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義王爺,汲暗也敬您一杯。」
汲暗對這位王爺是瞭解的,常年一副溫暖如春的笑臉,對人做事都留三分餘地,笑攬天下英雄,但他腦子真正想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應該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吧?
坐在軒轅殤身邊的那個花娘看著英俊的大爺眼睛都直了,一心想著如果能得到這位大爺的青睞,那自己往後的日子可就風光了,一個勁的朝軒轅殤身上貼,頻頻給她倒酒敬酒。
軒轅殤先開始礙於汲暗他們的面子,盡量離她遠些,沒有過份的露出拒絕之意,忍著她身上的那股嗆人的脂粉香,見她越來越貼上來,不由得暗惱,眼神立時冷如冰霜,讓那花娘一下子感覺自己掉著冰窟窿裡了,嚇的連忙坐的遠遠的,不敢再往前去。
就在這時,樓下的戲台上響起了擊掌聲,大伙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戲台望去。
風騷十足的老鴇了掐媚地笑著,用令人作嘔的聲音說道:
「各位貴客,各位大爺,今晚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盛會!也是咱們憐香院的頭牌玉卿姑娘的告別場,各位大爺們可得好好的捧捧場啊!」
「楊媽媽,你快別廢話了,趕緊的讓美人們上來,讓爺來開開眼,別盡在那兒扯皮溜蛋的。」
一個肥的快跟豬差不多的中年漢子大聲吼道,一副急不可奈的樣子。
「好,好好,錢大倌人您可急不得,今兒個可是有官妓司舉辦的花魁盛會,是有規矩的,得一項一項的來,您就請好吧!來有請各院的姑娘們!」
那老鴇子朝那肥豬揚了一下手帕,裝著嬌羞的樣子朝那肥豬拋媚眼,並暗示台下的花娘們趕緊過去伺候這個有錢的爺。
憐香樓的演出大廳可是不小,為了今天的花魁盛會可是沒少花心意,他們把各院的花魁請到不同的戲台上,一共十個戲台,就是十位花魁了,最中間的這個大戲台,是給玉卿留的,因為她是上界的總花魁。
其它的各院花魁都出來了,一時間,大廳裡多的十位花一般美艷的姑娘,一個個打扮的嬌艷嫵媚,還真分不出勝負來。
樓上雅間的軒轅殤看也沒正眼看那些,只是低頭與肅王說著什麼,汲暗在衛煌耳邊說著什麼,衛煌聽了直管笑,義王伸頭過來聽,而後也是一陣大笑。
汲暗與衛煌對著台下連連叫好,並撒著銀子當賞錢支持自己喜歡的花魁。
曾雨進來在軒轅殤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軒轅殤臉色微頓後,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樣子,他朝曾雨眨了一下眼,曾雨轉身又出去了。
「四弟,可是有事?」
肅王見的問。
「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們接著看吧!」
軒轅殤揚了揚嘴角算是笑了,他現在就是想笑也笑不出來,因為曾雨來稟報,說他跟蹤的個人一會兒要上台代替花魁演出的,這就表明冷恩澤是個女子,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羅菲妃,她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呢?為什麼?是缺錢嗎?
他冷眼靜觀下面的反應,一但讓人認出她不是玉卿的話,那可就有一場亂了。
因為絮兒不參加花魁賽,憐院又派了一位姑娘,老鴇要羅菲妃幫她成為花魁,不然的話,絮兒就要上場去,羅菲妃無奈答應幫她,那個女孩也十分的靈性,羅菲妃臨時教了她一首詞,她竟然能即時的譜上曲子唱出來,很自然的進入了前三名。
外面二樓上雅間裡,真的大方豪爽,銀子直管往下扔,更是大聲的為花娘們助威,引的羅菲妃好奇偷偷的挑起幕布朝上望去。
可巧不巧的正好看到了軒轅殤和義王也往下面看,義王身邊的那個花娘也擠著往下看,從底下往上看,就好像軒轅殤抱著那個女的一樣。
「那個……不是……軒轅殤嗎?……他怎麼在這裡?…………」羅菲妃一臉的不置信,以為自己看錯了,搖了搖頭又揉了揉眼睛,又看一次,是他,就是那個霸道鬼!
「軒轅殤逛妓院,他竟然狎妓???」羅菲妃驚訝傻蹲在那裡,好像發現了什麼驚人的事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無法相信軒轅殤會到這種地方來,他那麼冷傲,那高自大,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呢?
