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炙熱得耀眼的鎂光燈,攝像機來回游移的鏡頭下,她垂首斂目,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沒錯,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舞台上,戲子們矯情地扮演各種角色,卻不過是台下觀眾眼中的笑料。
而她,從不信命,愚蠢地以為可以改變什麼。從被人遺棄的孤兒,到申家的千金,再到樂壇新人,她一路拚搏著。到頭來,厚重的帷幕落下,她依然是顧影自憐的戲子。她的喜悅和淚水,又能否值回票價?
「卡——很好,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導演一聲令下,原先緊繃的氣氛瞬間稀釋。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調侃著收工後去哪裡消遣。
而她,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彷彿還未出戲。
戲幕已經落下了,不是嗎?可她為何還是看不清結局,找不到出路?
賀歲片的檔期上,《逍遙法外》掀起了轟動一時的熱映。在如火如荼的大型古裝商業片中,這類探討人性內在掙扎的影片獨樹一幟,引起各界媒體風評。
而本片主演,申彩音,也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
從與Aya的緋聞,到唱而優則演,無論褒貶,都使她更廣泛的為人們所知。
「這就是炒作的力量。」凌亞月自豪地在轉椅上轉了個身,朝著凌亞佑眨了眨眼。
她不過是爆了幾個熱門的料給主流媒體,電影的宣傳剛有偃旗息鼓的態勢,關於申彩音本人的爭論又再次掀起。當初爆出緋聞時,眾人眼中回天乏術的新人,在她手中,搖身一變,成為國際巨星。
凌亞佑一張張地翻看著近期的報紙,娛樂版頭條不一不與申彩音有關,忍不住讚歎道:「看來沒把你強留在公司,真是一大失誤。」
「現在不是更好嗎?連薪水都不用付,我免費給你打工。」
「以為我不知道你嗎?」凌亞佑弓起手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彈一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背著我去註冊公司,想跟你哥我搶飯碗?」
她心虛地吐了吐舌。自己在佑哥哥面前,真像張白紙,什麼也瞞不過。比起那個陌生的申道赫,她倒寧願佑哥哥是她的親哥哥了。
板著的臉忽然柔和下來,凌亞佑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頂,眼睛裡全是濃到化不開的寵溺:「和哥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註冊公司要不少錢吧?」
說著,從桌上抽出支票本,大筆一揮,寫了張一百萬的支票遞給她。
「佑哥哥,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花凌雲的錢啊。這樣不就等於是凌雲的分公司了。」凌亞月擺擺手推開了支票。
「你現在不收,是打算要律師來向我討?這可是你投資電影賺得分紅。」凌亞佑誇張地把支票在她眼前又晃了晃。
說真的,她現在的確很需要錢。本來以為註冊個小規模的公司,不過幾十萬。她的積蓄和賣劇本的稿酬,再加上銀行貸款,應該差不多了。可是沒想到娛樂業的公司,還有更多款項,加上設備和人手,沒有一百萬是開不起來。
可是無功不受祿,忽然叫她接受一百萬的支票,有點說不過去。
鼓著腮幫子,掙扎了半天,終於讓她想出個折中的辦法。
「這一百萬,就當作佑哥哥入股的資金吧。公司成立以後,按30%的股權分紅給你,好嗎?」
凌亞佑偏頭佯裝思考,半晌,摸著下巴喃喃道:「這樣……我豈不是又做了筆只賺不賠的生意?」
凌亞月得意地拍拍胸脯:「目標,超越凌雲。」
均勻的墨色暈染上天際,幾顆星子調皮地眨巴著眼睛,煙月羞澀得用雲層遮上了面紗。
臥室裡,蕩漾著曖昧旖旎的春潮。
「嗯……不要啦,我要睡覺!」凌亞月拒絕的聲音斷續著從喉嚨裡逸出,卻比任何邀請的媚聲還要勾魂。
「乖月月,不努力點怎麼會有小月月呢?」勳厚著臉皮貼上去,像個蝸牛殼一樣,死死地纏在她的後背上。
滾燙的身子掙了掙,卻掙不脫他的禁錮。
天啊,男人是不是每個月也有幾天會那個那個,為什麼今天怎麼要都要不夠呢?
「鬆開啦,你這樣我很不舒服唉。」
誰知擁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他賭氣似地道:「不放,就不放,一輩子都這麼抱著你。」
「我可不想每天馱著個蝸牛殼過日子。」她鬱悶地嘟囔著。
身後的他,忽然沒了聲音。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呵呵……別……」凌亞月忽然蜷緊了身子,來回翻滾著,咯咯笑個不停。
被踢落的棉被下,兩個赤裸的人兒糾纏在一起,勳的大手巧妙地在她腋窩和腰肢上輕撓著,忍來她一陣陣的抽氣聲。
他怕辣,她怕癢,兩個人同居了一段日子,彼此都抓住了對方的要害。一旦意見不統一,大刑伺候!白天,是她虐他的胃,晚上……
「不來了,不來了……我投降!」凌亞月邊閃躲著,邊可憐兮兮地舉起了白旗。
哼!偶爾他也要表現一下他大男子的威嚴!勳壞笑著,翻身壓在她身上,宣佈著他大男子的勝利。
凌亞月則扁著小嘴,小手糾結地撕扯著枕巾。哼!今晚再讓你囂張一會!明天起床,嘿嘿……
腦中還未成形的計劃,直接被突如其來的吻打散。
天雷勾動地火,當乾柴遭遇烈火,床上的爭奪,是男人與女人的戰爭!
「剪刀、石頭、布!」
「哈哈,你輸了,小臉過來。」凌亞月得意地勾了勾小指。
騎在她身上的勳,看似姿勢曖昧無比,可惜小弟弟個頭雖大,有力無處使。只得乖乖地俯下身,皺著眉頭,將俊逸的側臉送到她的「虎口」邊。
「輕一點……」勳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凌亞月會意地點了點頭,笑容卻有些……陰險。
「咯吱」一口,一排整齊的齒印留在了腮幫上。
「啊——謀殺親夫啊——」勳倒抽了口涼氣,大手捂上腮幫子,還在埋怨,「估計一晚上都消不掉了,明天怎麼見人?」
「我說要睡覺的呀,你非要拉我起來繼續。」凌亞月理直氣壯地反駁,還故意咧開小嘴,露出那一對「行兇」的小虎牙示威。
沒錯,他們所謂的床上遊戲,就是這麼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