她當他是空氣,是隱形人,他還是一個勁地在她耳邊喋喋不休,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還要哆嗦。

    哼,要她原諒他,沒那麼容易。

    只要一想到他竟然中了那麼嚴重的病毒卻瞞著她,不讓她陪在他身邊,還打算選擇一個人面對死亡。

    她的心就一陣陣撕裂般的疼,不是說好了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瞞著對方,都要一起面對。

    可是,他卻騙了她好苦。甚至為了陪她,不惜傷害自己。

    難道,他忘了嗎?那天去看電影回來後,他答應過的。絕不讓自己出事,就算出事了,也要讓她知道,讓她陪伴。

    才短短幾天他就忘得一乾二淨,甚至做出和電影裡男主角一樣的決定。他以為自己很偉大嗎?他知不知道,當有一天她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他卻已經……

    到時候她該如何去面對今後的生活?人生不是戲,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所以,她絕不輕易原諒他!

    這兩個月來,他費盡心思討好她,浪漫的驚喜層出不窮,耍賴裝可憐亦屢見不鮮。

    好吧,她承認心中的尖冰已經有融化的趨勢,因為春天來了嘛。不然,昨晚她也不可能因為一時心軟,他讓進房間裡睡,明知道那是他的苦肉計,她就是捨不得。

    睡前,他明明好好躺在沙發上的。哪知道半夜,他竟無-恥地爬上了她了床。她生氣得恨不得一腳踹他下去,最後還是很沒有骨氣地軟化在哀求的甜言蜜語裡。

    唉……誰讓昨夜的天氣那麼冷,而她最是受不了了這乍暖還寒的早春的濕冷。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越來越怕冷。

    整個人懶洋洋的,成天昏昏欲睡。

    自從葉北例死後,司厲南在確定沒人會再對她不利時,便另派了一個人接掌絡絡。

    美其名曰,想讓她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是,不管她走到哪裡,他總是如影隨形。

    很多時候她甚至懷疑盛妍國際倒閉了,不然,他哪來那麼多時間「監視」她啊?

    雖然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不能原諒他,絕不可能原諒他。但內心深處,她清楚地知道,她真正責怪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日日夜夜跟他在一起,她居然沒發現他的異樣。不是他隱藏得好,而是她不夠細心。

    經由這次葉北例的事情她才明白,原來,司厲南愛她遠勝於她愛他。因此,她一個細微蹙眉,他便知道她不舒服。

    她呢?竟然連他中了病毒這麼性命攸關的事都不知道。

    望著身邊明顯凹陷的痕跡,手指眷戀地撫過。重新躺下去,繼續睡。

    嗯,反正司厲南已經上班去了,沒人會管她是不是睡到天黑。最近的她好像得到嗜睡症,如非有必要,她真想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就在駱馨凝閉上眼睛時,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氣息,一點點靠近。駱馨凝依然不睜開眼睛,繼續裝睡。

    「唉……」看著那兩道顫動不已的雨睫,司厲南只覺得有心無力。自小他就知道駱馨凝外弱內剛,凡事愛較真,更愛鑽牛角尖。

    他承認這次的隱瞞是他的錯,但如果事情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因為他只想將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奉獻在她面前,而不想讓任何一點點愁緒染上她眉間。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掀起被子的一角,整個人鑽了起來,高大的身軀靠在床頭,小心翼翼將她的頭移到自己胸口,緊緊圈著。

    輕而柔的魅惑嗓音蠱惑著駱馨凝的意志力:「凝凝,已經快中午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寵-溺的哄著不乖的小孩。

    「不醒不醒就不醒。」駱馨凝在心底喊著,臉上卻仍是一副熟睡的樣子。

    「凝凝,乖,起來吃點東西。林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昨晚飯都沒吃幾口就說飽了。看看你,都瘦了。」手指眷戀地撫過那細緻的肌膚。

    饒是現在的她安安靜靜躺在自己懷裡,他還是止不住害怕。葉北例拿槍指著她的那一幕,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種錐心噬骨的驚恐。

    不自覺地手越圈越緊,手臂上每一塊賁張的肌肉都跳動著害怕。

    感受到司厲南不尋常的圈緊,他摟得她好疼。那力道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裡。

    此時此刻駱馨凝再也裝不了,睜開清澈如明鏡的眼睛。她知道他在害怕什麼。其實,他們是極其相似的兩個人。

    固執地以為自己那樣做就是為對方好,卻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上想一想他(她)需要那樣的好嗎?

    善意的謊言是愛,還是不可挽回的傷害呢?

