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南摟著離悠的手不動,離悠整個人陷進他的懷抱,呼吸越來越困難了,聲音有些急促,
「歐陽別忘了,我們連朋友都不是,這樣,這樣動作太,太……不合……」
「你叫我什麼?」歐陽劍南的聲音嘶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離悠的眼淚一下子湧出眼眶,任眼淚在臉上奔流,再說不出一句話,該死的,她為什麼對他狠不下心呢?他剛剛含著期盼的脆弱的聲音聽到耳中,竟然讓她毫無招架之力,險些不管不顧的告訴他,自己是誰。
「你,你叫我歐陽,你在叫一聲。」
他像一個乞求大人給糖吃的孩子一般,期待著,乞求著,離悠把心一橫
「歐陽劍南,放手。我是殺手,不是雞,你要找女人,去外面找。」
歐陽劍南摟住離悠的手一下子鬆開,離悠不敢回頭,怕看到他臉上受傷的神情,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站起身朝房間走去,身後歐陽劍南從傷痛中回神,看著離悠挺直的背脊
「你,答應了嗎?」
「我可以說不嗎?」離悠走到房門口,開門,砰的一聲,房門被她從裡面甩上。
歐陽劍南看著關的死死的房門,然後看著自己的雙手,剛剛摟她在懷的感覺竟讓他失神,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輕易的就暴露了自己脆弱的情緒,怎麼會這樣?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心跡的啊?為什麼在她面前,他會覺得心安,覺得放鬆?
剛剛她有句話說對了,他們連朋友都不是,或者說剛剛從敵對的陣線上統一,那他為什麼會對她撤下心防?抱著她,會覺得世界都是靜寂的,沒有什麼可怕,泰米要殺自己,他不怕,只是煩,可是剛剛抱著他,卻覺得什麼都是浮雲,什麼都不值得他去用心,只有她。
電話響起,嚇了他一跳,看了眼,是歐園的號碼,對著那號碼看了半天,終於無奈的接起,裡面傳來安曦伶哽咽的聲音
「歐陽,你去哪裡了?我好久沒看到你了,歐陽,我想你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安曦伶痛哭流涕,歐陽劍南的心被愧疚撕扯的四分五裂,為什麼安曦伶稱呼他歐陽他沒有感覺,而剛剛離悠那聲輕喚,去彷彿一記重錘錘到心上?彷彿好久好久之前,她就是那樣輕柔的喚過自己。
「曦伶,對不起這陣子公司事太多,你也知道上次有人要殺我,我不查出幕後黑手,回去也不安全,還可能帶給你危險,在給我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我就回去,好嗎?」
輕聲的哄著,其實不過是借口。
可是安曦伶聽進去了,聲音還有些不平
「真的只是這樣嗎?你不是因為討厭我才不回來的?」
「不是。」
「哦,那歐陽你現在在哪?我去國外找你好不好?」
「不好。」歐陽劍南果斷拒絕,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哽咽聲,揉揉太陽穴,自己好像拒絕的太快了,咬咬牙
「曦伶,等我回去好嗎?過兩天我就回去了。事情已經差不多了。」
「兩天嗎?」
「嗯。」
「太好了,歐陽,我愛你,你快回來哦,我在家等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哦。」
歐陽劍南的眼一直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離悠從裡面走出來,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歐陽劍南一愣,電話被掐斷,將安曦伶欣喜的聲音隔絕在大洋彼岸,起身迎過去
「你去哪?」
「出去走走。」
離悠繞過歐陽劍南朝外面走去,她能告訴他,是因為聽到他跟安曦伶的對話,讓她無法在跟他在同一屋簷下待著了嗎?那種窒息一般的痛,讓她無法呼吸了。
歐陽劍南抓起自己的外套
「我跟你一起。」
「我不是你的犯人。」
「差不多。」
離悠懶得理他,快步走出去,外面陽光刺的她瞇起眼,頭頂一隻大手擋住陽光,歐陽劍南站在她面前
「陽光太強了,找個背陰的地方坐坐吧。」
說著牽著離悠的手朝前面走去,這處別墅靠近海邊,歐陽劍南想帶離悠去右面的樹下,那裡有躺椅擺放,還有遮陽傘,離悠不領情的一翻腕子,脫離了歐陽劍南的掌控,朝海邊走去。
歐陽劍南一愣,這手法好熟悉,曾經安曦伶也在自己的手下用這招逃離過,又是那種該死的熟悉感,歐陽劍南瞇著眼,看著離悠的背影,心思起伏。
離悠站在海邊,海的氣息撲面而來,任海風將長髮捲起,眼睛看著海的深處,天的盡頭,自己問著自己,為什麼會在意?為什麼會難過?
安曦伶跟歐陽劍南是夫妻,歐陽劍南深愛著安曦伶,她不是早就知道嗎?在她以安曦伶的身份救了歐陽劍南後,倆個人的心結都打開了是嗎?她還真是個好媒人啊,竟然挽救了一段瀕臨破裂的婚姻。
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心痛到無法呼吸,使命的搖頭,搖頭,搖頭,不要在想了,不要在痛了,不要在難過了,該死的,宋離悠,你為什麼會在乎?為什麼會因為他而難過?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宋離悠。
歐陽劍南一直站在離悠身後,他不知道離悠想到了什麼,看她猛烈的搖頭,有些擔心,看樣子她的情緒很激動,在想什麼?是因為自己剛剛的威脅嗎?
沒等歐陽劍南想明白,離悠身子往前撲去,歐陽劍南急急喚了聲
「離悠。」
衝上前去,險險環住離悠的腰,在看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角冒白沫,這症狀他更熟悉,歐陽劍南恍若雷擊,不敢置信的盯著離悠緊閉的眼
「你,你怕暈?」
有這麼巧合的事嗎?歐陽劍南一把抱起離悠,不知道自己邁的哪只腳,朝別墅跑去。
一路跑著,心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直直的沉到谷底,然後又猛然升起,隱隱含著一絲期待,隱隱透著一股心酸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