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南看都不看許昊霖,那冰冷的眼神彷彿穿透許昊霖,仍舊直直的落在離悠身上,離悠心裡發慌,剛剛她,她做了什麼?用手摀住疼的要爆開的腦袋,她剛剛好像,好像跟許昊霖接吻來著,接,接吻?
倏然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瞪著許昊霖的後腦勺,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哆嗦著不敢在看歐陽劍南吃人的眼神,嚥了口唾沫,有些後怕,還有些不解。
「許昊霖,我看在老師的份上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然後永遠消失在我面前,否則……」
許昊霖痞痞一笑
「否什麼則啊?歐陽,你不用看任何人面子,我是我,你老師是你老師,我們倆的賬我們倆結。」
歐陽劍南的眼神終於落到許昊霖臉上,完美的刀削一般的臉盤,猙獰之色漸漸隱退,肅殺之氣卻並未褪去,許昊霖揉揉眉心
「歐陽,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你也不是很愛曦伶,幹嘛不放手呢?我會對曦伶好的,不如我們談談,你放手,我接手,然後皆大歡喜,不好嗎?」
離悠此時真想手裡有把刀子,然後狠狠的捅在許昊霖的屁股上,丫的他在放p嗎?什麼他叫放手,他接手?以為自己是貨物嗎?
離悠正憤恨呢,歐陽劍南已經替她出手,狠狠一拳打向許昊霖,他出手快,狠,准。
許昊霖雖說早有準備,可是沒料到歐陽劍南突然發瘋,身子往旁躲閃的慢了,左臉被歐陽的拳頭掃到個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許昊霖皺眉
「喂,不帶這麼玩的,還沒講好規則呢。」
離悠很不客氣的在後面翻了個白眼,這小子以為是玩過家家嗎?眼珠轉轉,落到前面已經打到一處的倆個人身上,這倆人從小就認識,難不成真的小時候在一起玩過過家家,所以……?倆個大男人小時玩過家家,能嗎?
緊張,激動,心怦怦直跳,離悠緩緩癱坐在地上,體內的熱流彷彿又要冒出來了,伸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眼神有些對不准焦距,前面一邊打一邊廢話的許昊霖一拳打向歐陽劍南的臉,他的臉腫的像豬頭,也不能讓歐陽劍南仍舊漂亮著,他氣不過,所以招招,拳拳不離歐陽劍南的臉。
倆個人你一拳,我一腳,各不相讓,起初還有些顧及,畢竟是兒時的夥伴,還有許老爺子那層關係在,後來打火了,誰對誰下手都不在留情,你給我一拳,我立刻還你一腳。
離悠的眼神越來越模糊,看到前方的倆個人你像豬頭,他是豬臉,誰也好不了哪去,一種前所未有的眩暈深深襲來,勉強撐住眼皮,直覺自己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發生什麼可怖的事情。
門外守備的蘇然將佩兒送到隔壁,然後折反回來,看著對面的敬民,倆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不該,要不要進去幫忙。
歐陽劍南的脾氣他們倆個都知道,裡面來的是誰,也知道,而總裁跟許氏的關係倆個人更知道,搓著大手,猶疑著,考慮著。
裡面噗通噗通兩聲,倆個人在呆不住了,推門闖了進來,許昊霖被歐陽劍南一個勾拳打翻在地,他的手一把抱住歐陽劍南的腰,倆個人一起滾落在地,你壓著我,我攔著你,誰也起不來,誰也不放手。
歐陽劍南一邊擋住許昊霖揮向自己的拳頭,一邊吼
「出去。」
蘇然,敬民倆個人面面相覷,如果不是聲音,還真難辨別地上哪個豬頭是自己的總裁,倆個人紛紛抬頭,假裝沒看到地上狼狽的倆個人扭身出去了。
許昊霖一拳沒揮下去,歐陽劍南卻逮到空隙,狠狠一個倒鉤,一腳將許昊霖橫踹了出去,許昊霖的頭咚的一聲撞到一旁的衣櫃上,兩眼冒金星,眩暈了半天才又對準歐陽劍南的臉,突然指著歐陽劍南豬頭一樣的臉笑起來,起初小聲的笑,怕扯動嘴角的傷,後來乾脆用手捶著地大笑
「哈哈,歐陽劍南從小到大,我還沒見你這麼狼狽過,哈哈看你那豬頭,豬頭臉,哈哈,哈哈哈。」
歐陽劍南冷冷的瞪了許昊霖一眼,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扶著一邊的牆壁慢慢的站了起來,
「許昊霖,你從小就喜歡跟我鬥,為什麼?連女人也跟我搶,我問你,你是真愛她,還是就為了打敗我?」
