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會來?那你一定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了?」靖瑤驚訝地問道。
「你是為了替父王報仇吧。」楚羽起身慢慢地向她走來,「你是父王的女兒,也是寧國的公主這個王位本來已經是屬於你的,後來你又成為了蕭國的皇后我沒說錯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靖瑤冷冷地說道。
「我還知道那日狩獵,那些黑衣人也是你買通的吧,你是想用苦肉計還博得我的信任。」楚羽淡淡地說道。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進宮,為什麼不殺我?」頓時,靖瑤向他大聲地怒吼道。
「因為這是我欠你。」楚羽認真地回答道。「你知道今晚為什麼會沒有守夜的侍衛嗎,我知道你要來找我報仇,所以我把他們給撤走了。」
「你說什麼,那些守夜的侍衛都是你撤走的?」靖瑤驚訝地問道。見他點點頭,靖瑤的心稍微顫動了一下,突然,猛地一劍刺進了楚羽的胸脯,鮮血頓時從他的胸脯流了下來。靖瑤愣了片刻之後,猛地從他的胸脯拔出長劍,楚羽伸手摀住傷口緩緩地倒了下去。「你為什麼不還手?」靖瑤冷冷地問道。
「我說過這是我欠你的。」楚羽痛苦地回答道。
「欠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的父王跟母后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們?」靖瑤扔掉手中的長劍,憤怒地瞪著楚羽。
楚羽面色蒼白,雙唇微微地抽搐著。「你娘當年偷龍轉鳳將我抱入王宮,從小的我備受寵愛,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未來的儲君。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不是他們的親身兒子,一下子把我從天堂打入了地獄。」楚羽淡淡地說著,語氣極為寒冷。「你告訴我這讓我情何以堪,如果是你難道就不會怨恨,不會憤怒嗎?我也不想爭奪王位,這一切都是你娘造成的,是你娘的自私與一意孤行抹殺了你的父王,這一切都是你娘的錯,既然你娘把我送進宮,那我就是寧國未來的儲君,要不是後來被你父王知道真相,我怕他會把王位傳給其他人,所以才對他下了毒手。」
「你胡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貪婪所造成的。」靖瑤大聲地向他怒吼道。「你看看這是什麼?」靖瑤伸手將手中的那份遺詔扔到了楚羽的面前。
楚羽伸手撿起地上的遺詔,打開一看,頓時震驚地不知所措。雙手不停顫抖著厲害,嘴裡不停地說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父王最終還是把王位傳給了我,這怎麼可能?」霎時,楚羽痛苦地淚流滿面。
楚羽說的對,這一切都是馮慧馨的錯,其實他跟自己一樣都是個受害者而已。如果他不曾進宮,也就沒有那份貪婪。就像自己一樣,當初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恨過自己的娘,恨她的自私自利。
靖瑤回頭見那桌上的紅燭即將燃盡,就轉身走到桌前,伸手重新點燃了紅燭。怯怯的焰子讓大屋頂壓著,喘不出氣來。靖瑤跟楚羽隔著燭光彼此相看,也像蒙著一層煙霧。外面是連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遠近幾聲知了聲,教她們知道還在人間世裡。
楚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傷口上的鮮血漸漸地凝固了。他吃力地抬起頭注視著靖瑤,靖瑤跟他就這樣隔著燭光對視著,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樣的無可奈何,但是在他的身上還多了一份痛苦。良久,靖瑤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不是很重,卻很有節奏感,顯然這是女子走的碎步聲。漸漸地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知道有人正向御書房走來。可她並不害怕只是靜靜地站著,門被推開了,靖瑤倒抽一口氣。進來的是冰柔,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對鏡梳洗。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邁著蓮步正向她們走來。
驀然,冰柔抬眼見到倒在地上的楚羽,連忙跑上前去,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身體,激動地問道:「大王,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是我殺了他,我叫人將我送進監獄去吧。」靖瑤看著冰柔,淡淡地說道。
「你為什麼要殺大王啊?」冰柔驚訝地看向靖瑤,見到她一副淡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像是在說笑,便相信了她的話。
「因為我要替我的父王報仇。」靖瑤說話的語氣極為平淡。
「父王?」冰柔震驚地看看楚羽,再看看靖瑤。
「她就是父王的親身女兒,寧國的公主。」楚羽看出了冰柔的疑惑,便艱難地向她解釋道。
顯然,冰柔震驚了,她立刻就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原委。「你錯了,大王他根本就沒有殺先王,先王不是大王殺的。」冰柔立刻替楚羽辯解道。
「我知道你愛他,可是你也不能替他撒謊啊。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沒想到今日才發現原來你也是個是非不分的人。」靖瑤憤怒地說道。
「我沒有騙你,先王真的不是大王殺的,而是郝福生殺的。」一向溫柔體貼的冰柔,竟然會大聲地向靖瑤怒吼道。
頓時,靖瑤感到驚訝無比。楚羽更是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父王是郝福生殺的,這怎麼可能?」楚羽震驚地注視著冰柔。
「我沒有騙你們,先王真的是郝福生殺的。」冰柔哭著說道。「當年你用毒藥去毒殺先王的時候,我因不想你犯錯就偷偷的把藥碗給換了,我將沒有毒的藥碗端給了先王喝下。我知道你一心想當國王,所以在我離開後不久,又返回到了先王的寢宮。我輕輕地將大門推開,剛準備進去,透過門縫我親眼看到郝福生站在先王的床邊,伸手將手中的一碗藥灌進了先王的嘴裡。我頓時害怕的四肢麻木,不敢叫出聲音,就偷偷的躲在門外。郝福生離開後不久,宮裡就傳來了先王駕崩的事情。」她的語氣十分的堅定,一句一字都是那樣的鏗鏘有力,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