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突然,飛袖用力拍了拍霜秋霖的香肩,似在為她打氣一般,「秋霖,有良心固然好,可自己的終生幸福也不能不要,所以,要怎樣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好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我也乏了,你快給我安排房間歇息吧。」
霜秋霖慌忙用力眨眨水霧氤氳的雙眸,並擠出一絲微笑來,「不用另外安排房間了,我們就睡一床吧。」
「你這丫頭喲。」
「嘻嘻……」
半夜,霜秋霖想出恭,睜開眼時,竟然發現飛袖不在身旁,這麼晚了,飛袖不在房裡睡覺,那她在幹什麼?
偷東西?不對啊,她自己的職業幹得好好的,怎麼會來搶她的飯碗?
殺人?啊!!!那她要殺誰?這王府裡有她的追殺目標麼?還是……她想殺的是……祁雁軒?
這怎麼可以?飛袖怎麼可以因為雁軒要審她便殺人滅口!!!
不行,她得去阻止,必須去阻止,如果飛袖真想殺雁軒,那她就只好叛變成重色輕友了!!!
急急忙忙衝出臥房,霜秋霖連衣衫都顧不得整理,只知道撒開了雙腿拚命往蘭心苑與落雁軒的交接處狂奔而去。
眨眼間,她便衝到了隔離蘭心苑與落雁軒的那道圍牆只下,正要運氣翻躍過去,豈料這時,一男一女的交談聲竟自蘭心苑內諸多房間外的一黑暗角落傳過來了。
「冊子呢?」
這聲音、這聲音不是那邪凰棘的麼?冊子?他竟然也在問冊子的事?
「冊子我已經送回怡親王府了。」
這聲音、這聲音!!!霜秋霖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愈加激動了,她真沒想到,飛袖這次竟然是在替凰棘辦事。
「果真?」那凰棘還對飛袖有幾絲懷疑。
「小王爺既要請碧魂辦事,那就應該相信碧魂。」不過,飛袖也立馬駁了回去。
「碧魂究竟是你的什麼人?她怎麼不親自出馬?」
驟然聽見凰棘提起碧魂,霜秋霖驚詫不已,碧魂可是蘭澤的第一殺手,江湖上最強最大的殺手組 織——死神河的勁敵,她如何會跟釵雲坊、跟飛袖扯上關係?
「怎樣才叫親自出馬?飛袖就是碧魂的人。」
咦?飛袖是碧魂的人?她怎麼不知道?
霜秋霖擾擾頭皮,忍不住向凰棘與飛袖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並選擇了一株枝葉繁茂的華樹藏身。
飛袖說自己是碧魂的人,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還是真有其事?
如果真有,那誰又是碧魂?難道、難道、難道是幻武館的館主芝妃師父?
嗯,仔細想想,也不無可能,畢竟芝妃師父的武功是那麼地高深莫測。
「真的?」豈料,凰棘依然對飛袖心存猜忌。
「小王爺在請了飛袖之後,才來懷疑飛袖的身份,這豈不是自討沒趣麼?」飛袖的聲音依然冷冽,對朋友是這樣,對自己的僱主亦是這樣。
「其實,你管飛袖是否碧魂、是否碧魂的人呢?只要飛袖能替你辦妥所有的事情,那飛袖也就沒白取那碧魂燈。」
傳說中,召喚殺手碧魂,得在自己的門前掛上一盞碧魂燈即碧色琉璃燈,誰取了碧魂燈並辦成功了僱主所交代的事誰便是真碧魂,反之便是山寨。
之前,有很多想賺錢的殺手冒充過碧魂取碧魂燈,當然結果無外乎就是成與敗兩種,如今釵雲坊的殺手也得淪落到靠碧魂的名氣吃飯了麼?
思至此,霜秋霖忍不住輕輕地唏噓一聲,哎,她真沒想到幻武館的四飛原來是這樣為釵雲坊謀取利潤的。
「那你辦妥所有的事了麼?席涵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還活著?」
「那是他太狡詐,裝死騙我,再說我又急著回去找冊子,所以這才讓他逃過了那次死劫。」
什麼?難道、難道那日自己與雁軒在樹林中看到的那兩條人影就是飛袖與席涵?
一想到席涵差點就命喪飛袖的手下,霜秋霖差點就驚呼出聲了!!!
不行,千萬不能讓凰棘知道自己在這裡偷聽,要不然那凰棘下一個要斬殺的對象一定是她。
「那他可有看見你的樣子?」凰棘仍然在追問著。
「這你大可放心,飛袖在殺人時都會蒙面。」
「好,再給你十日時間,一定要殺死席涵和月凌國的大殿下,不然,萬兩黃金你休想拿到。」
什麼?什麼?霜秋霖幾乎快要穩不住自己的身軀了,賞金竟然是黃金萬兩!!!這果然是個令人心動的數目,無怪乎一向剛毅的飛袖竟也要對凰棘唯唯諾諾。
對象是席涵和月凌國的大殿下,殺席涵對飛袖而言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可是那月凌國的大殿下要怎麼殺?
先不論飛袖能不能混到月凌國的皇宮去殺人,就算能,從淮雲州到月凌國即便騎馬也得花上兩個月的時間,十日內殺人這豈有可能辦到?能辦到的那就不是人了,是臂上長有神翅的怪物。
除非、除非是月凌國的大殿下根本不在月凌國,而是到蘭澤來遊蕩了。
難道、難道真是這樣?
想到這裡時,霜秋霖的腦袋裡很自然地便浮出了米希的笑貌……
難不成真讓雁軒猜中了,米希不是什麼商人,而是月凌國的皇子?更精確一點,米希難道真的就是月凌國的大殿下——米希諾?
如果米希真是米希諾,那那些追殺米希的刺客沒準就是凰棘派去的了。
Kao!!!思至此,霜秋霖體內是怒潮澎湃,胸腔是急劇起伏,真想用自己的小手一把將那罪惡滔天的凰棘給活活掐死。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隨意草菅人命!!!!
………………
「飛袖,你真要殺席涵?」惡凰棘才離開飛袖沒多久,霜秋霖便立馬跳了出去質問飛袖。
「秋霖!」飛袖半瞇著冷眸,厲聲問霜秋霖,「你躲在那裡多久了?」
「你別顧左右而言其他,快回答我。」在霜秋霖的記憶中,她這還是第一次沖飛袖發火,絕對是。飛袖怎麼可以為了金錢而濫殺無辜?這跟那些作奸犯科的人有什麼區別?
儘管殺手這職業不光彩,但飛袖她完全可以將之做得光彩一些啊,只殺壞人不就行了?
其實她自己的職業也不光彩,她也完全可以將之做得光彩,做得輝煌,為什麼她之前就沒想過這些呢?真是慚愧啊,她以前還經常光顧窮人家呢!!!
於是,這一刻霜秋霖的新志向便有了,那便是做一個不折不扣的俠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