    仰頭望著他剛毅的下巴,刀雕般輪廓,還有那比例完美,無可挑剔的五官。

    驀然發現她似乎有幾個世紀沒這麼好好地認真地看過他了,他瘦了。是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消除嗎?

    心隨欲動,纖白的柔荑一寸寸撫過他的臉。那早就印刻在心板上的樣子,還是那樣俊美無儔。

    司厲南靜靜地任由駱馨凝的小手攀爬過他整張臉,眉梢的笑意洩露了他的好心情。

    「凝凝,你終於願意理我了。」抓住她在他唇邊亂動的小手,輕啄一下,語氣裡滿滿的輕鬆和喜悅。

    這兩個月裡駱馨凝對他不理不睬的,不管他苦苦哀求,還是死纏爛打,她都只當他是空氣,連正眼都沒瞧。

    然而,他明白在她看似冷漠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多麼驚恐的心。面對她無聲的抗議和抱怨,他也只能無奈地接受。

    經歷過那場生死,他更加肯定了駱馨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別說是這一生,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不會放開她,不會再輕易放開她。

    司厲南驚喜的輕顫同時的撞擊著駱馨凝的心,這一陣子沒和他說話,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只是,一想到他竟然出了那麼大的事而沒有告訴她,她就不能原諒。

    然,堅持了兩個月,她累了,累得沒有力氣再和他賭氣了。

    柔順地趴在他胸口,傾聽著那熟悉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這一刻的寧靜依舊消彌不了那極度驚恐的慌張,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她不敢想像如果司厲南真出什麼事的話,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活下去?偏偏她又不能死,起碼她不能自殺,她身上還有好多好多責任,她要照顧姐姐,撐起爸爸留下的事業。

    司厲南輕撫著她的發,溫柔卻堅定地說:「凝凝,不要怕,我答應你,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幽幽的聲音裡藏不住的埋怨。

    聽到駱馨凝的聲音,司厲南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唯有用行動來表達,抱起床上的她,高興地轉圈圈:「凝凝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凝凝……哈哈……哈哈……」

    面對司厲南如此孩子氣的舉動,駱馨凝除了剛開始嚇了一跳外,也感染到了他的好心情。

    「厲哥哥,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厲哥哥,我頭暈。」狂喜中的司厲南聽到駱馨凝說頭暈,趕忙將她放了下來,小心翼翼扶她靠在床邊。

    一臉自責又懊惱地說:「對不起,凝凝,我一時太高興了……」

    司厲南的話還沒說完,駱馨凝急急忙忙推開他,跑向浴室,整個人趴在馬桶邊上乾嘔了起來。

    「凝凝……凝凝……你沒事吧?該死的,都是我不好。」俊臉褪去了最後一絲血色,比駱馨凝的臉還白上幾分。

    駱馨凝很想開口告訴司厲南自己沒事,可,胃裡像是有無數只怪手在攪,她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只能難受地趴著乾嘔,可是,沒吃東西的她,除了嘔出一堆酸水外,沒有任何可吐的東西。

    看著駱馨凝難受的樣子,司厲南真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拳。他剛剛在發什麼瘋啊?知道她怕暈,還拉著她轉圈圈。

    看她難受的樣子,他比她更煎熬千倍萬倍。

    可是,除了在一旁無可奈何地幫她順氣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司厲南突然有種衝動想去學醫,這樣就不會每每駱馨凝生病時,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無能。

    不知過了多久,駱馨凝整個人差點虛脫地倒在地上,幸好一直守在旁邊的司厲南眼明手快,一下子抱住了她。

    衝出浴室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那與表情截然不同的輕柔,讓駱馨凝覺得自己就像一尊一碰就碎的粉沫娃娃。

    經過剛剛那一場狂吐,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丁兒的力氣。

    「凝凝,你怎麼樣了?」迷人的琥珀遮上了陰霾,不再清澈。

    「我沒事。」虛弱的聲音很輕很輕,原就不怎麼健康的臉,此時更是白中透青。

    「我去叫嚴帝來看看,你乖乖躺著,不要亂動。」面對如此緊張的司厲南,駱馨凝只覺得好笑,但同時又升起一股強烈的滿足。

    *

    十分鐘後嚴帝匆匆趕來,在司厲南焦慮的命令下,他還以為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在知道自己中了病毒的時候,他也沒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看了一下駱馨凝,問了些她最近的起居飲食情況後,嚴帝什麼都沒說,只是站了起來,收拾他的醫藥箱。

    見嚴帝不慌不忙的樣子,司厲南顯得異常焦慮慌亂。他不敢離開駱馨凝身邊半步,她那副虛弱得彷彿隨時會倒下的樣子,揪得他心都快要停止了。

    「嚴帝,你怎麼還不開藥?」凌厲的刀眼射去,他沒看到凝凝現在有多難受嗎?