偏偏這時軒轅殤不知為什麼笑了,這讓本來驚訝的羅菲妃氣不達一處來,暗罵道:
「該死的霸道鬼,害的本小姐等了你那麼多天,原來你是整天泡在這裡開心啊!還以為你那天說的都是真話呢?虧本小姐還感動的掉眼淚,啊呸!你這個大色鬼,還什麼王爺呢,哼,兄弟幾個沒有一個好東西,嫖妓還搭在一起混,」
好嘛!連同肅王義王一起罵上了。
「死色鬼,在大楊溝時,還罵我是招蜂惹狐,我看你才是花心大蘿蔔呢!這麼多的人也不怕丟了你王爺的顏面,看你那眼光,找的那叫什麼姑娘啊?哼!」
羅菲妃氣的甩下手中的幕布,想了想搖搖頭:
「他嫖不嫖妓關我什麼事啊?愛嫖多少嫖多少好了,只要他不怕腎虧。管他呢。」
甩手哼著曲剛走兩步又回頭望望,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回身對老鴇子說了幾句,老鴇子高興的都笑開花了,衝著她直點頭。
「哼,軒轅殤,哼哼哼……」羅菲妃陰陰的用鼻子哼笑了幾聲。
之後,一陣樂聲又起,即爾從後台走上來一白衣女子,她輕輕地掀開了圍幔,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她輕紗掩面,露出了翦水秋瞳,盈盈泛著靈氣,白衣飄袂出塵,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
她雖沒露出真顏,但已經讓全場的人牽動心魄了。
羅菲妃提前出場了,就是為了逗軒轅殤,她就不相信軒轅殤聽了這首曲子還能坐的住?
只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蓮步輕移來到座前,優雅坐下,左手抱起琵琶,右手輕輕一撥,悠揚的琴聲隨指而流動,一曲《梅花三弄》讓在座的人迷醉。
同時也讓某人欣喜的差點跳起來,但那高興只是一閃而逝,隨後臉色一會兒一變,先晴轉陰,而後是陰轉暴風雨,眼神透射出寒冰冷劍直射台上的白衣麗人……
台上的羅菲妃正彈的如神,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身子不由得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她知道已經成功的引起軒轅殤的注意了,因為只有他才會讓自己有這種透骨的寒意,輕紗下的俏臉微微露出笑意。
一曲過後,台下掌聲恍若雷動,那些有錢的大爺們手裡的銀錠子,首飾猛往台上扔。
「玉卿姑娘,把面紗摘了吧,我們大家都想再看你一眼吶!」
汲暗高聲叫到,他真的想再看一眼玉卿,可是他的心思旁邊的人不知道啊,軒轅殤聽到汲暗的話,恨得直咬牙。
羅菲妃又聽到那個人在喊了,她故意用勾人魂魄的媚眼,微微的向上挑去,衝著軒轅殤眨了眨眼睛,然後,裝著害羞的樣子慢慢的低下頭,其實她已經看到軒轅殤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她都快要暗笑到內傷了。
「大哥,你看到了沒有,玉卿姑娘在向我拋媚眼呢!天哪!你終於開眼了,終於讓玉卿姑娘對我生情意了!」
「你少臭美,人家玉卿姑娘是在朝我看呢!別在那自作多情了。」
衛煌急著說道。
一旁的軒轅殤已經氣的臉色巨變,以黑紅變成了黑青,而後又是青白,把看著羅菲妃的眼射向身邊的兩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樓上的眼神戰還沒打完戰,樓下那甜美的聲音又傳了上來,軒轅殤顧不得管汲暗與衛煌急忙伸著低頭往下看去。「各位來賓,還有玉卿的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歡迎參加玉卿小姐今晚的告別演出,在這裡我謹代表玉卿小姐,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謝謝!」
一派現場音樂會的開場白,把個台下的那個人聽得一怔一怔的,這是誰呀?這小聲音脆的跟黃鶯鳥兒一般?而且這說詞有也趣!玉卿姑娘可從來沒這樣放的開的呀?。
「首先請容我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小女子乃玉卿小姐的結拜姐姐玉梅,原本因為玉卿小姐身體不適不能上台,由小女子及絮兒小妹代玉卿小姐上台表演的,但玉卿小姐考慮到以往那些真心支持她的朋友們,所以今日她抱病出場,連同小女子和絮兒三人同台為大家獻藝。」
羅菲妃編了個名字,總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名來吧!
