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柔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過來,靖瑤從她的手中接過茶杯,這才發現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抬起頭狐疑地看向她。
「我是寧國的國妃,我要穿著這身鳳袍與大王一起同生共死。」冰柔那柔和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可質疑的堅定。
秋草有情,逕自凋敝;黃花無意,引領南山遠眺。阡陌相交,炊煙裊裊,那是秋天裡寫不盡的詩情。
靖瑤倚靠在窗戶下翻看著手中的書本,這個時候她還能夠心平氣和的看書,還真有點佩服自己了。
早晨像露珠一樣新鮮。天空發出柔 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使人想聽見一陣高飛的雲雀的歌唱,正如望著碧海想著見一片白帆。
「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看書。」身穿一襲黃袍的楚羽走了進來。
「不然怎麼辦,擔心也是多餘的不是嗎?」靖瑤放下手中的書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呢,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知道連你都沒有辦法解決那些匈奴人了吧。」
楚羽雙手負背搖搖頭道:「這次真的把我給難住了,過了明晚也許這裡的主人不再是我了。」楚羽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拿起茶杯擰了一口,「其實我不曾依戀這座王宮,不曾依戀這把龍椅。」楚羽淡淡地說道。
「那你依戀的是什麼?」靖瑤回頭看向楚羽,卻看不清此時此刻他表情裡藏著怎樣的心思。
「我依戀的是冰柔。」楚羽放下手中的茶杯,毫不掩飾的回答道。顯然靖瑤被他的話給愣住了,正要開口,卻被楚羽搶先一步,「我一直不敢跟冰柔走得太近,一方面是因為小柔的原因,我並不是一個三心二意之人,另一方面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王位坐不穩,有很多人都看我不順眼,說我名不順言不正,有些人恨不得將我拉下台,因為我愛冰柔所以不願意讓她跟我一起受罪,既然保護不了她又何必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我不想讓她成為第二個小柔,也不想讓她成為第二個憐瑩。」說話間,楚羽的表情非常的平靜。
靖瑤愣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冰柔,你出來吧。」楚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回頭看向伸手的垂簾。只見,冰柔從垂簾後面走了出來。
「冰柔,你怎麼會在這裡?」頓時,楚羽震驚地不知所措。
「是我讓她躲在垂簾後面的。」靖瑤起身淡然一笑,「冰柔,剛才楚羽對我說的那些話,你都已經聽到了吧。」回頭看向冰柔。
「大王。」從聽到楚羽的那翻話起,冰柔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感情,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楚羽要冷落她了。冰柔連忙撲進了楚羽的懷抱,「大王,你好傻,你真的好傻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多大的苦我都願意承受。」冰柔在楚羽的懷裡不停地哭泣著。楚羽伸手緊緊地抱住她,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接受了冰柔。
靖瑤坐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他們,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了下來,她伸手輕輕地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嘴角微微地向上揚起。
三日已過去了二日,今晚的月色非常的灰暗。最後一個夜晚,感覺像是度日如年。靖瑤靜靜地坐在荷花池的那座大宅裡,桌上的酒壺已經喝了大半。過了今晚,明天是否依舊?
素日裡她不喜奢華,皆是素衣淡容。今天卻濃妝艷抹了番,煙眉秋目,凝脂猩唇,一掃適才的憔悴。一身玫瑰色銀鵲穿花旗袍,外邊搭了件水紅色菱緞背心,兩隻金蝶耳墜掛在臉頰邊燦爛耀目,唯有簪在髻邊的白色茉莉,星星點點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此刻的她明麗動人,艷驚四座。
楚羽跟冰柔則端坐在靖瑤的對面,而北王端坐在她的左邊。今晚,冰柔也隆裝盛飾了一番,淺粉色的百子刻絲旗袍,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裡綻放的桃花,嬌艷動人。旗髻上插著玫瑰紫的宮花,更映襯出膚若凝脂。她轉過臉看到自己,嘴角梨窩隱現,旗頭上栗紅的蕙穗隨著她的盈然一笑乘風飄揚。
「不管明天怎麼樣,今晚我們就喝個痛快。」靖瑤伸手舉起酒杯,淡淡地說道。
「好,乾杯。」楚羽拿起桌上的酒杯大聲地說道。
「等一下。」見楚羽將酒杯已然湊到唇邊,她立刻阻止道。「楚羽,曾經你沒有好好的愛冰柔,今日我要你們喝一杯交杯酒,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靖瑤認真地看著他們二位。
「好,冰柔,靖瑤說的對,喝了交杯酒之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話音未落,楚羽跟冰柔就喝了交杯酒。淚水止不住地從楚羽跟冰柔的臉上滑落下來,靖瑤心痛地看了看他們,高高地抬起下巴,不願將眼淚落下來。
剛喝完交杯酒,楚羽跟冰柔就昏倒在了地上。「靖瑤,你——」北王驚訝地看著我。
「北王,不要害怕,我給他們喝得只是迷魂散。」靖瑤看出北王的疑惑,便立刻解釋道。
「迷魂散?」北王吃驚地問道。
「沒錯,凡是中了迷魂散毒的人會昏迷二天二夜,這兩天裡他們就像是死人一樣,沒有一點氣息也沒有脈搏。」靖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羽跟冰柔,回頭對北王說道。
「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北王起身走到他們的身邊,蹲下身子把了一下楚羽跟冰柔的脈搏,這才相信了她的話。
「北王,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如果能夠平安度過明天,那寧國的江山還是楚羽的,我死不足惜,但是楚羽是寧國的國君,如果他死了那寧國真的要完了。」靖瑤起身來到北王的面前,滿臉嚴肅地看著他,「北王,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賭一賭。」
「你說的對,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北王起身看著她,堅定地點點頭。
「對了,北王,你去宮外幫我找兩百個壯丁,個個要凶神惡煞的那種。」靖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