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尹清揚開口道:「既然誤會已清,清揚今日難得有幸與二位相遇,不如就由在下做東,請二位前往醉仙樓一敘,可好?」
「多謝尹公子美意,夢離卻之不恭。」
既然蕭夢離已經答應,宇文敖自然沒有不去之理。更何況魯莽的本是他,理應由他賠禮道歉才是。
來到醉仙樓,再一體嗅到醉仙樓的熟悉氣息。與京城相仿,樓堂裝修得富麗堂皇,牆上壁畫做工精細別緻,頗具自然氣息。茶杯、飯盤、茶碟都是用上好陶瓷高溫燒製,茶壺是上好的紫紗壺。酒全是陳年老酒,茶餚都是請中原各地最有名的廚師烹製,色香味俱全,營養價值極高。
醉仙樓的老闆姬如霜——一位年約二十的翩翩美少女,她擁有天仙般的美貌,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精明的頭腦,靈敏的身手。她身世迷離,性格孤高,處事精明老練,燒得一手好茶。當然,她並不常親自下廚,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客人。
而今夜來的,正是被姬如霜定義為非常重要的客人——因為他們全部由尹清揚親自帶領前來。而且,他們當中的一人還是……
看見尹清揚,姬如霜眉角含笑,美眸含情,熱情相迎,「歡迎!歡迎!不知幾位客官要大廳還是要雅間。」
「雅間。」
尹清揚的侍衛尹春替主子開口道。
蕭夢離好奇地打量著姬如霜,內心暗道:果真是天姿絕色,不知道秦蔚晴從哪裡拐來這麼個美人胚子,真是羨剎旁人。
這姬如霜雖然沒有蕭夢離的傾國之貌,卻別有一番女強人的幹練精明。那是一種不同於女子柔弱的堅強,有一種韻味,就這樣從她身上流淌而出,令人為之側目。
宇文敖對姬如霜不感興趣,他只是冷冷瞥她一眼,絲毫不將她放在心上。
跟宇文敖態度一樣的是玄影,他甚至連看也懶得看姬如霜一眼,這嚴重打壓了姬如霜對自己美貌的自信心。
「尹侯爺,這幾位公子是您的朋友?」順帶一提,蕭夢離此時一副男兒打扮,姬如霜並不知她是女扮男裝。
「姬老闆,這位威武雄壯霸氣逼人的大將軍便是潼關守將靖邊大將軍宇文敖。」
「哦,原來是大將軍,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姬如霜款款向宇文敖行禮。
「哼!」宇文敖冷眼以對。
「這位是宇文將軍的三……弟蕭夢離,這位是她的朋友玄影。」尹清揚一一介紹。
「幾位公子,如霜這廂有禮了。」
「姬老闆太客氣!都說姬老闆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蕭公子見笑了。」
姬如霜笑容自若,她目光停駐在蕭夢離身上良久,直至蕭夢離注意到她的目光好奇回望,姬如霜方在瞬間移開目光。
「清風閣,幾位請。」
她熱情地在前面引路,引他們走進清風閣。
蕭夢離等人落座後,尹春對姬如霜說:「姬老闆,撿最好的菜上。」
姬如霜為大家各倒一杯茶後,笑容可掬地問:「幾位想喝什麼酒?」
「就喝你們這裡的極品名酒『百花醇』。」很久沒喝「百花醇」了,真懷念「百花醇」的味道啊。
酒鬼,我想你了!
「對不起,蕭公子,小店簡陋,並無百花醇。」
什麼?!
「我聽說『百花醇』是京城醉仙樓的頭牌名酒,怎麼,你這裡沒有?」
「回公子的話,本店雖為醉仙樓分店,卻並無百花醇出售。百花醇唯有在京城醉仙樓方能吃到。」
「這樣啊……」好遺憾呢……
「蕭公子,」一旁的尹清揚體貼地問,「這醉仙樓中還有一名酒『梅花醉』,不知蕭公子可曾品嚐過?」
梅花醉她怎麼可能沒有嘗過,這酒本就是她自己所釀,就連雨落揚也不過是後來學藝罷了。
說起梅花醉,還是很不錯的,那就梅花醉吧。
「也好,就『梅花醉』吧。」
「四位稍候。」
姬如霜轉身離開。
宇文敖將茶一飲而盡,復又斟了一杯,「這位姬如霜老闆倒是人間絕色,尹侯爺,你似乎跟姬如霜很熟。」他戲謔地看著尹清揚,道。
尹清揚淡然一笑,溫文爾雅回答:「來這裡吃過幾杯酒,我與姬老闆不過君子之交,不熟!不熟!」
「這位姬老闆倒是很有意思。」端著茶杯左右把玩著,蕭夢離笑得優雅。
尹清揚和宇文敖聞言不解,「夢離何出此言?」
「呵呵!佛曰:不可說!咱們瞧著吧!」蕭夢離自信滿滿,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她朝玄影使個眼色,玄影會意,瞬間隱去蹤影。
尹清揚和宇文敖對望,均不解蕭夢離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稍時,姬如霜和店小二端著幾味小菜走進雅間。將飯菜擺上桌面後,姬如霜微笑著示意大家:「各位,請用。」
「請——」
姬如霜為他們斟上半杯「梅花醉」,介紹道:「這就是本店名酒『梅花醉』,請各位品嚐。」
蕭夢離剛拿起筷子,聞見清香撲鼻的酒香,突然怔住,「等等!」
「怎麼了,夢離?」宇文敖奇怪看著她。
蕭夢離沒有回答宇文敖的問題,她轉向姬如霜,笑口吟吟問:「姬老闆,這些酒菜是你親自下廚做的?」
姬如霜笑顏如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並非所有前來醉仙樓用餐的客人,都有機會能夠品嚐到我親手做的菜。」
「姬老闆,恕我冒昧,我們當中有人得罪過你?」
蕭夢離把玩著手中酒杯,玩味地問。
宇文敖、尹清揚和尹春均對蕭夢離的話感到不解。
姬如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警惕之色,隨即恢復正常。她平靜回答:「如霜不明白蕭公子的意思。各位都是尹侯爺的朋友,如霜今日有幸得見,快慰平生。如霜本不認識你們,談何得罪?」
「如果我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那麼這幾道菜又是什麼意思?」蕭夢離將一盤回鍋肉推到姬如霜面前。
「如霜不明白公子所言……」
還想裝?
「姬老闆,明人不說暗話。我相信姬老闆深諧中草藥之理,而且十分善加運用。」蕭夢離施施然看著姬如霜驟變的臉色,笑了,「姬老闆,兩種藥單用無毒,聯用卻可能產生毒性,十八反十九畏,你聽說過吧?」
滿意看見姬如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蕭夢離輕輕攪拌清香四溢的豬肺湯,「姬老闆,看不出,你不但煮得一手好菜,而且還是個用毒高手。」都說最毒婦人心,此話一點不假!將幾種單用無害聯用卻足以致命的草藥加入各個菜中,銀針雖然試不出毒,吃完後卻可致命。殺人於無形,真是高明!
聽見蕭夢離的話,尹春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宇文敖目光冰冷,恨不能食骨飲血;尹清揚神色嚴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