這話一出引的台下面一片尖叫聲,有些是玉卿的捧場者,知道玉卿有病還要上台表演,發出的憐惜聲,有的則是半年沒聽到見到玉卿的容貌和歌聲而興奮之聲,而大部分則是因為台上這個身材婀娜,容貌雲山霧罩的佳人而感興趣,大聲喊叫著要羅菲妃把面紗摘下來。
剛才上台前,羅菲妃告訴老鴇她會多唱幾曲,為她賺更多的錢,所以她要與那三位新花魁互動演出,只是為了氣軒轅殤。
「謝謝各位,因為玉卿小姐身體不適,無法支撐太久,現在就由小女子邀請新當選的三位花魁小姐,一起為大家獻藝,今晚,大家可以隨意點歌點舞,三位花魁小姐定會讓大家滿意的。」
軒轅殤一聽說羅菲妃還要與花魁一起獻藝,當下氣得就站了起來,大家奇怪的看著他,軒轅殤不得不又坐下。
「那就請新花魁給我們唱一曲,小送別吧!」
「唱百花詞吧!」
「跳驚鴻舞吧!」……
現場的氣氛被羅菲妃帶動起來了,一時間,點歌點舞的源源不斷,老鴇掙的銀子也就越來越多了,美的她現在連姓什麼都忘了,羅菲妃暗自冷笑道:「老八婆,等會兒就讓你把銀子都吐出來。」
而這邊的三位新花魁也是不遺餘力的,展現自己的才藝,唱一曲又一曲,台下的銀子扔的,龜奴們撿都撿不完,這裡有人喊著要羅菲妃唱,而說這話的正是汲暗,自然又引的軒轅殤一通冷劍冰刀的眼神殺了。
羅菲妃抬頭看了看,笑著說道:「當然,小女子願意為大家獻上一曲,這位帥哥有什麼表示呢?」
「嘩啦啦,」汲暗扔下來幾錠金子,高興的老鴇子差點都叫親爹了。
當羅菲妃叫汲暗帥哥時,軒轅殤就差沒把拳頭揮到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汲暗臉上,真是忍的又忍,暗罵道:「死丫頭,見誰都叫帥哥,他有我帥哥?」
「這位帥哥可真大方,那今晚花魁敬的第一杯酒,就是雅間的幾位貴客了,嫣紅。」
羅菲妃早就想好法子整軒轅殤了,她順口叫著憐香院的新花魁,朝她眨了眨眼睛,嫣紅自然明白,叫著其它兩位就一起上樓了。
台下的那些人,一個個羨慕的眼睛,抬頭往樓上雅間的窗口往去,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原來這花魁當選後的第一杯敬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喝上的,誰出的價高誰就可以得到花魁敬的第一杯酒,還有一個香吻,剛才汲暗一下扔了有幾百兩金子,誰還敢跟他爭啊?喝杯酒就幾百兩銀子,也太貴了,唯一高興的就是老鴇子。
嫣紅進了雅間後,直接坐到了軒轅殤的身邊,倒了一杯酒遞在了軒轅殤的嘴邊:「大爺,嫣紅敬您一杯,謝過大爺今日捧嫣紅的場!」
聲音嬌柔嫵媚,臉兒俏似天仙,其它的兩位一個坐在義王身邊,一個給汲暗和衛煌和肅王敬酒,這是羅菲妃安排的,因為她不認識肅王以為是軒轅殤的朋友呢。
「拿開!」軒轅殤冷聲說道,他的臉再次黑成了鍋底。
「大爺就這麼不給嫣紅的面子啊?來,嫣紅先乾為敬!」嫣紅嬌嗔的瞅了一眼軒轅殤,端起酒杯喝過之後,又給軒轅殤倒了一杯,這是要間接的喝交杯酒了。
軒轅殤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惹的汲暗大笑起來,為軒轅殤解圍,把嫣紅手中的酒替軒轅殤喝了,嫣紅還不死心,因為羅菲妃交代一定要讓軒轅殤把酒在她的手中喝下去。
嫣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端著酒杯就要往軒轅殤的腿上坐,軒轅殤這種場合他是不能翻臉的,只好黑著臉把那杯酒喝下去,沒想到那嫣紅乘勢朝軒轅殤的臉上吻去,軒轅殤一把將她推開,引的嫣紅嬌呼一聲,汲暗憐香惜玉,接住了嫣紅的身子,接受了嫣紅的第一個香吻,而後哈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著問軒轅殤是不是沒碰過女人啊!
