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軒轅殤,來呀……看我潑你個滿臉開花……呵呵哈啊……誒噫」羅菲妃朝著軒轅殤猛潑一把,轉身往回跑去,因為身上已經濕了,凍的她直哆嗦,邊跑邊唱邊朝軒轅殤揮手: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天色已晚,快去休息吧,明天早晨要出發!呵呵,好冷啊!信,快去睡吧!明天見。」
清脆的笑聲伴著不知名又好聽的歌,讓軒轅殤再次失神,最後羅菲妃叫的那句信,讓他冰冷的心流進了一股暖意,這麼多年了,除了久沒見面的父皇,還有已經過世的師父這樣親切的叫他信,今天他又聽到了,而且叫的他心裡暖洋洋的,軒轅殤如鬼使神差般的望著她的身影低聲說道:
「明天見,我的朋友!」
「師父,我只交她這一個朋友,不會參雜任何情愫,絕不影響信兒的大事。」就讓自己放縱一下吧,軒轅殤默默的在心裡向師父祈求著,他發誓絕不會生出任何情愫,只是一個不用帶著面具去面對的人。
羅菲妃本就是個開朗的性子,前幾天都因為軒轅殤才會悶在船倉裡不說不笑的,如今兩人雨過天晴自然不會在那樣不理不睬的對軒轅殤了。接下的日子裡,快速行進在運河上的大樓船上時不時飄來快樂的笑聲,晨光傍晚時,樓船頭船尾都能看到他們觀賞日出日落的身影。
今日天氣忽變,陰沉沉的,冷冽的寒風呼嘯著,凍的人不敢外出,可船倉內溫暖如春,更是笑聲一片,原來羅菲妃和軒轅殤正在下棋。
「你賴皮,哪有你這麼下的呀!呵呵,不許,哪我也悔棋,呵呵……」羅菲妃笑著伸手拍著軒轅殤的胳膊罵道。
「你這個野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呵呵,不許悔棋,輸要就要受罰,來……」軒轅殤洋裝生氣,拉起要悔棋的小手,在手腕上用力的懲罰著羅菲妃。
「啊……輕點啊……啊……不和你玩了,狠心的傢伙下手這麼重,啊,都紅了。」羅菲妃痛的大聲叫著,三下打完後嬌嫩的手腕上立時紅了一片,羅菲妃瞪著軒轅殤大聲罵著他心狠,小嘴嘟嘟著,罵完了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惹的軒轅殤笑了起來。
「有那麼痛嘛?我根本就沒用力。」嘴裡說著手已經伸過來拉著那嬌嫩的小手輕輕的揉著,這幾天他對羅菲妃這種肢體上的接觸越來越多,越來越自然。
「當然痛了,男人的手勁多大呀,再輕也會痛的,何況你用那麼大的勁,能不痛嘛!」羅菲妃嗔怨著軒轅殤。
軒轅殤看著那嬌嗔的模樣,心裡不由得一緊,慌的厲害急忙放開她的手,轉開話題。
「噢,你前日在燈會上非要那琵琶,原來你會彈啊!」軒轅殤不捨的看著羅菲妃收回去的小手,忽然想起了前日羅菲妃彈琵琶的事來。
「啊,那個呀!不是的,當時我只是覺得那琵琶很熟悉,還有些親切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會彈的。前幾天我拿起它不知為什麼竟然隨手彈了出來,可能我以前就會吧,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一說起記憶的事,羅菲妃向洩氣的皮球,頹然的窩坐在椅子上,一張俏臉立時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慢慢會好記起來的,等到了京城,我給你找個老的郎中瞧瞧,一定會想起來的。」軒轅殤看著失去笑臉的羅菲妃,有些心疼的安慰著他,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安慰別人。
「不過,你的琴藝可不一般哪,沒想到你這個野丫頭還是真人不露像啊!本少爺有沒有榮幸在欣賞一回呢?」軒轅殤為了讓羅菲妃不在想煩心的事,也是想再次聽到那如天賴般的琴聲,故意的激著羅菲妃。
「當然,本小姐會的多了,這算什麼!呵呵,好吧,看在你今天沒發脾氣的份上,本小姐就給你獨奏一曲吧!呵呵……」羅菲妃看著不在冷冰冰的軒轅殤,心裡不知怎麼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悅,至於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看軒轅殤放著身段來安慰自己,便笑著開著玩笑的說道。