    「小姐現在不能隨便吃藥。」淡淡的語調與司厲南的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駱馨凝抓著司厲南的手,擔心地要求:「厲哥哥,我不要打針。」她自小就怕打針,她寧願吃藥也不打針。

    「好,好,好,我們不打針。」司厲南急忙安撫駱馨凝。

    看著司厲南和駱馨凝的樣子,嚴帝一向冷肅,沒多少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玩味的笑。

    「也不能隨便打針。」相較於他們的慌亂,嚴帝顯得氣定神閒。

    「嚴帝!」司厲南咬牙切齒地叫著嚴帝的名字,他似乎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咳咳咳……」嚴帝輕咳了幾聲,他雖然不怎麼懂得和人交流,但也知道開玩笑應該適可而止。

    「少爺,小姐沒有生病,她只是懷孕了。」嚴帝一貫不輕不重的聲響,卻震得駱馨凝和司厲南化成兩尊雕像。

    「躥」地一下,司厲南用力抓著嚴帝的衣襟,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你說什麼?」琥珀色的瞳仁內漸漸凝聚起狂喜的風暴。

    「小姐……懷……孕了!」嚴帝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早知道戀愛中的人智商是負的,卻沒發現他們還有暴力傾向。

    得到肯定的回答,司厲南呆若木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幾秒鐘後,漸漸有了動作,如上了發條的木偶,慢悠悠地轉向駱馨凝。

    四目相對時,那份突如其來的狂喜在彼此眼中升騰、漫延……

    司厲南一把衝上前,緊緊抱著駱馨凝。這次他不敢再隨便亂動她了,只是緊緊擁著她。眼底閃動著淚花。

    「凝凝,你聽到了沒有?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司厲南激動得語無倫次。

    駱馨凝的震驚並不比他少多少,最初的驚嚇只一閃而過,很快被喜悅所取代。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竟然有了小寶寶了,屬於她和厲哥哥的小寶寶。

    「厲哥哥,這是真的嗎?」她平坦的肚子裡居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分不清此刻的感覺,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作驚喜交集。

    一滴溫熱的液體滑入她頸後,溫溫的卻有種灼人的感覺。司厲南將臉埋在她發間,傳出悶悶的聲音。

    「凝凝,我們終於有孩子了,屬於我們的……孩子。」初為人父的喜悅化作一顆顆滾燙的淚。

    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沉浸於這份意外的驚喜中久久不能可拔。連嚴帝何時離開的,都沒人知道。

    幸福的泡泡在鵝黃色的房間裡升騰,五彩斑斕,絢麗繽紛。閉上眼,彷彿就能聽到花開的聲音,幸福的味道在鼻間縈繞。

    司厲南像是如夢初醒,急急站了起來,如無頭蒼蠅般亂轉。突然大聲喊著:「林媽……林媽……」

    一驚一乍的渾厚男聲,嚇了駱馨凝一大跳,她還在幻想肚子裡孩子的模樣呢?

    是男是女,像她多一些,還是像司厲南多一些?

    隨著司厲南驚吼聲,林媽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少爺,有什麼吩咐?」圓溜溜的小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發生什麼事啊。

    司厲南失控地抱住了她:「林媽,凝凝懷孕了,她懷孕了,你快去煮一些好吃的。對了,她身體不好應該補一補才是。」

    一連串的話說得又快又急,被司厲南嚇住的林媽,也禁不住高興得忘得尊卑,整個人跳了起來。

    「少爺,你是說真的嗎?小姐真的懷孕了?」看著一臉掩不住喜色的司厲南,再望望床上羞澀又欣喜的駱馨凝。

    林媽開心地大叫:「我要去告訴夫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夫人等這一天啊,不知等了多久了,她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壞的。」如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

    經由林媽的大嗓門兒,不過幾分鐘全司家的傭人都知道了駱馨凝懷孕的消息。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悅幸福的笑容,林媽更是忙進忙出,比任何大節日都還要繁忙。

    司厲南小心翼翼地端著林媽剛剛煲好的湯,坐在床邊,輕輕喚醒,又睡著的駱馨凝。

    驚喜、緊張、慌亂……各種複雜情緒交織下,駱馨凝又懶洋洋,昏昏欲睡。

    司厲南在打電話仔仔細細問了嚴帝孕婦應該注意的事項後,終於放下一顆高懸的心。

    但心中某一個空曠的角落裡脹脹的,臌臌的,盈滿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心疼地吻了下那光潔的額頭,輕聲喚著:「凝凝,醒醒,林媽特意煲了紅棗腩排烏雞湯,起來喝一點再睡好不好?」

    都怪他,被高興沖昏了頭。竟忘了時近中午,凝凝還沒吃東西呢。還是林媽細心,煲好了湯。

    「嗯……我不要吃東西,我想睡覺。」迷迷糊糊中,駱馨凝根本已經忘了自己是個准媽媽的事。

    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司厲南很難想像她平坦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屬於他們的寶寶。

    唉……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這麼早就有寶寶對她是不是件好事?