軒轅殤黑臉不由得一紅,肅王見他要惱忙為他解釋說軒轅殤不好這個,讓汲暗他們不要再惹事了。
軒轅殤惡狠狠的低頭朝樓下那個,已經笑成花的死丫頭瞪去,正好與羅菲妃的眼神對上,羅菲妃裝做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意思是,我不認識你啊?你瞪我幹嘛?可心裡快要瘋笑了。
三個花魁的酒和第一個香吻送出去了,樓下這才響起一片掌聲,也是為嫣紅叫好,要不然她這個花魁可丟人嘍,第一次敬酒就沒人捧場,以後還怎麼混啊!
台上的羅菲妃都快要笑噴了,尤其是看到軒轅殤被嫣紅給逼的左右躲不開,推又不能推的尷尬樣子,她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花魁的酒也敬完了,小女子就為大家唱一首,歌名叫《親愛的朋友》」
話有一些不必說出口點滴都放在心頭親愛的朋友一路風雨我們都走過你和我既然能相逢就是有緣該清醒不必不用孤獨走一程雖然說人生有聚有散有離分關懷總是一樣深
我們在不同的角落默默地等卻相信有種真心永遠不必問當人生再次交匯你我都明瞭緣份總是一樣真酒在手中越來越溫熱因為永遠都記得親愛的朋友那些曾經相聚的時刻路或許它總會有盡頭
當有天再次回首親愛的朋友就在心中彼此多保重風吹在這陌生的街頭你和我既然能相逢就是有緣
該清醒不必不用孤獨走一程雖然說人生有聚有散有離分關懷總是一樣深
我們在不同的角落默默地等卻相信有種真心永遠不必問當人生再次交匯你我都明瞭羅菲妃深情的唱著,她的腦海裡閃現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秦風,還有同學,最後定格在軒轅殤的身影上,他們一起相處的那段日子裡,雖然他很霸道,冷冰冰的,但對自己是真的很關心,自己也是把他當成了這裡唯一一個真心朋友。
尤其是這次一個人上路後,她更加感覺到當時軒轅殤對自己的照顧和關心,有個朋友關心和牽掛著的感覺真好,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氣他騙自己吧,等不到他才會這麼失望的吧,我真的想和你交朋友的,可是你…………
羅菲妃故意唱的這首朋友,讓軒轅殤感覺了羅菲妃還在怪自己,心中再次泛起內疚之情,他的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一路上吵架、拌嘴、冷漠、關心、成為知己,都一一的又回來他的眼前,想到她為救自己失蹤後,軒轅殤的心一陣陣的揪著痛,當他舉目下望後,心裡有了一種釋然和慶幸:「她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幸事,還計較這些做何用?」想開了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就不那麼刺眼了,心裡也舒服了許多。
看向羅菲妃的眼神也溫柔寵溺起來,可他哪裡知道那野丫頭是故意要氣他的,這會兒是朋友之思,一會兒會叫他暴跳如雷的。
羅菲妃唱完後,掌聲久久不熄,有的出重金要求她摘面紗一睹芳容,有些則嚷嚷著要玉卿出來迎客。
「謝謝各位,玉卿小姐身體不適,我們稍微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準備一下好吧」羅菲妃想最後再讓玉卿上台,跳完就走,趕緊解釋道。
大多數人都想羅菲妃多唱幾曲,也有那些粗俗無品的人尖聲刺叫,污辱謾罵,叫的最凶的就是那個死肥豬:
大多數人都想羅菲妃多唱幾曲,也有那些粗俗無品的人尖聲刺叫,污辱謾罵,叫的最凶的就是那個死肥豬:
「我說這是弄的什麼景兒啊?這是妓院不是茶樓唱曲兒的地兒,這幾年大爺我想玉卿想的都快食不下嚥了,今日她的花魁謝幕了,就該出來多唱幾曲哄大爺們才是,怎麼?還掛起貞節牌坊來?快叫她出來唱曲討大爺還歡心,說不定大爺一高興,就替她贖身做我的十三房姨太太呢。」
羅菲妃聽了恨不得把那肥豬給打趴在地上,但她忍住了,救玉卿和絮兒要緊,那賣身契和字據還在老鴇手裡呢,如果鬧場的話,自己二十萬沒了不說,玉卿和絮兒就完了,她強忍著憤怒笑著說道:
「這位客官,小女子我建議您到金市西街上去說這話,肯定喜歡您的追隨者要嫁給您呢!」