許昊霖愣了下,就那麼坐在地上不起來,其實是起不來,他的身手比歐陽劍南還差一些,剛剛死纏爛打好像是平分秋色了,可是他的傷比歐陽劍南重的多,臉上的,身上的,該死的歐陽劍南還真是下了狠手了,如果不是自己也有些本事,估計會被歐陽劍南的鐵拳砸死。
嗤了聲,挑釁的看向歐陽劍南
「三年前,是。」
「那現在呢?」
許昊霖的眼睛腫的看不大清歐陽劍南的表情,稍稍偏頭看向一旁癱坐在地的離悠,臉上突然露出一種茫然的神色,誠實的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要帶走她。」
「你也不知道?」
歐陽劍南撐住身子,看向許昊霖,從小他就敬重許休康,即使沒有大學裡那層師生關係,他也一直把許老當長輩看,像敬重父親一樣敬重他,所以對一向任性的許昊霖也當弟弟,可就是這個弟弟,一心一意跟自己比,他知道,他明白,許昊霖看不慣許老把自己掛嘴邊,天天誇,拿自己當許昊霖的目標,榜樣,激增了許昊霖對自己的憤恨,他一直容忍,一直看在許老的面子對許昊霖在生意上的作對寬容,包含,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安曦伶身上下手。
「是,我也不知道,三年前我的確就是你想的那個心思,這次回來,我說不準,不過我看的出你對安曦伶根本不是愛,同是男人,三年前我就明白了,你根本不愛安曦伶,你對她的不是愛,是責任,我沒說錯吧?所以,不管我怎樣,你應該放手,這樣囚禁曦伶對她也不公平。你們倆個都放手吧,這樣累不累?」
一番話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歐陽劍南的心上,歐陽劍南的濃眉擰成一條線,冷冷的看著許昊霖,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許昊霖的話彷彿一個導火索,原本離悠就撐不住越來越沉重的眼皮,頭疼的要撕裂一般,讓她難受的不再是體內那股反常的熱流,而是一種撕扯的痛,好像有人在跟她爭奪著什麼,搶著什麼,可是搶什麼?爭什麼呢?
在許昊霖那番話出口後,離悠只覺忽悠一下,好像萬丈高樓踩空一般,整個失去平衡,眼睛狠狠一閉,在睜開,已經不是她了,她的靈魂被束縛在一角,壓制的無法動彈。
安曦伶緩緩的站起來,離悠心裡還在奇怪,剛剛是自己主宰這具軀體的時候,為什麼她虛弱的好像即將嚥氣,而安曦伶回歸後,那身體卻彷彿有了無窮的力量?
難道那具身體也欺生?離悠忿忿的想著,看著,卻無法在自由的說一句話,更無法主宰這具身體。
安曦伶一步一步朝歐陽劍南走去。
她的人像山雨欲來前的危樓,微微發抖,臉部抽動,卻苦苦壓制,一雙原本美麗的眼睛,此時因為憎恨,因為瘋狂流露出可怖的紅色,白眼仁都是紅色的了,雙拳在身側攥緊,來到歐陽劍南身邊,仰望著歐陽劍南近在咫尺的臉,突然露出一抹甜笑,然後誰也沒料到,安曦伶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到歐陽劍南的臉上,原本歐陽劍南被許昊霖打傷的臉又添新傷,嘴角滴答滴答的淌著血。
許昊霖呆住了,
「曦,曦伶?」
那個臉色猙獰可怖的女人,是他這陣子心心唸唸想著的小野貓嗎?
歐陽劍南的眼睛瞇起,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拳頭掄到她的頭上,安曦伶彷彿看出了歐陽劍南的想法,咯咯笑起來,她笑的吃力,笑的痛苦,笑的猖獗,笑的可怖。
捂著肚子笑彎了腰,臉上的淚水卻肆無忌憚的狂流。
下一秒猛的站起身子,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扎到歐陽劍南的懷裡,雙手圈住他精壯的腰部,臉貼到他剛剛因為跟許昊霖打鬥露出的前胸上,小臉摩挲著,淚水蹭了歐陽劍南一身,歐陽劍南厭惡的揮手想推開安曦伶,安曦伶尖叫一聲
「為什麼不愛我?」
歐陽劍南去推安曦伶的手頓時僵在半空,許昊霖呆呆的看著好像惡鬼附體一般的安曦伶,看著一臉糾結的歐陽劍南,乾脆盤膝坐在地上,抱著肩膀看戲,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了。
屋子裡靜寂的只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伴隨著安曦伶劇烈的咳嗽,直到她咳的吐出一口血,許昊霖動了動,有些疼惜,有些不捨,可是看著前面的安曦伶,怎麼感覺那般陌生?
歐陽劍南砰的一把抓住安曦伶的衣襟,將她拎了起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