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死。」段景朔說罷此言將手指伸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指尖的血肉便在他的牙齒停留,而一股血氣便湧了上來,他在黑暗中試圖摸索到若非兮的臉龐,卻不料,竟引起尖叫:「段景朔,你的手在幹嗎!我還沒死呢!」
段景朔在觸及到一片柔軟之際,心裡已經暗叫不妙,此刻聽到若非兮的驚叫,更是確定下來,只是如今,根本解釋的時候,若非兮方纔的一聲尖叫剛好給了他辨聲的機會,他很快就找到若非兮的唇,將手指伸進她的口中道:「快吸!」
「什麼?什麼東西?」若非兮覺得一股鹹澀的味道衝進口腔,喉嚨跟著作嘔:「好大的味道!」
眼看著若非兮對他的血開始排斥,段景朔再顧不得其他,將手中放入自己嘴中,吸了一口血,便找到若非兮的雙唇,對準貼了上去,那鮮血在他們的口中盤旋,很快就進入到若非兮的喉嚨中。
就在段景朔微微鬆了口氣的時候,便發覺自己懷中的四件聖物有一絲異動,很快就自他的胸口發出四道顏色不同的光芒,段景朔忙伸入懷中,將四件聖物一一取出來,便見這光芒直衝入段景朔猶自滴著血的指尖,隨即,漆黑的四周被這四道光芒所覆蓋。
這一瞬間,聖物殘缺的那一片正隨著段景朔血液的滴落而逐漸填滿,之後,這四道光芒便往前衝。段景朔這才看到,面前的這一堵牆竟然有四個形態各異的空缺,恰恰便是四件聖物的形狀。
段景朔心一動,將之捧到那堵牆前,按照每一個空缺的形狀分別將四件聖物置入其中,末了之後,便傳來一聲巨響,那堵牆竟隨之緩緩開啟,牆後的光芒登時把四周的黑暗一併去除,
無數的財寶,無數的兵器,無數的書籍,就這樣毫無掩蓋得暴露在他們的視線裡,然而這一切對若非兮來說,反而沒有另外一個事實來得更震撼心扉。
「原來……」你就是龍子。
難怪師父會一直要求讓段景朔來完成這個使命,難怪面具男子在聽到段景朔的四個答案後就說已經完成使命,原來這一切,他們早已經知道,段景朔就是傳說中的龍子。
若非兮心思翻轉,終究還是不敢將這一點揭破,只是呆滯著站在原地,看段景朔那驚異的神色說著一些他所驚奇的事情:「真沒想到這些武器竟然如此了得,呵,這裡的藏書竟然也如此豐富,煉毒,製藥,呵,還有兵書……」段景朔翻起手中的兵書臉上現出癡迷的神色。
若非兮強忍住心裡的訝異,輕聲道:「你竟然喜歡看兵書?」
「自小,主人就曾經教過我們行軍打仗之術。」段景朔再次環顧四周,而後笑道:「這洞裡的寶藏誰得到,誰便可以擁有天下,難怪天女敢說出找得回龍子,一切便可盡在股掌之中。」
「段景朔,進到這裡,你除了想到這些之外,就沒有想到其他的東西?」若非兮可以肯定有些東西,段景朔比她會更早猜測到。
段景朔沉默了下,將手中的書小心放到一旁,而後走到若非兮面前,握住她的雙手道:「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想到過,自己可能就是龍子對嗎?」
他果然有想到過,若非兮看著他,又垂下頭:「那麼你認為自己是哦?」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呢?你看看這滿屋子的寶藏,對手無一兵一卒的你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堆死物罷了,至多,拿一些寶藏,可供我們一世富足,說什麼龍子便可統一天下,若我真是龍子,如今找到了寶藏,又能做些什麼呢?」
若非兮搖頭道:「金銀珠寶可以招兵買馬,這些兵器可以讓軍隊變得強大,還有這些書,無一不是一名將軍所想要得到的寶藏。」
「正如非兮所說,我們的確可以利用這些東西而擁有軍隊,可是自古開戰,必須師出有名,若名不正言不順,只會落得群起攻之的下場,倘若真要一統天下,那麼出兵以什麼為名?」
段景朔的話令若非兮又是一番沉默,她緩緩抽出手,走到那一堆書前,沉吟一番道:「即是說,你不一定會承認自己的身份。」
段景朔反問道:「非兮希望我承認麼?」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決定得了的。」若非兮無奈道:「萬一有一天,真的需要到你,難道你真的就會避得開麼?」
