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有人從中弄權冤枉了他,所以三年前皇上派軒轅萬青到郯州。
這三年來軒轅萬青表面上與這裡的地方官和善親近,暗地裡調查著這裡的關係網,但他掌握的只是一些細微的線索,而這裡的草寇越來越猖獗,郯州郡守隱瞞不報,說怕上封怪罪下來自己要擔管理失職之罪,所以每次他的奏章都被郡守攔下,這次他啟用了秘密上奏令,將奏章直接奏報給了皇上,皇上命戶曹令當朝奏上,就是讓伊丞相措手不及。
軒轅萬青從上報朝廷的那一刻起,就在密切注意著郯州的動靜,他派人日夜守在郡守府外,一個雨夜裡,跟蹤郡守府內出來的人,救下了一位被埋到亂葬崗的帳房先生。
這一重要線索,後面造成的損失使伊丞相萬分痛恨,想把軒轅殤就地給除了。
軒轅殤來到郯州軒轅萬青就把這一重要人證交給了他。帳房先生對被郡守殺人滅口作法恨之入骨,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內幕全都倒了出來。當軒轅殤問到吳江之亂時,這個帳房先生說出來的話,讓軒轅殤大吃一驚,他速派人持皇上賜的兵符前往鄒邊的屯兵營調兵,又派玄武他們夜探山寨,查清了路線與佈防圖,當玄武回來報告更令軒轅殤為之一震,沒想到山寨裡的人馬竟然有數萬之眾,他們的兵力布屬絕對不比屯在郯州郡的兵力少,這伙山賊不除將成為軒轅國的一大禍患。
軒轅殤與墨先生商議後,又調兩湖大督尉手下的五萬人馬,暗中將跑馬山圍了個水洩不通,待令行事。
表面上,軒轅殤發出佈告安民,只要各山寨的流寇願意放下武器回家種田,朝廷就既往不咎,還發放了救濟糧及安家費,否則格殺勿論。
吳江縣城內,天天能看到官兵們搭起的救濟棚捨粥,發放米銀,剛開始人們都不相信,但過了幾天後,官兵們還是照樣行徑,老百姓就三三兩兩的來領救濟,後來連城外的人也趕來領救濟了,軒轅殤借這個機會發話,讓他們轉告山上的人,只要回家絕對不會追究的。
還派人到各山寨去勸降,那些小山寨的草寇都是當地的老百姓,被逼無奈才去落草為寇的,現在能回家種地誰還願意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啊,有不少的人當時就開了山寨門,隨著勸降的人下山了,軒轅殤將早準備好的安家費發散給他們,讓他們安心回家務農,他絕不追究的。
其它山上的人一看,朝廷是真的不追究責任,不到一個月,大部分都回家務農了,有一部分是無家可歸或是不願回家的,軒轅殤就把他們留在了軍營裡,沒想到竟然收編了上萬之眾,這些人後面就成了軒轅殤的親兵,隨他征戰南北,立了下了赫赫戰功。
跑馬山的山匪沒想到軒轅殤會使這種手段,而上面也來了命令要他們滅掉這批官兵。
所以這幾天山寨的兵馬調動頻頻,大當家霹靂手袁牧吩咐四位當家,各帶一路人馬,從四條通道出兵,要打軒轅殤一個措手不及。
而正面則是派了原來這山上的一夥匪徒,去正面與軒轅殤交手,只要他把軒轅殤的人馬拖住,給他們迎得時間,合圍官兵達到裡應外合圍殲軒轅殤計劃。
袁牧調齊了人馬,各自行事,正面與軒轅殤叫板的山賊已經領兵出寨了。
袁牧做夢也沒想到軒轅殤會暗中調了十幾萬兵馬來圍剿自己,他知道軒轅殤調了郯州的駐兵,可他明白郯州的兵力是無法與自己抗衡的,四路人馬出了通道,還沒出跑馬山,就被埋伏在那裡的官兵給團團圍住了,一時間殺的天昏天暗的。
袁牧一看上當了,自己這裡中伏,那麼其它的一定也中了埋伏,這可是主子最得意的一支暗兵了,如果弄沒了,主子不誅他九族才怪呢,急忙下令不要戀戰,衝出去就好。
跑馬山後山人喊馬叫,袁牧帶了一隊人衝出了跑馬嶺,以為有活路了,剛得意的罵軒轅殤不會帶兵打仗,話音還沒落一聲號響,從樹林四鄒衝出上萬兵馬來,嚇的袁牧魂兒都要出竅了,急忙提刀迎敵,可是這回他沒有那麼運氣了,來人是玄武,五十個回合還沒到,他就身負重傷無力回戰了,他眼見大勢已去,橫刀自吻了。
那些嘍囉們見當家的都死了,自己還打個什麼勁啊,扔了兵器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等待官兵處置了。
