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純音在花園了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若非兮到來,便又開始慌了神,正打算再去一趟,便見若非兮的身影匆匆忙忙出現在花園入口。雨純音忙迎了上去,笑著道:「妹妹,你的動作可真慢。」
一見到雨純音,若非兮眼眶的淚水就快要瀰漫出來,道了聲:「姐姐……」便見到雨純音朝她使了使顏色,而後一把扶住她,笑道:「妹妹,梅子酒可不等人,香味兒散去若是讓將軍聞到,恐怕你一口都喝不到。」
若非兮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道:「姐姐的梅子酒必定是極品,連將軍都那麼喜歡。」
二人隨意搭著話,走到亭子裡坐下,便見雨純音道:「小河,怎麼沒有醉雞?」
「回夫人,奴婢是準備好了,但是方才明月夫人說將軍還未用膳,所以就將醉雞和另外兩道菜帶走了。」
雨純音臉色一變道:「梅子酒非得有醉雞才可以顯得出它的味道,可有讓人再做一道?」
「有,小河這就去看。」名為小河的丫鬟趕緊作揖,便匆匆離開。
四下已經無人,最近的丫鬟,站在亭子稍遠的柳樹下。
雨純音放下心,便立即拉住若非兮急切道:「妹妹可有受傷?」
若非兮這才知道,原來不是巧合,方才房裡的一切,雨純音早已經知道,思及此,她的淚水不禁又逼上眼眶,咬著牙搖頭,又道:「可是,慕容淮軒要在三日之後娶我。」
雖然一直都知道慕容淮軒對若非兮有所企圖,可是聽到這句話,雨純音還是大吃一驚:「這麼快?」
「姐姐,我必須離開這裡,我不想嫁給他!」
「大王既然決定與你成婚,這三天裡必然會加緊守衛,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而且,就算你出了這個府,你又如何能確保自己走出定城?」
「姐姐,你可以在王府裡自由出入麼?」
「我可以出入,但是有時間限制,只有在每日膳食的時間,我才可以離開,往將軍處送食。」
聞言,若非兮一喜:「那就好辦。」
「妹妹已經有了對策麼?」
「我想請姐姐為我到卸龍堡傳一樣東西和一句話給他們的七味道長。」
「卸龍堡?」
「是,卸龍堡。」若非兮點點頭,俯身自腰間取出一塊玉珮交到雨純音手上道:「把這個給七味道長,告訴他,我有難,必須走。」
「就這樣?」雨純音覺得不可思議:「他就會幫你?」
「是。」若非兮應道。
當日若非兮在知道還有玉珮可以證實身份,突然就想知道霧楓仙人到底收了多少個徒弟,自己是排行第幾,便修書一封給常曲散,之後方才知道,原來與她有過數面之緣的七味道長是她的大師兄。他跟常曲散一樣都是因為龍子之事而四處活動,即是說,卸龍堡也是聽從龍子的。
想著那個比師父還要老的土地,若非兮便覺得好笑,後來段景朔聽聞她沒有收到玉珮,便將自己的留給她,說是以備不時之需,彼時若非兮還不以為意,而如今便知道還是段景朔明知些,故此她學了容霏惜在都城的那一招,以玉珮當信物求救。
雨純音正要細問,便見小河遠遠走過來,忙將玉珮收進懷中,假意與若非兮說起梅子酒的釀造。午飯時間便尋了個機會喬裝進入卸龍堡,將這塊玉珮連同若非兮的處境一同跟七味道長說明。
若非兮在王府裡苦苦等了兩日,終於收到了七味道長的逃跑計劃。
慕容王立後的消息已經在定城傳開,王府內除了如火如題地準備婚禮之外,也對進出人進行了嚴密地檢查。就連雨純音日常送飯也加倍仔細。
這一日,雨純音照舊出王府送晚飯給尉遲洌,轎子在門口依舊被攔住。
「尉遲夫人,請您下轎。」守衛如是說道。
今次,雨純音卻沒有如素日般走出來,只是身旁的丫鬟小河道:「我家夫人昨夜不甚染病,太醫說不能吹風,侍衛大哥,請您通個方便,可好?」
聞言,其中一人為難道:「夫人,大王下令,進入的每一個人都必須仔細檢查,不得有任何疏忽,還請夫人不要讓小的難做。」
