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小小妻 第二卷: 096
    「啊?不是……」雷霆緊張地手一顫,於是攪動咖啡的細勺脫手而出,又是一聲脆響。

    「上次彩音不是說了,我們只是小學同學。」

    「真的?」她探詢的眼光一寸寸在他臉上掃過,不放過一絲表情的疏漏。

    他心虛地低下頭,連聲道:「當然是真的。」

    他不明白彩音為什麼要隱瞞過去,也不知道亞月怎麼會突然來問起這件事。但是,他是彩音的好朋友,就堅決要守護她的幸福。既然她不想別人知道那些往事,他就絕對不說。

    如此蹩腳的掩飾,她顯然不會相信。正想著法子旁敲側擊,忽然手機響起。

    掏出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凌小姐嗎?我是洪恩熙。」

    洪恩熙?依稀記得她似乎是勳的青梅竹馬,既然如此,她怎麼會認識自己的呢?

    可惡……頭好痛,想不起來。見到她,也許會記起些什麼吧。

    兩人的約見,是在一家西餐廳。地中海風情的裝修,清爽中洋溢著浪漫的風情。

    「這家環境很不錯,牛排是最有名的。勳以前常來。」洪恩熙邊切牛排邊介紹。

    凌亞月拿起刀叉,看了一會,卻沒有開動。自從接到那個電話,腦子裡就一片混沌,似乎有一些模糊的畫面連續不斷地閃現。現在對著這牛排,似乎又想起某人在廚房裡煎牛排的畫面,很溫馨的感覺,卻看不清晰。

    最近經常發生這種狀況,看到彩音的哥哥時是這樣,今天見到洪恩熙又是這種感覺。或者,該找醫生看一看了。

    洪恩熙見她一動不動、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怎麼?凌小姐不愛吃牛排嗎?」

    「不是。」她搖了搖頭,忽然認真地問:「洪小姐,請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又忙補充:「我的意思是……我認識你。可是……記不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我受傷以後,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

    「真的有這種病?」洪恩熙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我看到勳一蹶不振的樣子,還以為你們因為流產的事鬧分手,原來你真的不記得他了?」

    凌亞月用叉子指著自己,一字一句地問:「我和勳……真的在一起過?」

    洪恩熙臉上的表情由詫異到同情,然後一五一十地把她們在褚家的第一次見面,還有勳的事說給她聽。

    當聽到自己曾經和勳同居,並且懷了勳的寶寶時,她的臉上顯出明顯的質疑,小嘴圓張成「O」型。

    回憶一幕幕倒回兩年前,勳對她做的一件件近乎瘋狂的事。如果洪恩熙說的是真的,那麼勳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理解的了?可是為什麼她會一點印象都沒呢?

    恍惚間頭痛欲裂,她神色痛苦地伏在了桌子上。

    「凌小姐,你沒事吧?」洪恩熙為她遞上一杯水。

    她合眼休息了半晌,頭痛才緩和,又接過水杯,猛灌了幾口。

    「其實……今天找凌小姐,是有另外一件事。」洪恩熙正色道。

    看著她神色凝重的樣子,凌亞月直覺這事,跟勳有關。

    洪恩熙猶豫片刻,終於開口:「勳跟我……要訂婚了。」

    果然……她只覺腦中一空,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心臟,本能地抽痛。

    半晌,才疑惑地自問,既然都忘記了,為什麼聽到他們訂婚的消息,還是會痛?

    見她不語,洪恩熙急切地解釋:「我希望你能阻止這場荒唐的訂婚宴。勳愛的根本就是你,訂婚不過是我爸媽和Uncle私自決定的,我不想成為商業聯姻的犧牲品。」

    她訥訥地問:「既然你們兩個當事人都不願意,他們總不能強來吧?」

    洪恩熙眉頭緊蹙,似有隱衷,半晌才道:「不知道什麼原因,勳……竟然答應了。」

    話音入耳的同時,她的心,又毫無徵兆地抽緊。

    「可是我知道,他愛的是你。」洪恩熙激動地抓住她的小手,認真的解釋著,「一定是Unle!勳整整找了你兩年,都沒有消息,前一段時間他和Uncle見了面,就立刻飛去美國找你了。我猜是Uncle用你的下落和勳做交易,逼他同意訂婚的。」

    是這樣嗎?勳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在美國見到她,可是她……把他丟在了大街上,一個人跑開了……

    腦袋裡一片混亂,她像一個赤腳的小孩,站在海岸邊,任潮漲潮落,在一遍遍地沖刷中,迷失了自我。

    「凌小姐,求求你。只要你去找勳,他一定會改變主意,拒絕訂婚的。」

    去找他?然後和他在一起嗎?她有些茫然。

    「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他了……」她喃喃道。

    洪恩熙一臉的期待,瞬間蒙上了失望的色彩。攥著的拳頭在顫抖,然後驀地鬆開。

    「就算你忘了他的人,但不會連愛過的感覺也忘了吧?勳對你的愛,你難道感受不到嗎?他為你付出那麼多,就算一個陌生人,也該感動了吧?」她緊緊地盯著她,激動的話語,字字如珠,鏗鏘有力。

    可是感動……是愛嗎?

    什麼是愛?她現在這樣,痛徹心扉的感覺,是愛嗎?

    日子依然無風無浪平靜地過,儘管偶爾還是會頭痛,可是記憶,一點也沒有復甦的跡象。

    醫生說,這種病,想恢復,需要一個契機,很可能就是一個偶然的瞬間。

    她並沒有刻意地去想,現在這樣,其實過得很好。只是偶爾會翻翻日曆,然後不自覺地算算,離他訂婚,還有幾天。

    偶爾又會想起那天在申家聽到彩音和她哥哥的對話。那個男人說,「彩音」是冒充的,又說,真正的彩音,後腰上有一塊燙傷的疤痕。

    小手自然地摸上身後的胎記,側身對著鏡子照了照。這塊紅斑,若說是燙傷的,也有可能。

    找到遺囑裡所說的領養她的孤兒院。請修女幫忙找出XX年被凌家收養的孤兒的入院資料,因為不知道當年入院時的名字,因此找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拿到一個陳舊的檔案袋。

    深吸了口氣,她覺得拿著檔案袋的手都在顫抖。

    抽出張薄薄的紙片,上面的基本資料登記都與自己吻合,應該就是自己的入院資料。

    入院情形描述:背部靠近腰的位置嚴重燙傷,傷口發炎導致高燒昏迷。

    另外特徵一欄的記述也引起了她的注意:胸前佩帶有24K足金鎖形掛飾,上刻「彩音」二字,疑為此女名字。

    她錯愕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皮膚。那裡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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