青龍他們三個奉軒轅殤的命要捉拿一個臉上有黑痣的人,這可苦了他們了,上萬人還不在一處,要找人那不等於大海裡撈針嗎?只好各自抓了一個看樣子是個頭目的傢伙要他來指認了,那頭目說從來沒見過山寨裡有人臉上長黑痣的,青龍就猜到這傢伙可能易了容,急忙命官兵速戰速決,將所有的俘虜押回縣城,等候王爺發落。
正面的那伙山賊,在湖州副將帶領的一隊人馬的強攻下,不到兩個時辰就給敗下陣來,逃回山寨做最後的抵抗。
軒轅殤命人放出信去,說那四隊人馬已經伏誅,這消息一出,山寨裡的匪徒大亂,哪還有心思再打下去了,一個個只想著怎麼能活命,有的就偷偷的把官兵從暗道裡放進了山寨裡,不到半天的時候,跑馬山就被攻破了。
整個圍剿行動就打了一天,此一役,跑馬山賊寇盡數剷除,死傷過半,剩下的充軍,那些頭目們知道內幕的一律收監,不知情的願回家的回家,不願回家的留用,等軒轅殤回京時,他帶來的五千人馬已經增加到三萬多了。
再清點過繳獲物資後,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氣,因為這裡的兵器配備比郯州守軍的還要強大,除了那三萬人馬人手一件兵器外,庫存的還有上萬件,銀庫竟然有二百多萬兩銀子,其它的糧草不計其數。
這一仗可是收穫太豐厚了。
軒轅殤聽說沒找到帳房先生說的那個臉上長黑痣的人,青龍告訴他說那個人可能是易容躲藏在這個俘虜中,軒轅殤命玄武和曾雨兩人去辦這事。
玄武和曾雨都是易容的大行家,他們叫官兵把所有的俘虜分十人一組,人盯人看著俘虜們洗臉,玄武讓人把他拿來的草藥放在水是煮半個時辰,然後在讓俘虜們洗面。
玄武和曾雨守在俘虜們進出的路口觀察著他們的表情變化,一波一波的過,等到了第六波時,曾雨發現了人群裡有一個人,東瞅西望的,賊頭賊腦的,曾雨飛身衝向他,那人一見就慌了,抓起兩個俘虜扔向曾雨,提起輕功就往外衝去,青龍他們守在四鄒,豈能讓他逃了,四堂主將他團團圍住,朱雀不想跟他打下去,銀絲劍唰的一聲出鞘,直奔他的胸口刺去,那人剛檔開了白虎的血影刀,銀絲劍就到了他的胸口了,他回身一轉,飄身外移,可是遲了,銀絲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他神情一呆,玄武伸手點了他們穴道,朱雀收回了銀絲劍,他的胸口只是傷了半寸,並沒有生命之憂。
玄武用藥水泡過他的臉後,他臉上的黑痣露出來了。
此人嘴硬抵死不說,玄武自有辦法讓他說話,他動用了搜魂大法,那個的意志力可真不一般,半個時辰楞沒讓玄武的搜魂大法給迷住,直到玄武把功力加深到十成,這才讓他有些迷糊了,漸漸的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說了,因為他一直在抵抗,最後他終於受不了耳邊一直響個不停的迷幻之聲,說出了郯州左督史查明傑是他的上司。
原來山上的匪寇與山下的唯一聯絡方法就是他,山上的人是從來不見主子面的,所有指令都是他親自送去,原來也有信鴿,但年年荒災,人們射殺一切天上的飛禽,所以才改為信使,至於真正的主子他也沒見過,他只聽命於查明傑。
就在軒轅殤審問那個有黑痣的人時,左督府查明傑家裡成了一片火海,監視他的四個暗衛三位被殺,一個身受重傷放出了救命信號,待玄武他們趕到,火勢已經漫延開了,整個左督府全部燒起來了,來人是用了大量的火油,就是想救也無法靠近。
大火熄滅後,軒轅殤看著那一片燋垣斷壁,暗惱自己太大意了,沒想到對方手這麼快,郯州郡的仵作查看了燒燋了的屍體,一共四十八具,查明傑全家及奴才全數死與大火之中,大火也掩蓋了一切的罪證。
軒轅殤擔心沒能查出這伙山賊的真正主子,實在是後患無窮啊。
郯州郡守也成了伊丞相早設計好的丟卒保車中的替罪羊,軒轅殤到他府上抓人時,搜到了他自以為是銷毀了的帳本,上面全都是他這些年來獨霸郯州蠶絲市場的來往帳目,郯州郡守百口難辯,正要說出實情時,他一陣抽搐七竅流血死了,連他的家人也是一般無二,不知何時,他的一家人中了別人的毒自己都不知道,郡守死後眼睛暴睜,真是死不明目啊!
