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山一槍刺中,一股鮮血從水底冒上來,流進石洞裡,水下再沒音響。「他們找到洞口,只怕老爺子很快會找上門來。」秦霸山說道。
咄悉匐恨聲道:「他若不是我的師傅,剛好是機會殺掉他。」秦霸山眼睛裡露出驚恐的神色,搖頭道:「我與老爺子接觸多次,他的武功絕非你我可敵。」
洞內點著兩盞油燈,忽明忽暗,四處一片狼藉。幾個人在水下困了幾天,不見天日,情緒極是煩躁。大刀客說道:「難道只能在此束手就擒!」
咄悉匐說道:「既然城主懼怕老爺子,我們只有從這洞中逃走。此洞有暗河通往山外,我們可順河而出。」秦霸山哈哈笑道:「我就知道縱橫草原的咄悉匐一定還有辦法。走!」
五人匆匆收拾行裝,點燃火把,由咄悉匐帶路往洞深處摸去。
暗河並不大,多處通道原本十分狹小,而且時有岔道暗河匯入。咄悉匐早就令人鑿大了通往山外的通道,五人鳧水鑽洞大約走了十餘里,終於看到外面的天光。
「這暗道遍佈山丘,若沒有人帶路,極易迷失,困死洞內。哈哈,即使他們找到這個洞口,我們早就走遠。看老爺子怎麼找尋我等。」咄悉匐引五人爬出洞口,又叫沙鑼客斷後,掃去足跡。
待到成玄英摸進石洞時,裡面油燈已滅,哪裡還有人影!他在洞內追蹤暗河大半日,始終找不到出口,只得悻悻潛水返回帳篷。
焦會青卻笑呵呵說道:「雖然秦霸山逃脫,咄悉匐的這個部落卻被收服。老神仙此番功績勝過雄兵十萬。」成玄英卻依舊耿耿於懷,怒道:「這兩個畜牲跑到天涯海角,貧道也要抓住他們給小妹消氣!」
裴汀也有些沮喪,聽見焦會青說來,倒是靈機一動,說道:「我們再返回黑沙城,把秦霸山的老巢給端了。」成玄英眼睛一亮,拍手道:「甚好,也解解貧道心頭之氣!」
焦會青卻心想,只要三人離開咄悉匐部落,咄悉匐自然會回來,這部落又會重新被他掌控。只是看到成玄英與裴汀怒氣難平,也不好說明這個道理。他說道:「也好,起碼能為朝廷暫時解除戰亂。」
三人便收拾行裝,趕往黑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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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陳子昂苦思單于道勝利與比武大會以來的各種疑團,卻不得解。周梅兒早已熟睡,嘴角掛著微微的笑容,只要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她總是那麼快樂而知足。
陳子昂撥亮燈盞,細細看她乖巧而秀麗的面容,忍不住低頭要去親吻。卻忽然聽見大街上傳來隱隱的呼叫:「抓兇手!不要讓他跑了!」陳子昂推開窗張望去,大街上果然有一條黑影奔跑。
布政街緊靠皇城,深夜依然掛著燈籠,他幾乎沒有地方躲藏。眼看陳子昂這邊窗戶打開,噌,便跳進窗戶!手裡鋼刀抵住陳子昂的咽喉,反手關上窗戶。
黑衣人看見一旁熟睡的書僮裝扮的周梅兒,壓低聲音說道:「你敢聲張,老子就做了你們!」說罷摘下蒙面,大口喘氣。
陳子昂驚呼道:「楊八卦!」一聲驚呼將周梅兒吵醒,她猛看見黑衣人用刀子抵住陳子昂,反手便拔出皮靴裡的匕首,要過來廝殺。
那人聽陳子昂一喚,也是一驚,罵道:「既然認識爺爺,那就留不得你們!」身子一閃躲過周梅兒的匕首,鋼刀便往前挺,要殺陳子昂。
陳子昂伸手抓住鋼刀,撕下自己的喬裝面皮,說道:「是我,楊道長看清楚。」三人均停下手,注視對方。那漢子驚喜道:「是陳大俠!哈哈,真是巧!」
此時,街外追鋪的兵士匆匆經過驛館門前,向前追鋪,卻沒想到要進來這驛館搜查。陳子昂聽聽外面安靜下來,說道:「道長放心,這裡是朝廷的驛館,他們不會搜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