看著若非兮閃爍的眼眸,段景朔已經將她的不安定收入心中,他輕聲許諾,許無數個諾言後的在一個:「若你不願,我便不去。」
「不,不要同我許這個諾言,我不是個自私的人,我知道倘若大勢所趨,那麼我們根本阻止不了,我也不是對你的身份有多麼排斥,只是……」
段景朔對著她的吞吞吐吐,便將她接下來的話代她說完:「你只是希望我過得好,是不是?」
「是。」若非兮笑起:「你只要同我許這個諾言即可,其他的,你覺得怎麼樣好,便怎麼去做,不用顧忌到其他,段景朔,我相信你是個了不起的人,雖然我曾經也對你不屑過。」
段景朔笑起,道:「我們先不要說這些,這洞裡的寶藏我們暫時是帶不走的,先讓它恢復原樣,等見過霧楓仙人之後,我們再看接下來要怎麼做?」
若非兮點了點頭,又猛得想起另一件事:「方纔我看到這裡也有好多製毒的書,這種東西留在世間一定會讓很多人受到傷害,不如我們在離開前,先將這些東西毀掉?」
聞言,段景朔點頭道:「非兮,你想得比我周全。」
若非兮嫣然笑道:「那是因為我看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實在不想讓悲劇重演,若我們可以制止一次,便制止一次。」
二人說罷,便動手將洞裡的書籍都翻閱了一遍,但凡是製毒之類的書都將之集合在一起,若非兮瞬間碎紙機將之一並毀滅。
他二人將那些毒術一併毀滅,這才離開寶藏所在地,今次出去,因為有了一路夜明珠的照耀,二人前行極為方便,又因著若非兮再加了一層保護膜,故此雖然一路紫色毒氣繚繞,但是依舊沒有被傷及到,只是將要走出來的時候,他們心裡還是生出一陣後怕來,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原來一路上除了一個又一個台階之外並無其他的道路,他們在進來之時,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滾入地下無盡的深淵之中,極有可能粉身碎骨。
若非兮緊緊抓著段景朔的手道:「幸而我們之前夠小心,不然的話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堆肉泥。」
段景朔卻比她輕鬆,聽到若非兮用肉泥來做比喻,便順勢道:「那也不錯,我們跌在一起,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你我了。」
若非兮吐了吐舌頭,嬌嗔道:「這麼血腥,你居然也說得出口,你也太噁心了點。」
段景朔正欲開口接話,忽然之間又蹙緊眉頭。若非兮見狀,奇怪道:「怎麼了?」
段景朔站住身體,又沉默了一下,道:「洞外有人。」
若非兮大奇:「有人?那個面具男子不是都走了麼?」
「不止是一個人,是很多人。」段景朔說罷此言,二人心中登時一個激靈,皆感到不妙,此刻,他們已經靠近洞口,段景朔拉住若非兮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那是些什麼人。」
若非兮卻一把拉住他反對道:「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有什麼危險,我們身上的保護膜還可以保護一下,要是不信,飛天毯還能讓我們逃命。」
段景朔猶豫了下,卻聽若非兮又道:「段景朔,不要忘記,你已經被我師父廢去了道行,御劍術你根本使不出來。就算你可以使出來,還得回來帶我走,這樣的話根本就逃不出的。」
段景朔這才點頭,又笑著寬慰若非兮道:「也別緊張,或許根本就是我們自己瞎擔心,是友非敵也說不定。」
聽著段景朔的安慰,若非兮只能點頭,可是二人心裡卻都清楚,是友非敵的幾率恐怕根本就只等於零。
二人小心翼翼往上走,才踩出樹洞門口,便有數把刀劍抵在脖子上。若非兮愣了愣朝段景朔笑道:「你看,男人的猜測果然都是不准的,一出來就給出這樣的駕駛。」
段景朔卻不擔心,他護住若非兮,正欲開口,可是聲音卻在另一個人的出現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