「是,大王的旨意,我們是要遵守,但是你們也看到,我家夫人素日身子骨便不大好,如今染了病,若是吹風引起重病,我們誰也擔待不起,是不是?」小河說著,便走進兩個侍衛,偷偷塞了兩錠銀子到他們手上,又道:「還請二位通融一番。」
兩個守衛手下銀子相互交換了眼色,方才開口的那人便到:「既然夫人身體不適,那就通融一次吧。」
小河大喜,忙道了謝,招呼轎夫們抬起轎子,正要出去,卻不料,有個聲音在身後驟然響起:「等一下!」
小河身體一僵,忙轉過身,卻見有人帶著一大隊侍衛朝這裡急匆匆走來,她忙露出笑臉道:「侍衛大哥好。」
那為頭侍衛狐疑地看了一眼小河,便朝方纔的兩名守衛道:「方纔非兮姑娘突然失蹤,大王命我們好好搜查!這一整天有沒有可疑的人出沒?」
守衛連忙應道:「回大人,沒有。」
小河見他們說話,忙示意轎夫們快點離開,卻不料,那為頭的侍衛立即便朝這裡看過來:「慢著!」
小河暗暗叫苦,只得回頭道:「是,侍衛大哥!」
「大人,這位是小河姑娘,轎子裡做的是尉遲夫人呢,她要送飯給將軍。」
「已經檢查過了嗎?」
「檢查了,只不過夫人昨天染病,不能吹風,所以……」
聞言,為頭的侍衛已經明白了大概,轉身道:「夫人,非兮姑娘突然不見了,大王著我們好好搜查……」
小河忙道:「侍衛大哥,我家夫人染病了,可否通融一下……」
「夫人如果不能吹風,就請您掀一掀轎子的布簾,讓小的們檢查一下,也好同上頭交代!」
聽到他們要掀簾子,小河急了:「放肆,你們可知道,若是讓夫人吹了風,後果由多嚴重!」
那是為卻是不依不饒:「小的只是秉公辦事,還請夫人掀一掀簾子。」
小河正要再度訓斥,卻聽轎子裡的人啞著喉嚨道:「小河,侍衛大人是秉公辦事,掀一掀簾子也沒事。」
奇怪,夫人的聲音都有些不一樣。
守衛暗自捏了一把汗。看到小河退到一邊,便戰戰兢兢得去掀開布簾子,這萬一裡頭坐的真是非兮姑娘,那他們這兩個的人頭怕是想保都保不住了。一想到自己竟然為了區區兩錠銀子就送了性命,想想可真不甘心~守衛邊想著,手上的動作邊慢了下來,一旁的侍衛頭兒見狀,騰地伸手撩開布簾子,便見一名臉色蒼白,用絲手帕捂著嘴的女子用清冷的目光看著他道:「侍衛長,您可驗證過了?」
那侍衛長的氣焰立即滅了下來,原本想著可以趁此機會立功的念頭登時化作一股冷汗,騰地就跪倒在地,慌張道:「是,下官驗證過了,夫人可以離開了。」
布簾子內穿出冷冷的三個字:「小河,走。」
小河斜了侍衛長一眼,清脆地應諾,便讓轎夫起轎,一行人昂首闊步,得意離開。
那侍衛長看著這一行人的背影,心裡暗暗叫苦,如今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罪了將軍夫人,日後可有苦日子了!
此刻的雨純音卻是舒了口氣,非兮姑娘消失不見,所有人的注意力必定會停在她身上,如此恰好給了若非兮脫身的機會,妹妹呵,希望你可以安然離開。
當所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雨純音那邊之時,此刻的若非兮正偷偷地根據七味道長送來的地圖,趁著夜色進入到假山之下的地道。如七味道長所言,假山之下的確有一條密道。
但是這條地道是在黑暗,當若非兮將自己的身體置身於地道裡之後,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就算眼睛已經適應,可是依舊一片漆黑,若非兮恍惚間彷彿又回到天女寶藏入口處,與段景朔相扶向前的情景,她緩慢地移動著步子,往前邁了兩步,便見一道火光正從遠處飛快接近,在她沒有回神之際,先有個懷抱將她一把擁住,熟悉的嗓音已經在耳畔輕輕響起:「非兮,你還好麼?」
若非兮鼻子一酸,反手跟著用力地抱住他,想埋怨卻出不了口,只是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