「姑娘,為什麼要到金市西街呢?難道那裡有新開的妓院嗎?」那肥豬以為羅菲妃說的是那個新個的妓院呢,驚喜得問道。
「噢,有馬市啊!你說的話只有他們能聽懂,這裡坐的都是人。」羅菲妃神情淡然地瞅著他說道。
一句話也讓那些與肥豬一夥的人,與他劃清界線,因為誰幫他也跟肥豬一樣,說的不是人話了。
「馬市?」
那肥豬還是沒聽不懂的樣子,可二樓上的雅間裡已經笑成了片了,軒轅殤本來氣得胸憋氣悶的,但聽到那丫頭說這話時,他先是咬著嘴唇忍著,而後那肥豬一問,就徹底忍不住了,跟著就笑噴了,汲暗和衛煌笑的直拍桌子,肅王和義王也笑的前呼後仰的。
接著台下一片笑聲,都暗道這丫頭好厲害的嘴,罵人不帶髒字。
「好你個淫婦,敢情是在罵大爺我啊,臭婊…………」那肥豬這才明白過來,惱羞成怒指著羅菲妃大罵起來,並要上台來打羅菲妃。
一直守在暗中的曾雨哪可能讓他把話說下去啊,抬手一粒瓜子射了出去,他立時軟坐在了椅子上,並用千里傳音警告他,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就要廢了他,那肥豬嚇的面無人色,乖乖的坐在那裡不敢在胡動,不時的偷偷的瞅著四鄒,看是誰暗算自己,這個人肯定是個武林高手,因為他那肥胖的大腿到現在還痛的不敢碰呢。
羅菲妃見那死肥豬不吱聲了,微微朝樓上望了一眼,她猜測應該是軒轅殤下的手吧,隱在面紗下的俏臉露出的微笑,繼續說道:
「剛才小女子說話有些過火,這裡向各位道歉,但是,小女子不認為玉卿小姐是在討好誰,她是在用她的生命、她的心血,給大家奉獻著精彩的才藝,她憑的是本事吃飯,不比誰低賤。懂得欣賞她的人自會聽得懂她的心聲,只有那些心裡想著齷齪之事的人,才會把古聖賢留下的詞曲當成了淫詞艷曲來污辱的!」
羅菲妃為玉卿抱打不平,台下那些人也都在想,玉卿這些年來所唱的曲,大都是前聖的詩詞,還真沒唱過什麼過份的曲兒。
「在座的各位來賓中間,應該有很多認識玉卿小姐的人吧,你們都是她最忠實的粉絲,就是支持者,她的美貌她的才藝,堪稱京城雙絕,既然大家都等急了,現在就讓我們大家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玉卿姑娘,為她的藝術生命劃上最美的句號。」
不是羅菲妃替玉卿上台了嘛?怎麼玉卿又要上台呢?原來羅菲妃要上台時,玉卿找到了她說自己要上台跳舞,什麼都不為,就為那首葬花吟,羅菲妃一聽就明白她想法了,為了她最後的心願,她答應了,並給她輸了真氣,怕她頂不下來。
玉卿一身雪白的紗衣,腰繫大紅的飄帶,五尺長的水袖輕攬在手腕上,一身紅白強烈的對比,把她原來驚世絕塵的容顏襯托的更加淒美無比。當她站在大家面前時,憐香樓的屋頂也快被掌聲震塌了。
軒轅殤則一直用陰怨的眼神看著台下那個不知死活的死丫頭,一雙大手互相揉搓著,好像捏的不是自己而是下台的那個嬌人兒,心裡泛起一陣陣的不爽之意。(也就是醋意,他自己不承認,作者也不好寫出來。)
「謝謝各位大爺憐惜玉卿,今晚玉卿會獻上最後一舞,報答各位以往的照顧之恩。」玉卿輕輕的下拜,那樣子讓人看了揪心,身子纖瘦的感覺你說話口氣重一些都能將她給吹走了似的。
這時汲暗大聲叫道:
「姑娘,既然要玉卿姑娘同台獻藝,那就請把面紗摘下來下,這才有誠意啊?」
從羅菲妃上台後,汲暗一直盯著她的身影打轉轉,這讓一旁的軒轅殤心裡不爽極了,聽到這話更是恨不得把他變成了啞巴。
「呵啊,這位帥哥,對不起,小女子只是代唱,所以大賽也有規定,小女子只能帶著面紗出場。」
樓上的軒轅殤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心裡卻在暗罵:「還好你個野丫頭不露面,要不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那就是羅菲妃了,是她那句帥哥的新鮮詞讓他心裡徹底一點疑問也沒有了,也只有她才那樣稱呼男子的。
應大家的要求,玉卿彈琴,羅菲妃唱越劇,這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曲子,各家妓院的花娘都學著一兩段的,所以大家要聽玉卿唱,可是玉卿半年都沒上台了,根本就沒學過這個,所以羅菲妃代替她唱。
古琴聲起來,《鳳頭釵》的精彩唱段,和羅菲妃的原汁原味的越劇叫台下的人震驚,這戲唱的就算洪家班的雲娘也不如她呀?
