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淡漠平靜的聲音,一如往昔,無風水自動。
「謝謝你……」
雨落揚和酒千盞聞聲同時詫異回首,只見剛才還處於瘋狂狀態的羽君此刻正緩緩直起身子,目光平靜無波,神色淡然高潔,就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唯有額頭嘴角殘留的鮮血,在提醒著他們剛才的一切並非做夢。
「你……」
雨落揚和酒千盞驚愕,瞪大眼睛傻傻看著羽君。
這是演的哪門子戲?剛才還是個瘋子,轉眼間就變正常了?!
前輩先人說的好啊——女人,就是瘋子的代名詞!
「謝謝你的處子之血……」
「咦?!」
雨落揚怔忡。
羽君則在心裡暗罵:該死的仇千立,這下的是什麼鬼禁制呀!非要處子之血方能解除!幸虧雨落揚的血是處子之血,否則,她還不知道要處於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形似野獸的瘋狂狀態多久!
TMD你個變態的仇千立,我詛咒你!
「那個……你……」雨落揚瞪著斗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羽君,很白癡地問:「你清醒了?你正常了?你不發瘋了?」
「其實剛才我的意識相當清醒,只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罷了。傷了你,真是對不起!」羽君三百六十度大鞠躬,充滿歉意地說。
「呃……」雨落揚抓頭,受不了羽君這突如其來的客套。他平日裡大大咧咧貫了,最怕別人跟他客氣。他抓頭,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小傷而矣,不嚴重……別放在心上……」
「還說小傷,你看看流了這麼多血!」酒千盞一邊幫雨落揚包紮傷口,聽見雨落揚吃疼的低呼,一邊埋怨。
雨落揚抽眉角。他這不是在安慰羽君嘛!這個老頭子咋就這麼不懂得看人家臉色做人呢!
羽君微垂眼簾,掩去眸底愧疚之色。她淡淡地說:「為何至此?你們是來找人的?」
「對啊……浪師傅和蔚晴被仇千立抓來了……」雨落揚大大咧咧地回答,轉念,他又問:「對了,羽兒姑娘,你又為何在此?」還被下了禁制?這是什麼禁制,瞧著怪恐怖的!仇千立為什麼要禁制你?
「浪淘沙和秦蔚晴也被仇千立抓了……」羽君心底微驚,不祥之感頓生。憑她對仇千立的瞭解,仇千立恨浪淘沙入骨,他絕對不會善待他們兩個!她原以為仇千立夜闖軒轅王朝皇宮只是針對她,卻不曾料到……
「你確定浪淘沙和秦蔚晴被仇千立抓了?」
「是啊……我和師傅親眼所見……」雨落揚直言不諱,「這不,我們跟蹤仇千立來到天機國,就是為了尋機救出他們……」
羽君沉吟,又問:「你找到他們了?」
「這不還在找嘛!找著找著,就找到這裡,緊接著就發現你……」
也就是說他們還未找到……
「我幫你們!」
「咦?!」雨落揚聞言興奮,也顧不得酒千盞的暴力動作弄得他的傷口很疼很疼,他高興地說,「那感情好!羽兒姑娘,你可有什麼頭緒?」
「會有的。」狐族間特有的心靈感應,她可以憑心靈感應尋找到浪淘沙的所在。
「太好了!」既然羽兒姑娘有把握能夠找到浪淘沙和秦蔚晴,那可就省下他們不少功夫。他們也不用像盲頭蒼蠅到處亂撞。雨落揚對這樣的結果很高興。
酒千盞瞥了眼羽君,目露懷疑,「徒弟啊,這個女人信得過嗎?」
「你在說什麼啊,師傅。」雨落揚激動道:「羽兒姑娘是裴沐瞳的妻子,又是慕榮爾雅曾經的未婚妻,她還是夢離的好朋友,她當然信得過啦!」
「她不是被仇千立擄來囚禁的嗎,她怎麼可能知道浪淘沙和秦蔚晴的下落。」由於羽君傷害了雨落揚,酒千盞從一開始就對羽君沒有好印象。
「咦?」酒千盞一句話問怔了雨落揚。對耶!羽兒姑娘不是被仇千立擄來的嗎,她怎麼會知道浪淘沙和秦蔚晴的下落?
雨落揚正在那裡發怔呢,羽君神態淡漠地說:「酒前輩與浪前輩相交多少年了?」
白了羽君一眼,沒有好口氣,「老頭子與老夥計的私交與你何干!」
「如果酒前輩知道浪前輩的真實身份……」羽君微微一笑,「那麼酒前輩就不應該懷疑羽兒的話,因為羽兒與浪前輩本是同族人。」
酒千盞怔忡,銳利的目光掃向羽君,殺氣逼人,「你再說一遍?!」
絲毫不為酒千盞的戾氣所懼,羽君淡笑道:「羽兒與浪前輩本為同族人,而且浪前輩此生最愛的女人就是羽兒的娘親。如若不信,酒前輩可在看見浪前輩時親口向他求證。」
「你……」酒千盞上下打量羽君,目露驚訝之色,難道……這怎麼可能!「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玉兒!」
玉兒?!
酒千盞怔忡。
玉兒?!真的是玉兒?!浪淘沙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那個叫做玉兒的女人!多少次夢中驚醒,他呼喚的就是『玉兒』這個名字!莫非這是真的?眼前的羽兒姑娘正是浪淘沙的族人?!
內心驚訝之餘,不禁多了幾分擔憂。一連抓三個狐族,仇千立究竟有何目的?!
雨落揚這個瞧瞧,那個看看,滿頭霧水,不明白羽君和酒千盞在打什麼啞謎。為啥子他們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明白,他們倆兒究竟在說啥呀?!
「如此,酒前輩肯相信羽兒了嗎?」羽君淡笑相詢。
酒千盞抱著酒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擦去唇角溢出的酒水,再次確認,「你當真有辦法找到浪淘沙?」
羽君回答:「這是狐族間獨有的心靈感應,我可以憑感覺找到浪前輩的所在。」
酒千盞點頭,正重道:「好!老頭子信你!」
羽君微笑。
一旁的雨落揚八卦道:「羽兒姑娘,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羽君不解地看向雨落揚,目露詢問:「嗯?」
「你不是被下了什麼禁制嗎?」雨落揚抓頭,好奇道,「禁制解除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羽君笑答,「多謝你的處子之血幫我解除了禁制。」
「可是……」雨落揚抓頭,「實際上……我什麼也沒有干呀……」
只是讓你喝了幾口血,這麼簡單就這樣就解除了?仇千立所下的這個什麼鬼禁制也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羽君淡笑,不語。
只要喝上幾口處子之血——解開禁制的方法就這麼簡單。只是世人往往把最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所以說出來了反而不能夠相信。
人類,還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