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洪恩熙已經追了進來。將手提包往吧台上一扔,就勢搶過勳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
勳瞪著她看了一會,也不理會,兀自再要了一杯喝起來。
洪恩熙面含慍色:“你失意的時候,就只會喝酒嗎?在你醉生夢死的時候,褚家偌大的家業,幾十萬員工的生計都在掙扎,你知道嗎?”
勳不耐煩的別過頭,繼續喝著悶酒。
“UNCLE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就不能和他心平靜氣的談談嗎?非要弄成父子反目?”
一連串的質問拋出,換來的依舊是沉默。
好,這些你都不關心,那就拿出殺手鑭來。
“你就不替亞月想想嗎?她以後終究是要嫁到你家來的,你這麼做等於把UNCLE對她的印象劃得更差!”
勳握著酒杯的手僵了僵,仍是悶不吭聲的把酒杯往唇邊送。
洪恩熙氣結。
“好,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索性抱臂坐穩在吧台前,招呼酒保再多開幾瓶酒。
酒保訕笑著,又多了個金主。可惜吧台前的酒已經被那位先生喝的差不多了,只得去酒庫再拿。
端著剛開瓶的威士忌和兩杯斟好的酒一路往吧台走,轉彎時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西裝墨鏡男子攔住。
搞什麼?在室內還戴墨鏡,裝酷嗎?
墨鏡男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從懷裡掏出一厚沓紅色大鈔在他面前晃了晃。單憑目測,也有上千了把。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黑衣人將這疊鈔票塞進自己裡衣的口袋裡,然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飛快的抖進兩杯酒內。
只要不是白癡,這回都該明白墨鏡男子是什麼意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一疊鈔票就是他的了。想他在酒吧做一個月,才賺2000多塊,現在只要管緊自己這張嘴巴,輕輕松松就賺這麼多錢,沒理由不干。
於是承諾般點了點頭,端著托盤走上吧台,鎮定自若的將兩杯酒放在兩位客人的面前。
洪恩熙干脆的搶過一杯,端著托盤走上吧台,鎮定自若的將兩杯酒放在兩位客人的面前。
洪恩熙干脆的搶過一杯,向勳比了個“干”的手勢,一飲而盡。勳冷嗤一聲,無所謂的端過另一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干淨。
酒保如常的收回空杯,再次為他們倒上兩杯滿酒,看著兩人毫不猶疑的拼酒,暗暗長舒了口氣。酒吧裡的音樂越發曖昧起來,燈光仿佛攜了熱量,照在身上都滾燙。
勳皺了皺眉,不適的解開襯衫衣領。洪恩熙也仿佛不勝酒力,沒兩杯就伏在案上昏昏沉沉了。
“喂,別醉啊,等會我不送你回去。”勳掀起洪恩熙的肩膀,拍打著她緋紅發熱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啊……勳……再干……”洪恩熙含糊不清的念叨著。
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輪廓猛的顫動了一下,閃出層層重影,似乎幻化出好多個洪恩熙。待他瞇起眼睛,使勁的搖了搖頭再張開,在他眼前的,居然變成了月月?
“月月……?”他詫異的伸手,輕輕描繪著女子的下頜線條。
“嗯……?”女子嗚咽了一聲,緩緩張開迷蒙的眼睛,仿佛凌亞月正在沖他甜甜的微笑,一遍遍喚他“勳,勳”。
“月月……對不起……”勳懊喪的垂下腦袋,抵著女子的肩窩,“我好想你……好想……”
“嗯……我知道……”月月的手似乎穩如的撫在他的額上,帶來一種舒心的沁涼,緩解了他神魂的燥熱,“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嗎?”