    各種不該有的擔憂如滕蔓爬上司厲南的心上,一下下纏緊。可是,巨大的狂喜衝散了那些莫名的,不該有的遐思。

    他應該高興這個寶寶的及時到來,他可是他和凝凝愛情的結晶。

    「凝凝,你現在不可以任性了,你不餓,你肚子裡的寶寶還餓著呢。」提經司厲南這麼一說,駱馨凝惺忪的睡眼裡有了一絲清明,隨即鍍上一層喜悅的瑩光。

    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肚子,那裡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成長。

    見駱馨凝醒了,司厲南輕柔地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喂駱馨凝,剛喝一口,她就差點吐了出來。

    好難聞的味道,水眸內映入了擔憂的俊臉,駱馨凝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勉強吞下,任司厲南餵了一口又一口,直到碗見了底。

    「凝凝,再喝一點好不好?」

    「不要了。」蹙著眉,她的胃翻攪得好難受。

    「好。」司厲南不也勉強她,整個人躺在床-上,讓她舒舒服服地趴在自己胸前。

    手指有節奏地順著她的發,見她半天沒動靜,司厲南輕輕地問:「凝凝,你睡著了嗎?」

    「嗯。」只發出一個單音證明自己還醒著。

    「你現在懷孕了。」配合著駱馨凝的慵懶,司厲南也放慢了語調。

    「嗯。」她好困哦,他怎麼像只蒼蠅似的在她耳邊嗡嗡亂叫呢。好吵哦。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像是不經意又很自然的問出。

    「嗯。嗯?」昏昏欲睡的駱馨凝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指著司厲南一臉驚恐地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琥珀色的眼底盈滿愛意,熠熠如天上的繁星,蠱惑著人沉淪。

    可是,駱馨凝卻異常清醒:「厲哥哥,你沒發燒吧?」說著手摸向他額頭,認真地試了下溫度。

    好好的呀,挺好正常的。

    司厲南被駱馨凝的舉動弄得啼笑皆非,伸出雙手,緊緊包裹著她略微冰冷的柔荑。

    「凝凝,我是認真的!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我都會向你求婚的,而且,上次在電話裡,你已經答應我了,不是嗎?」深情的目光堅定不移地望著她。

    駱馨凝愣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是,我是答應過,可我沒說是現在哦。想一想啊,我要回英國讀完大學,再考幾個博士頭銜來玩玩,接著呢,我要去遊歷世界,看看那些獨特而神奇的風土人情……」

    駱馨凝每說一項,司厲南的臉就黑一分,等她喋喋不休數到最後,司厲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已經可以和包公媲美了。

    最後,索性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低頭下,狠狠吻住那張吐出一個個令他膽戰心驚冒險字眼的小嘴。

    可是,一沾到那甜如蜜的唇瓣時,司厲南忘了懲罰,放柔了動作,纏綿著丁香,與早春的寒峭中舞出一段段熱情似火的旖旎舞蹈。

    整整兩個月了,駱馨凝對他不理不睬,他更是怕她生氣而小心翼翼。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像現在這樣緊緊抱著她,攫取她口中每一滴甘甜的芬芳。

    她兩個月就在眼前,就是不理他,他就如同生活在煉獄裡。他真的無法想像,照她的描述去實現,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抱得美人歸?

    不,他知道自己無法忍受,他會發瘋的!

    從小到大他經歷過很多女人,一直是可有可無,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占-有欲這麼強!

    是駱馨凝讓他意識到他體內竟也藏有如此瘋狂的因子,為愛而狂的基因大概是遺傳。

    只是以前埋得很深很深,而她休想誘發了他深藏的滾滾濃漿後,再一走了之。休想!

    掙扎不過幾秒,駱馨凝便融化在司厲南綿密而濃情的深吻裡,纖手主動纏上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盈滿濃濃的感動,感謝老天讓他的病毒解了,感謝老天讓他們都平安無事,甚至還有了屬於他們愛的見證。

    她好幸福,好幸福。

    司厲南強迫自己離開那散發著罌粟味道,引人沉淪的紅唇。琥珀色的眼裡熊熊燃燒著火焰,裡面正妖嬈起舞的正是駱馨凝化身的女巫。

    她是他的公主,他的天使,他的妖精,他的女巫!

