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都離開後,蕭影走到靖瑤身邊坐了下來,輕歎了一口氣,「靖瑤。」
「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靖瑤依然雙眼緊閉。
「那好吧,朕晚點再來看你。」蕭影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起身便離開了。
剛離開,太皇太后攜著顧嬤嬤的手來到了靖瑤的房間。「娘娘,太皇太后來了。」小桃進來,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靖瑤緩緩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疲憊而又無神。「小桃叩見太皇太后。」見太皇太后走近,小桃向她躬了躬身子。
「靖瑤,身體有沒有好點了啊?」太皇太后走到床邊,慢慢地坐了下來。看到眼前這張蒼白而又無助的臉龐,伸手心疼的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如果你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沒事了。」太皇太后的聲音極為溫柔,極為慈祥。她的手溫柔而又暖和,好像是一個母親的手。
「哭,我為什麼要哭?」靖瑤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被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我是個過來人,非常瞭解這種滋味。」太皇太后緊緊地握著靖瑤的雙手,眼神溫柔。「這就是後宮,爭權爭寵,明爭暗鬥,永遠都是沒完沒了的戰爭。」
「就為了這個哭嗎?祖奶奶不是信任我嗎」靖瑤吃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微皺的臉龐,依然掩蓋不住慈祥。
「是,奶奶當然相信你了,」太皇太后頓了頓,「可是他們不相信啊,皇上跟哀家都相信你,可是影兒卻不能為你討回公道啊。」太皇太后鎮鎮地看著靖瑤,捕捉著她我的每一絲表情。
「那就要哭嗎?」靖瑤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微微地笑道:「奶奶您知道我為什麼從小就獨鍾於梅花嗎?」
「為什麼?」太皇太后用異樣地眼神看著她。
「梅花它品格高尚,鐵骨錚錚。她不怕天寒地凍,不畏冰襲雪侵,不懼霜刀風險,不屈不撓,昂首綻放,獨具風采。每當我見到梅花,便會受到堅強,剛正和高潔氣質的熏陶和激勵。」靖瑤認認真真地回答道,無神的雙眼漸漸地變得有神。
太皇太后微微地點點頭,嘴角向上揚起,頓時對她刮目相看,連聲讚歎道「靖瑤,你果然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
「奶奶您少誇獎了一樣。」見到太皇太后那疑惑不解的眼神,靖瑤笑得更加燦爛了,「還有堅強不屈,是沒人可以打敗我的。」
「對對對。」太皇太后笑著將靖瑤擁進了她的懷裡。她的確沒有看錯靖瑤,只有她才能做蕭國的皇后,只可惜靖瑤跟影兒是…………唉,事已至此,就早點冊封吧。
次日,靖瑤攜著小桃的手回到了瑩芯苑。經過這件事之後,朝中竟引起了很多大臣們的不滿。知道蕭影有許多的無奈,所以她也就沒再提起。
今日天氣很好,天空滲藍,陽光溫暖。冬日的藍天有一種冰凍的藍色,純粹而深遠,安靜而美好。冬日的陽氣微伏,深藏於內,事物不在張揚,一切都有一種靜水深流的感覺。
靜水深流。靖瑤喜歡用這詞來形容冬天的陽光。她倚靠在睡椅上,微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透過紙窗照射進來的陽光。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頰微微地泛起兩朵緋紅的雲朵。
「娘娘,夏夫人想見您,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小桃走到靖瑤身邊,稍微彎下身子,輕聲地向她稟報道。
郭靖瑤微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夏夫人?她來做什麼嗎?」靖瑤低頭撥弄著細長的指甲,不屑地隨口問道。
「娘娘,不如奴婢去將她打發走吧。」小桃看著她,輕聲地說道。
靖瑤只顧著自己撥弄手上的指甲,並不想起身,「也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小桃向靖瑤躬了躬身子,轉身正要走,靖瑤卻叫住了她:「等等,既然來了見她一下也無妨,你去告訴夏夫人,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是,娘娘。」小桃疑惑地看了看她,便離開了寢宮。
靖瑤起身走向衣櫃,換了一件粉紅色的棉衣,便向大廳走去。
剛進大廳,就看到馮慧馨雙手互相緊握,不停地來回走動著。「夏夫人。」靖瑤在她身後叫她一聲,便向前走去。「夏夫人,你今日找本宮所謂何事?」靖瑤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的問道。就算她不說,她也能夠猜出來,所以也就不需要繞圈子,就連開場白也省了。
馮慧馨抬頭見靖瑤起色紅潤,精神不錯。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民婦今日是來向娘娘賠罪的。」
「你何罪之有?」靖瑤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再將茶杯放回到桌上。低下頭無聊地撥弄著手上的指甲,對於她的到來,靖瑤沒有太多的憤怒。馮慧馨的一句話讓她印象深刻:「我跟瑤娘娘不是很熟,又怎麼會做披風送給她呢?」
夏蘭馨看了看靖瑤,躬身說道:「娘娘,昨日民婦為保嵐兒在皇上面前說了慌,實在是很抱歉。
郭靖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撥弄自己的手指甲。「你跟本宮又不是很熟,又怎會為了本宮而去傷害自己的女兒呢?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靖瑤出人意外的平靜,似乎一切都於她無關,馮慧馨看著過於平靜的她,雙唇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心痛。「娘娘。」她輕聲地喚道。靖瑤回頭看了一眼擺放在桌上的一朵紅梅,平靜地說道:「如果夏夫人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娘娘。」馮慧馨再次叫道。
「小桃,送客。」靖瑤起身看了小桃一眼,便自行回寢宮去了。
留下馮慧馨呆呆地站在原地,難道靖瑤真的不會原諒她了嗎?馮慧馨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夏夫人,你請回吧。」小桃走到她身邊,伸手示意她離開。馮慧馨看了梅兒一眼,發現小桃的臉扭向一邊,不願意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