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悠緩步走著,手裡拎著剛從超市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琢磨著怎麼跟一凡說,不能讓一凡知道是跟他這次事件有關。
盤算了下,離悠有了決定。
快步回到家中,院子裡,離悠便察覺出有陌生的氣息,眉稍挑了挑,身影已經隱在窗下,屏住呼吸聽著裡面的動靜。
程一凡看著對面的人,輕輕的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轉動了下手腕,
「他,還不死心?」
「是。」
「想怎樣?」
「老爺這次親自來了,想見您一面。」
「好,地點。」
「這個……老爺現在在沁園河畔等您。」
程一凡看了下時間,離悠剛出去不久,估摸著也不會回來這麼快,也好,現在就現在
「好。」
那個人沒想到程一凡這次這麼好說話,十年來,不停的騷擾,得到的永遠是一張冷臉,一個冰冷的回答,冷不丁的程一凡答應了,讓他愣了下,看到程一凡率先朝門口走去時,趕緊回神,跟上去。
離悠隱在暗處,看著前面的倆個人出去,琢磨了會,回到房間,將東西一一放好,這才出了門,沁園河畔距離這裡半小時的車程,不過那是一凡的速度,她來開的話,十分鐘搞定。
可是當離悠到了沁園河畔時,意外的看到前面一處隱秘的小樹林裡晃動著人影,一凡這次竟然也開快車?
離悠心裡納悶,一想便明白了,一凡是怕自己在家等急了,所以這次也是飛車而來的。
心裡感動,一凡什麼事都替自己想,可是,他今天要見什麼人?誰是老爺?聽一凡的意思很反感,甚至抗拒,這點跟一凡熟悉的她,從剛剛一凡挺直的背影就看出來了。
想到一凡有事瞞著自己,離悠心裡不舒服,可是想到自己那麼大的事不也是瞞著一凡, 當即在心裡歎氣,也許她不該跟來,一凡也有屬於他的隱私,他既然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又何必非要知道?
這麼想著離悠掉轉車頭,朝來的方向開去,車子不似來時那般疾馳,慢悠悠的在海靈大道上開著,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看到一輛惹火的跑車從身旁疾駛而過。
心頭猛跳,一個緊急剎車,離悠掉頭去看,紅色的跑車已經成了一個紅色的小點,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老爺,許昊霖,一凡要見的人難道是許昊霖的爸爸?
一凡跟昊霖真的是兄弟?
想到當初她問過許昊霖,許昊霖那個時候的回答,應該是不知道,這麼說不能讓許昊霖知道一凡的存在,離悠的眉頭皺了起來,許昊霖一定是偷著來的,一定,一凡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就會幫他。
這麼想著,離悠調轉車頭朝那紅色的小點追去。
紅色跑車裡的許昊霖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腦子裡盤旋著這幾日收集到的證據,若不是這麼多年自己乖乖的,好像認可了,麻痺了老爺子,他還是無法查到任何消息的是吧?
心頭急急跳動,程素心,會是他的親媽嗎?沒有照片,沒有詳細的資料,有的只是簡短的一句話,二十多年前未婚生子,被村子裡的人認為不詳,驅逐,後來死於一場大火中。
眼角都要瞪裂了,程素心,程素心,口中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直覺從心底湧上一股熱流,熱血直直衝上腦際,死於大火中,死於大火中,二十多年前,狠狠的踩住油門,難道是爸爸把自己抱走的時候放的火嗎?
為自己想到的可能顫抖著,遍體生寒,所以他一刻也等不得了,急急的去找許休康求證,雖然沒有證據,可是他向來會察言觀色,他會從爸爸的反應中摸索出事實真相的,可是他爸爸竟然昨晚偷偷來了w城,太小瞧他了,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小孩子嗎?
爸爸的身邊有他的眼線,所以他也追了來,他知道爸爸這次來是見一個跟往事有關聯的人,而且直覺很重要,不然爸爸不會那麼神秘,至於是誰,他還沒有摸出來,不過會知道的,馬上就會知道的。
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串出去,他一定要找到爸爸問清楚。
墨鏡後的鳳眸看向倒車鏡,後面一輛黑色的車子緊緊跟隨,開車的是個女子,看不清長相,不過一身白衣,一個墨鏡,看上去冷艷時尚,若是換做平日,許昊霖還有心思去認真瞧瞧,今時不同往日,他沒有心思泡妞。
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憑一個女人也敢跟自己飆車?
踩著油門的腳使力,一下子將緊緊咬住的黑車甩開,離悠嗤了聲,
「就這點本事啊,許昊霖,呵呵,送你個見面禮吧。」
她早已認出車裡的人了,雖然今天的他看上去有些不同,可是是他沒錯。
倆個人,兩輛車在大街上玩起了時速遊戲,你追我趕,我追你趕,一忽紅色的車領先一個車頭,一忽黑色的車壓制著紅色的車,領跑一個車位。
許昊霖憤恨的摘下眼鏡,看著跟自己平行黑車裡的女子,大吼
「有毛病啊?本少爺今天沒興趣跟你鬥,改天我非教訓教訓你不可。」
離悠笑的燦爛,斜斜掃了眼氣的七竅生煙的許昊霖,他越急她越不讓他如願,衡量著時間,估計一凡那邊有話也早說完了,笑出聲,朝著許昊霖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嘴裡輕輕的發出砰的聲音,然後黑色的車一個甩尾,把紅色的車輛別到一個角落,許昊霖咒罵的聲音立起
「該死的女人……」
聲音消失了,不是許昊霖好心的不罵了,而是紅色的車輛被離悠的車子一別,時速太快,無法剎住車,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咚的一聲撞到一旁的大樹上,車胎砰的一聲爆了。
離悠在車裡笑的很大聲,很大聲,這兩天因為一凡的事,鬱結在胸中的憤懣一掃而空,許昊霖從來都是她的開心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