原以來郡守死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這個時候,那個帳房先生想起了一件事,郯州城裡有一位藍大倌人,他有一次無意間看見此人同郡守從密室出來,當時他只顧躲藏,怕郡守發現,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不知道與這事有沒有關係。
軒轅殤覺得這條線索很值得注意,這個藍大倌人一定不會是個事外之人。
夜裡,郯州城最南邊的一座府院裡,有幾條黑影閃過,黑影躲過巡院的家丁藏身在假山之後,看到一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走進一間小屋,進去就鎖上了門。
黑影看四下無人,飛身到屋簷下,倒掛金鐘勾在屋簷下點開窗紙,朝裡望去,屋裡擺設簡單明瞭,向是一間下人住的房子,那人往床邊走去,手伸到床邊上摸著什麼,床板就翻了起來,床下竟然是秘道。
那中年人七拐八拐的來到一間石屋,伸手轉動了一下牆上的燈把,一旁的石床「吱嚕嚕」的打開了。他從裡面抱出一個小紅漆匣子,便打開拿出一疊書信,又從袖袋裡抽出一封來,手一慌一摞書信全都散落在地上,他匆忙的收拾起來,其實石床下還有一封,他太緊張了,竟然沒看到。將信放在一個瓦盆裡點著了,直到瓦盆裡的火苗著沒了,他又給盆裡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心的走出了密室。
中年人離開後,小院守衛加強了,一直待在暗中的黑影轉了幾圈無法下手,最後他朝隔壁的院子扔了塊石頭,這才成功的引開了家丁,黑影快速的撬開了一扇窗戶跳了進去。
同時的這座府內的幾個屋子都有黑影進入,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一條黑影飛上屋頂,來到暗處學了幾聲秋蟬叫,便晃身飛出府外。
不久,四條黑影從那院內飛了出來,一路往東城飛馳而去。
次日,郯州城藍大倌人家被官兵查封了,城裡的人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這藍大倌人可是城裡的大善人,這幾年裡就是他做生意還公平些,不時的救助著被官府逼的走投無路的蠶農們,怎麼把他家給查封了呢?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這次朝廷能把跑馬山的強盜給收拾了,他們可是高興壞了,對這位誠王爺雷厲風行的手段拍手叫好,吳江縣已經派來了一位縣令,開始幫助那些種桑養蠶的農戶恢復生產,蠶蛹都是免費發放的,只要秋後絲賣了把錢還上就可以了,以往欠下官府的絲全部減免了,還奏請了皇上免了郯州郡的三年賦稅,所以這些老百姓對誠王爺是感恩待德的。
可是為什麼要查封藍家呢?弄不明白的老百姓開始為藍家叫冤,其實是有人在暗中鼓動老百姓的。
軒轅殤之所以敢下令封藍家,是昨夜青龍從藍府中找到一封郯州郡守給他的密信,原來昨夜的那座府院就是藍家,幾條黑影是玄武和青龍他們,青龍看到的中年男人就是藍大倌人,幸運地是青龍竟然發現了那封掉在了石床下的信。
這些都是藍大倌人與郡守對帳的暗語,留著它們還是有用的,所以才沒有提前銷毀,沒想到被青龍給找到了,有了證據當然要抓他了。
「不知草民犯了什麼王法,為何要將草民的家查封?請王爺給草民一個理由。」
藍大倌人鎮定自若的看著對面冷若冰霜的誠王爺,他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來,可是眼角邊上的那塊肉,卻在不停的跳,這是他心裡緊張的表現,只要一緊張,眼角的肉就跳個不停。
這當然沒能逃過軒轅殤的法眼了,他冷哼一聲道:
「哼嗯!藍大倌人,藍子健,伊丞相遠房表侄,十年前來到郯州做生絲綢緞生意,為人施恩好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不到十年便成為郯州首富,本王說的可對?」
那藍大倌人的眼肉跳的更快了,聽到軒轅殤說出伊丞相時,心都停跳了一拍,他心裡的寒氣直往頭頂沖,拚命的讓自己穩住神,笑著回答道:
「王爺真是好手段,竟把草民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給查出來了,您說的對,伊丞相是草民的一個遠房表叔,但人家是朝廷官員又怎能認我這無權無勢的窮親戚,草民作生意講的是誠信二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家業,當年做生意的本錢還是草民賣了祖屋換來的,怎麼?王爺,連這個也犯法呀?」