勳錯愕的抬頭,神情呆滯了一會,喃喃道:“對……我們會在一起,永遠不分開……”說著,雙手捧起女子的臉頰,深深的凝視著。
此時的洪恩熙視線模糊,仿佛置身雲霧之中,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晰,只映著勳情深款款的凝視。
這是夢嗎?還是她的幻覺?從小她就知會跟在勳的背後跑,這樣溫情的眼神,勳只有對著亞月的時候才會流露,可是現在,他居然這樣深情的看著自己。如果真是這樣,就讓這個夢長久一點把,不要這麼快醒來……
洪恩熙閉上了上演,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眼看著“月月”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勳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粉澤。多久的思念,壓抑的情潮,全在這一吻中爆發。幻口藥催發的熱浪,身不由己的渴求,火熱的舌旋著勢不可擋的激口情,摧枯拉朽般將底線最後的清明擊潰。
隨著激吻加深和時間的延續,酒吧內越來越多的客人將目光集中到這一對情難自控的男女身上。本來再如今社會,當街熱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然而吻得如此激烈綿長、旁若無人的卻也少見。
眼看那一對男女漸漸不滿足於唇舌的交纏,雙臂不由自主的攀附上對方的身體。勳的大手甚至隔著衣料覆上了洪恩熙的柔軟。圍觀客人唏噓不已,甚至有年輕的男子吹起口哨尖叫喝彩。整個酒吧的焦點都集中到吧台前的這對男女身上,然而當事人本身依然未能察覺……
萊特雙手插在褲兜裡,悶悶的邊走邊踢著路邊的石子。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了?像個多管閒事的三姑六婆,人家小兩口私事,他插什麼手?
可是一想到凌亞月回國後每日無精打采失了魂一般的摸樣,就覺得應該做些什麼。那個大條的男人,自己女人身邊有多少人在伺機待伏,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再這麼漫不經心,女朋友都要被別人騙上床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站到那男人面前,打醒他,警告他,然後看著他乖乖的回到凌亞月面前低頭認錯。於是就沖動的打了這個電話,現在想想,自己這心態,還真夠八婆的。
那男人……現在在酒吧裡……沒出息,就會借酒消愁,更該打醒他!
萊特攥緊拳頭,在面前霍霍揮舞了一陣。很好,就是這個勢頭,等會就這麼一拳打醒他!
按著勳說的地址,一路來到這間酒吧。一走進去就看見成堆的客人圍成一圈在看什麼熱鬧,連個招呼的服務生都沒有。
搞什麼,無奈的四下張望,也不見褚非勳的身影。說好在這裡見的啊,怎麼不見人?
無聊之下也擠進人堆裡看熱鬧,透過重重人頭,原來是一對激情男女在當眾熱吻。等等……那男子的側臉,似乎是……
待他確定之後,頓時一股怒氣叫囂著沖上腦門!
混蛋!那個笨女人還在為他傷心失神,他卻在這逍遙快活!隨手撈過一杯冰水,潑在了忘乎所以的兩人身上。
勳猛的蹙起眉,放開了懷中衣衫不整的洪恩熙。徹骨的冰水一下子激回了他的理智。
剛才是怎麼了?身體熱得不正常,好像還看到了月月……待看清怒不可遏的賴特和啞然失色的洪恩熙後,頓時明白了一切。
“SHIT!”勳一拳重重砸在哦吧台上。
“我打醒你個混蛋!”萊特像一只憤怒的獅子,揮舞著拳頭沖向勳。
勳眉心緊鎖,倏地斜身,躲開了萊特一拳。賴特一擊未中,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又回身襲來。
勳不耐煩的抓住他的拳頭,低聲悶哼:“別鬧了,我中了幻口藥。”
幻口藥?萊特怔了怔,手上的力道也軟下來。這種在地下酒吧和迪廳才流通的毒品,怎麼會光明正大的下到酒裡?
洪恩熙又羞又惱的扶著額頭,顯然藥力還未褪,癡癡的重復了居:“幻口藥?誰干的?”
勳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上前扶起洪恩熙,對萊特道:“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不過今天恐怕談不成了。我先送她回去,我們下次再約吧。”
“哦……”顯然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轉變得也太不可思議,萊特還沒回過神來。忽然伸手按住勳欲離開的肩膀,目光如炬,聲沉如水:“多關心亞月,他的身邊,可不止你一個男人。”
勳頓了頓,斂眉一笑:“也包括你嗎?”
萊特怔住,手僵在半空,一時說不出話來。勳聳聳肩,轉身扶著洪恩熙離去。
酒吧裡,歎息聲惋惜聲疊起,沒好戲可看,眾人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喝起酒來……
書房裡,褚遠航憤怒的一拍桌子:“那小子什麼來頭,關鍵時候壞我好事!”
“不清楚,半路冒出來的。”黑西裝的墨鏡男子低著頭報告。半晌停了停,從懷裡摸出卷底片,“不過我們,拍了這個。”
褚遠航的鏡片上光線一閃而過,他欣喜的接過底片,蒼老的手指反復把玩著,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