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的駱馨凝自然沒看到卓啟正，一邊掏耳朵，隨意又換個了姿勢的樣子。
幸好五樓的其他幾戶都讓司厲南買下了，不然，要是讓人看到政壇上最有影響力的新星，居然一大清早為一個女孩送早餐。
他陽光，溫和，親切的形象已經不知俘虜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如果這條新聞上了報，他的支持率一定直線上升。
「那你想什麼樣啊？我的公主！」目光落在那扇緊鎖的門上，卓啟正突然覺得他離駱馨凝很遠。
無關地域，而是心靈上的距離。
駱馨凝認真地想了一下，說：「留下來給我當午餐啊。」
「呵呵……絡絡集團的總裁居然這麼節約？」他沒想到駱馨凝會願意吃這些餃子，心裡流過異樣的暖意。
「節約可是傳統的美德哦。」他們都知道她在乎的不是餃子，而是他的心意。
「是，我的公主！我給你留著中午給你辦公室去？」詢問的語氣。一直以來，他只是把她送到公司門口，從沒一次進去過。
「好，一言為定哦。」駱馨凝深怕他私吞了餃子似的，匆匆要求。
一直微彎的唇更揚起一個開心的弧度：「凝凝公主的吩咐我怎麼敢忘呢？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吃早餐去吧。」
駱馨凝哀歎的聲音響起：「學長，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什麼追蹤器？連我還沒吃早餐都知道，你太可怕了。」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地說，似是怕卓啟正聽不清。
嘴裡說著玩笑話，苦澀卻再度爬上他的眉。「被你發現了啊，哈哈……」其實，只要真正關心一個人，她的一舉一動不用眼睛看，自然都明白。
「不聽你瞎說了，我吃早餐去了哦？學長路上小心點。」一邊掀被下床，一邊對卓啟正說。
「嗯，我會的，拜拜！」一如既往耐心等待著駱馨凝先掛斷電話。
*
掛掉了電話，愧疚如滕蔓緊緊纏著她的心，收緊再收緊。
對於卓啟正她是欣賞多過於喜歡，感激多於愛。她知道如果和卓啟正結婚，她一定會成為世上最幸福最幸福的新娘。
他會將她寵上天。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要嫁給他，一個能給自己全世界幸福的男人，她竟會感到害怕。
前所未有的驚慌，漫延成空氣，無處不在地圍繞著她。
輕歎了一口氣，那幽幽渺渺的悲傷，沁入空氣，在她蒼茫的心上染了一層灰。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她的飄思。
「請進。」意識仍處於混沌的邊沿，輕輕應著。
林媽推門而入，小小的眼睛裡蓄著親切的笑：「小姐，早餐做好了，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啊？」
「呃……剛剛接了一個電話，我這就去。」匆匆拿了身衣服，跑到浴室門口頓住了腳步。
「林媽媽，司哥哥上班去了嗎？」昨天嚇到了她，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吧？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開快車，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他不會故意傷害自己。
「呃……這個……」林媽低著頭，不敢直視駱馨凝的眼睛。
以前每一次駱馨凝有事，哪怕只是稍稍咳嗽兩聲，司厲南就緊張得不得了。可是，昨天……他竟然將驚嚇過度而昏迷夢囈的駱馨凝丟給她就走了。
沒有一絲關心或不捨，彷彿有什麼天大的事，遲一秒都不行的樣子。
說實話，司厲南昨天的做法連她都不能理解，更何況是駱馨凝。面對她關心的詢問，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是以前的話，駱馨凝發生了那樣的事，司厲南一定會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怎麼會輪到她在身邊照顧了她一整夜，擔心了一整夜呢？
看著林媽低頭不語的樣子，驚恐如一頭突然出現的怪獸，緊緊揪著她的心。原本已經恢復紅潤的臉，又被剎白佔據。
抱在懷裡的衣服散落一地，匆匆奔到林媽身邊，抓著她的手，驚恐的淚光在眼底若隱若現。
「林媽媽……厲哥哥……他出什麼事了？」顫抖的聲音，掙扎了好久才問出心底深深的驚懼。
見駱馨凝的樣子，林媽既心疼又生氣。「小姐，不用擔心，少爺他很好。」就是不知道昨天在哪裡過夜。
「真的嗎？林媽媽你沒騙我吧？」一顆心還是未能完全放下。
微笑著拍拍駱馨凝的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聽到這話，駱馨凝整顆高懸的心倏地放了下來。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小姐，你怎麼了？」一旁的林媽及時扶住了她。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情緒太起大落，她真有點受不了。再加上昨夜驚恐的折磨，眼前一陣陣暈眩。
為了不讓林媽擔心，她勉強忍住了。突然又想起了以前的問題：「既然厲哥哥沒事，林媽媽，你幹嘛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就是她的欲語又止，嚇得她胡思亂想的。
「我……」輕歎了一口氣：「少爺昨天送你回來後，就又出去了。」急急說完，匆匆低下頭，她不忍見到駱馨凝傷心失落的樣子。
她這個外人對司厲南昨天的行為都很難理解，更何況一直對他依賴很深的駱馨凝了。
房間陷入一陣沉默，出乎她意料的事，駱馨凝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揚起燦爛的笑，嗔怪地說：「林媽媽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嚇死的。厲哥哥只是出去了嘛，有什麼好猶豫不說的呢？」
「呃……」狹小的眼睛瞇起來，她怎麼覺得駱馨凝哪裡變了呢？可是，她明明就是她從小照顧到大的小姐啊。
那眉那眼，那神態那表情，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就是覺得怪。
「哎呀，已經半點半了，我快遲到了。」駱馨凝突然大聲嚷嚷了起來，在嚇了林媽一跳的同時，也打斷了她的胡亂猜測。
一邊推著林媽出去，一邊說道：「我先梳理一下，林媽媽你把早餐端到桌上吧，我一會兒去吃。」
「哦，好！」看到駱馨凝突然急亂的樣子，心中沒有消除的疑慮更深了。但她還是依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