    不管用任何方法,他都會將她捆在自己身邊,一步也不讓她離開。

    「凝凝,嫁給我,好嗎?」不知何時司厲南手上多了一個精緻的紅色錦盒,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熠熠生輝的鑽戒。

    戒指並不大,也不特別華麗奢美,卻十分精緻,典雅與駱馨凝身上的氣質相當吻合。

    乍然見到這枚戒指,駱馨凝就打心眼兒裡喜歡,簡簡單單,大大方方,如同她的個性單純不複雜。

    鑽石的光芒與司厲南眼中的期待交相輝映,讓駱馨凝想起那晚的流星,那麼美,那麼亮,奪人心魄。

    到嘴邊的「不」字,艱澀無比,怎麼也說不出口。

    駱馨凝遲遲不語,司厲南開始著急了。「凝凝,我知道上次騙了你是我不對,不管有多少種理由,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會為自己辯駁。凝凝,我愛你是真心的。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讓我用後半生的時間,來證明我的誠實。凝凝,我愛你!」

    駱馨凝愣愣地盯著看了司厲南好一會兒,不言不語,不動不響。就在司厲南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她生氣的時候。

    突然,美麗的木偶娃娃掉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一串串,怎麼也止不住。

    這下子司厲南徹底慌了,一邊擦拭著那令他心疼又不捨的淚,一邊小心翼翼的賠不是。

    「凝凝,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了那麼多話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只要能讓你解氣。求求你,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司厲南又哄又求,又自責又懊惱。

    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那美麗的雨幕中緩緩盛開一朵嬌妍無比的笑花,晶瑩璀璨,美得無法形容。

    駱馨凝哽咽著聲音說:「厲哥哥,你終於說了,我終於等到這句話了。」她又哭又笑又感動。

    「凝凝?」望著那朵盛開在淚水中的笑花,司厲南移不開眼睛,太美太美了。

    握住他為自己拭淚的手,躕起嘴,似埋怨似撒嬌地說:「厲哥哥,你不知道,你從沒說過,你愛我,這三個字。」

    司厲南如夢初醒,原來她一直介意是這個。都怪他不好,還自詡為情場高手,他真是個戀愛白癡。

    捧起駱馨凝的臉,一寸寸貼近,直到鼻息查通,直到她可以在他的眼睛裡,清清楚楚看到她自己迷人的倩影。

    性-感沙啞的聲音夢幻般響起:「凝凝,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司厲南一口氣說了無數的愛字。

    此時此刻無數的彩色泡泡飄過駱馨凝的心空,每一顆泡泡裡都滿著兩個字:幸福!

    一顆晶瑩的水珠滑過臉龐,那是過度開心的痕跡。司厲南低下頭不捨輕吻去,「凝凝,以後不許再哭了。你知道嗎?你每掉一滴淚,我的心就碎一次。我現在的心臟已經很脆弱很脆弱了,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碎裂,凝凝。」

    「厲哥哥!」她不想哭的,只是太動感了,感動得無法自持。

    「凝凝,嫁給我!不是因為有了寶寶,而是我們彼此相愛。」司厲南的話消除了駱馨凝眼底最後一絲灰色的霧。

    輕點了下頭,滿面羞澀喜悅的笑。

    司厲南急忙拿出戒指為她戴上,「凝凝,從現在開始不論發現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他知道她心中還存有一絲介蒂。

    「嗯。」心滿意足地依偎在司厲南心口,聽著那穩健而規律的心跳。她可以感受到他和她,還有她肚子的寶寶,他們三個人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寧靜的幸福在早春的清寒裡升騰,這種感覺既平凡又溫馨,淡淡的暖才是心底最需要的顏色。

    幸福漫延久久,駱馨凝才幽幽開口:「厲哥哥,我要在米蘭的天主教教堂裡舉辦婚禮。」

    「好。」

    「我要去奧地利看藍色多瑙河。」

    「好。」

    「我要請學長和雅瓊作我們伴娘及伴郎。」

    「好!」

    不管她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就算她要天上星星,他都會為她摘下來。

    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幸福,比任何偉大的成就都要來得滿足。

    一整個下午,駱馨凝提了數不清的要求,司厲南毫無例外一一應承了下來。

    一整個下午,鵝黃色的房間裡漫延著幸福的味道,那麼濃,連含苞欲放的花兒也聞到了那份感人的馨香,竟相盛開,見證他們的幸福!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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