「呵哼,那就謝謝你了大小姐!」軒轅殤看著自誇自傲的羅菲妃,淺笑著隨著她的話叫著大小姐,羅菲妃一身男裝這會兒做著女孩的動作,蘭花小手一翻,輕身下拜然後回身飄起做了個戲曲當中甩手絹的動作,一個回首亮相衝著信媚眼一眨,調皮的吐著香舌應了一聲踏著舞台上的碎步飄了出去,軒轅殤悶怔著雙眼隨著她的身影一直看著她離去,臉上的笑容就那樣定格著,直到她又回來。
旋風似的出去回來的羅菲妃,手裡拿著那把天旋琵琶笑盈盈的坐在了八仙桌前的園凳上。
彈什麼呢?羅菲妃看著軒轅殤期待的臉,無意間牆壁上的一幅梅雪圖讓她心中一動。腦海裡就出現了《梅花三弄》的曲調來,端坐疊起雙腿,懷抱琵琶輕撥琴弦,隨著琴聲,羅菲妃完全沉靜在樂曲中。
清音澄澈,指下堅定,琴音如隱隱帶著梅花清香的寒冬之冷風,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好似看到雪後月出,清光白梅覆雪之寒意,雖體冷而意悠遠,音清而神清,琴潔而心潔,語止而心悅。似君子潔身自好,不曲己意,始終如梅傲放枝頭。
一旁的軒轅殤感覺自己好似至身於雪後月下的梅海之中,恍忽間那暗香似遠似近的幽幽傳來,枝頭傲放的紅梅不畏嚴寒,仙風傲骨,敷榮生機。
軒轅殤身不由已的轉身從一盒裡拿出一隻玉笛來,合著羅菲妃下一節的曲調吹奏起來,笛聲清遠悠揚,抒發著軒轅殤胸中的情懷。
羅菲妃聞聲望去,目光於軒轅殤相對,相互的欣賞之色由然而生,琴笛合奏很快的讓兩人沉靜其中…………
倉外門口走來了回稟事情的曾雨,聽到笛聲停住的腳步,心中暗襯,「主子多時不曾吹過笛子了,看來主子那顆冷漠的心終於有所動了。」曾雨輕輕的挑開倉窗望去,一幅溫馨的畫面映在他的眼前,佳人懷抱琵琶輕弄,主子神情陶醉在那曲中,笛聲隨著琵琶聲歡快的吹奏著。
就在這一秒中,曾雨下定的決心,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這辦溫馨給主子留下。
經過十幾天水上的行駛,今天終於到了風鈴渡頭,這裡是軒轅國在運河上最繁華的碼頭,南來北往的客商官方船支都要從這裡進入。
船上晃蕩了十多天,在踏到地面上的那一瞬間,羅菲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邁步跟隨著軒轅殤往前走去,不過,走路的樣子很可笑,自己都笑出聲來了。
「笑什麼?」軒轅殤回頭正要叫曾雨的,卻看到羅菲妃一個人傻笑,便問。
「呵呵,沒什麼,可能是在船上太長時間了,踩著地也不踏實,走路還是搖搖晃晃的,像踩著棉花了一樣,你沒有這種感覺嘛?」羅菲妃邊說邊笑看軒轅殤不臉的疑惑回問道。
「沒有,你沒事吧?」軒轅殤聽了這話哂笑的應了一聲,看著羅菲妃一步一步探著走,心裡暗罵著。這傻丫頭可能以前沒坐過這麼久的船,身體一定吃不消的。心裡想著就問了出來。
「呵呵,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我以前可能沒有在船上待過這麼長時間吧,有些不適應,挺有意思的,謝謝你,我的朋友。」
羅菲妃很有深意的笑著對軒轅殤說,最近幾天軒轅殤關心的話語越來越多,那冷漠的臉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真是好的開始,這個朋友一定要交的。
「謝……謝什麼,那個,曾雨。」
聽到羅菲妃話,軒轅殤像是被人看破了心事一般,臉唰就紅了,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羅菲妃,忙對著後面跟上來的曾雨叫了一聲,曾雨走近軒轅殤低聲吩咐了他幾句,便快走上了台階,羅菲妃好笑了跟在他的後面。
因為要繞道走所以他們要趕時間。在這裡不住店,只是在一家客棧打尖(就是過路臨時休息的那種),用過飯後,軒轅殤吩咐補沖路上所需,下午就動身。
今個兒是集市,風鈴渡的大街上,來來往往人潮似海。小販的叫賣聲、江湖的賣藝聲、小孩子的哭鬧聲,一片吵雜。
街市的人潮中走來兩位少年,引來路人一片的唏噓聲,高個子的一身白色長袍磙著銀邊,團萬字不到頭的團花,劍眉朗目英俊不凡,神態卻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