好一頓強辯,軒轅殤的嘴角微微一扯,冷眼觀察著他的情緒變化,知道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冷笑一聲道:
「好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好一個賣了祖屋才有的本錢,那本王問你,你是如何得到這生絲獨家經營權?又是如何得到絲綢收購權?外來的商家怎麼會只找你一人購買生絲綢緞?不要跟本王說是你誠信引來的商家與你做生意的。」
軒轅殤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劍刺入藍子健的胸膛,令他心驚膽顫,額頭上已經有細密的冷汗滲出,手冰的讓他不自覺的緊張,想取得一絲的溫暖。
「經營權當然是草民用銀錢買下的,這個當年都是有記錄的,當初郡守大人開了生絲經營權招募會,交稅價高者得,草民不才出價最高,所以經營權就是草民得了。有了經營權當然就有人找草民做買賣了。」
又找到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反正郡守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能把我怎樣?藍子健的心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看著軒轅殤的眼神也輕蔑了起來。
「哼呵,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軒轅殤沒想到這藍子健如此的能言善辯,不拿出證據來他是不會說什麼的。
「罪民參見王爺!」帳房先生被帶到了藍子健的面前,當藍子健看到他的那一剎那,臉色唰就黃了,然後由黃轉白又變成青色,他好像看到了鬼一樣的盯著帳房先生,此人他是親眼看見喝下斷腸散的,怎麼會還活在世上,而且還落到了軒轅殤的手裡,這下可完了,此人知道的東西太多,雖然沒見過自己,但郡守府裡的事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怎麼以辦?他的眼珠子快速的轉動著。
「怎麼?還不說實話啊?那你再看看這是什麼?」軒轅殤把那封信亮了出來,藍子健頓時癱軟在地上,這個自己昨晚已經銷毀了怎麼會落在他手上,他看清了上面的字,絕對不是假冒的,藍子健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便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對伊丞相隻字不提,一口咬住是自己和郡守兩人所為,就是為了壟斷生絲成為一方霸主。
在玄武動用搜魂大法時,藍子健咬斷了舌頭,一句也說不出來,他的家眷對此事是一無所知,軒轅殤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便命人打造囚車押他到京城,看看伊丞相如何反應。
外面的老百姓聽說是藍大倌人與郡守合謀毀了他們郯州的生絲市場,還有郯州這些年所有發生的事都是他們倆搞出來的,一時眾情激憤,石頭瓦塊都往藍子健的頭上扔,他的家眷更是被憤怒的民眾打的鼻青臉腫,要不是軒轅殤一聲斷呵,恐怕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曾雨帶著清查財物回來報,在藍家的地窯裡發現沒來得急轉移走的數百萬兩銀子,庫房裡還有上萬匹上等絲綢及生絲,就是沒找到一絲與伊丞相有關的證據,軒轅殤已經很滿意這次郯州之行了。
這次郯州之行憑空得了上千萬兩銀子和實物,遺憾的是沒能查到伊丞相及山賊後台的任何線索。
但能打掉伊丞相這個金庫已經是最意外的收穫了,軒轅殤獎賞了兩處兵馬後命他們回營,自己清點人馬押著財物與犯人啟程回京了。
洛陽城裡……
宏升茶樓現在已經成為京城娛樂的代名詞了,以往那些風花雪月的茶樓妓院,生意明顯大不如從前,妓院的那些青倌們都爭相請恩客帶她們去宏升茶樓去看戲,想學個一段半段的討好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