軒轅殤的心裡一陣翻騰,有些氣惱的腹誹道:「死丫頭,一路上竟然都沒給我唱過。」
(花花話外音:軒轅殤,你這是吃的什麼醋啊?你當時又沒讓人家給你唱曲,還有,你整天一副主子架勢,沒把她嚇跑都是好事了,還想聽曲!軒轅殤:你給我閉嘴,都怪你,誰准你讓她到這種地方來的,不是你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唱曲的,氣死我了,雨,給我拉出去,就地正法了。曾雨:主子,把她殺了,您可就更得不到羅姑娘了。軒轅殤:噢,也對,把我都氣糊塗了,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花花話外音:我的天哪!羅菲妃快來救我呀!向風一樣的逃了。)
「這曲聽著真是太美了,姑娘,能不能再唱一曲啊?小生這裡拜求了。」
汲暗的聲音把軒轅殤的思緒給拉回來,可這讓他更氣憤,手上的骨節捏的「咯叭叭」亂響,目光陰冷的能把汲暗凍成冰塊,讓說話的汲暗由不得打了個冷戰來,還奇怪的左右看看,這大堂裡人多熱的要命,自己怎麼還發冷呢?(花花提醒,你還不快閉嘴,不然一會兒都要被眼神殺死一千回啦!汲暗:噢,知道了,我閉嘴就是了。)。
「呵呵,這位帥哥,您可真知音啊!請您稍等,接下來的這曲,是小女子為玉卿小姐量身訂作的,玉卿小姐也將為大家獻上她生命中最美的一舞,請稍安勿躁!」
羅菲妃故意的用嬌嗲的聲音對汲暗說著,還不時的朝他拋媚眼,汲暗那叫一個激動呀!
這讓剛釋然冷靜下來的軒轅殤,一下子被激的火冒三丈,這個不知羞的死丫頭,竟敢在這裡賣弄風姿,恨的咬牙切齒的盯著羅菲妃,恨不能下去把那個嬌人兒扯到自己懷中鎖住。
羅菲妃看到了軒轅殤那陰恨恨的眼睛,雖然也嚇的哆嗦了一下,但心裡可要笑翻天了,暗想著:
「軒轅殤,我讓你見色忘友,本小姐今晚要攪和的你泡不成妞!哼!」
先前安排好的樂師奏起了樂,兩個龜奴抬著一幅巨大的畫軸上來,卻是一張潔白的宣紙。被羅菲妃化過裝後的絮兒,提筆站在畫軸前。
羅菲妃見玉卿身子微微顫抖,知道她支持不了多少時間,看看被自己氣得半死的軒轅殤,也覺得玩的差不多了,便朝玉卿點了點頭。
羅菲妃坐在早以放在一旁的古箏前,玉指輕動,淒美的《葬花吟》順口而出: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煞葬花人。
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花落人亡兩不知!
淒美哀怨的歌詞,引起了那些官妓的感歎,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命境呢?一個個掩面而泣。
玉卿則用自己的舞姿來向這個冷酷的世界吶喊著,一旁寫字的絮兒,雙手上下翻飛,梅花篆龍飛鳳舞的呈現在大眼前,一時間那些人都不知要看什麼了。
玉卿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作最後一舞,她感受著那詞中的第一句的意思,不正是自己這悲苦而短暫一生寫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