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女子的飾物罷了,先頭有個和尚捧著過來,我一眼便覺得,它更適合你用,孤高傲世,不知非兮姑娘可喜歡?」
見他談笑自若,若非兮反而更糊塗,她將手按在盒子上,強忍住激動道:「司公子,您應該知道,這件飾物的價值?」
「我當然知道這玩意兒有多麼重要,但是我依舊認為,別入你的發間,才是最適合的,非兮,你不喜歡麼?」司錦隆的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一隻抓住老鼠的貓,看著眼前的獵物如何掙扎。
若非兮反而鎮定,她掀開盒子,再度確認盒子裡東西的真偽後,平靜道:「司公子,您的姓名恐怕不止三個字吧?」隨即又笑:「是了,非兮的確是糊塗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失禮。」說著,若非兮款款起身,朝面前的男子微微作揖道:「非兮見過司徒王,之前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大王海涵。」
面前的男子似笑非笑道:「非兮姑娘何須如此多禮,孤是微服出宮。」
以若非兮閱人經歷,自然看得出來司徒錦隆對她有點意思,但是她卻也不認為,司徒錦隆可以大方到將到手的寶貝拱手送人,特別是在她曾經從他手中奪過一件聖物之後,他不是傻子,除非別有目的。若非兮緩緩站直身體,視線又落到盒子上,轉而看向司徒錦隆道:「大王確是要將那飾物送給非兮?」
司徒錦隆點頭道:「那是自然,君無戲言。」
若非兮也不遲疑道:「那麼非兮可否有幸知道,大王為何要將這個寶物送給非兮?」
司徒錦隆反問道:「鮮花送美人,還需要理由?」
若非兮淡淡一笑道:「不是所有的美人都配得上這朵花。」
「孤以為,天下間除了非兮姑娘,再無人可以襯得上這一朵,雖然它有些瑕疵,不過孤想,非兮姑娘必定是不會介意,對不對?」
當然不介意,不管你是以什麼目的將這朵花送過來,她都會毫不遲疑得收下,黑玉梅花若是到手,那麼三件寶物只剩下翡翠竹沒有蹤影。思及此,若非兮點頭道:「是,那麼非兮就多些大王的賞賜。」
「誒,你別著急,孤將這寶物送給非兮姑娘,自然是想從非兮姑娘身上要一樣東西。」
「交換?」若非兮愣住,就知道,沒有想像的如此簡單。
司徒錦隆淡淡道:「非兮姑娘無需慌張,孤想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
若非兮自然不認為真的有那麼簡單,可是為了黑玉梅花,她還是沉住氣道:「大王請說。」
「孤要非兮姑娘答應孤一個要求。」司徒錦隆道。
「大王請說。」
司徒錦隆淡然說道:「非兮姑娘不要緊張,孤的要求很簡單,隨孤到慕容王宮,為孤跳舞。」
「跳舞?」聽到這樣的要求,若非兮明顯一愣。
「對,跳舞,聽聞非兮姑娘的舞技艷天下,卻一直只為有緣人起舞,孤一直想親眼看看這名冠天下的舞姿。」
「大王恐怕不只是要非兮跳一隻舞這麼簡單吧?」
「自然不止,孤要你留在王宮一個月,當孤想看到非兮姑娘的舞姿勢之時,非兮姑娘便可為孤跳上一曲,可好?」
以一個月的自由換取眼前的黑玉梅花,這個交易並不虧,反正她有各式武器在手,絕對不怕出意外,必要時甚至可以跑回2060年,如此合算,焉有不同意的道理?若非兮沒有多加考慮便點頭,但是又附加了一句:「不過非兮在藍城還有點事,恐怕無法立即隨大王回宮。」
司徒錦隆道:「孤在藍城也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不過孤相信,非兮姑娘的行程屆時必定會與孤同時結束。」
這個男人言辭之中是掩飾不住的自信,若非兮得到了應允,自然便痛快點頭,司徒錦隆見與若非兮達成協議,便也沒有久留,很快便起身告辭。
因著司徒錦隆的身份不同,故此若非兮並沒有如其他來客般只送到廳門口,而是將司徒錦隆直至送至門口。臨上馬車前,司徒錦隆又轉過頭道:「非兮姑娘,切莫忘記我們的一月之約。」
若非兮點了點頭,便朝他微微作揖,而後看著他上了馬車,車內似乎還有人,聽到他們的交談,馬車的簾子微微動了動,就在若非兮抬頭之時,她在馬車飛馳離開的瞬間,見到布簾掀開的剎那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若非兮要好久,才將之與一個名字疊合在一起。
林墨涵,迷紅樓的丫鬟,尉遲府裡給她伴舞解她危機的舞孃,如今又坐在司徒錦隆的車內,這名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若非兮腦海裡的疑團又蒙上一層,久久無法化解。
當若非兮將到手的黑玉梅花交給霧楓仙人的時候,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那發自肺腑的難以抑制的喜悅。若非兮甚是不解,開口便問:「師父,四件寶物還差一個翡翠竹,您這樣的表情,似乎露得太早了吧?」
豈料她的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吃了霧楓仙人一記,他說道:「你個笨丫頭,可還記得為師當初與你說起四件寶物之時,說過的話?」
「您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對了,師父您還說要教我飛天術呢,可是您看看,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若非兮被霧楓仙人這麼一提醒,立即開始翻舊賬。
霧楓仙人乾笑道:「你還用學飛天術?你這毯子可比師父的飛天術舒服多了,不僅不用擊中精神,還可躺在上面,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聞言,若非兮立即撅起嘴道:「師父您耍賴就耍賴,還說這麼多理由出來,好沒意思。」
「誒,就是理由充足,所以師父才為你省下這麼多麻煩。非兮應該感謝師父才是。」
若非兮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師父,別逗非兮了,您倒是說說,剩下的最後一朵翡翠竹,到底在什麼地方?」
「非兮,師父和你說過,四件聖物最初是在什麼人手上?」
「師父您說是四大家族,只不過因為歲月變遷,所以……」若非兮說到一半,腦子一個激靈:「師父,您不會是守護者之一?那最後的聖物翡翠竹子是在您手上吧?」
霧楓仙人的動作證實了若非兮的猜測,他輕輕揮了揮手,便有東西自他的袖子裡緩緩飛了出來,漂浮在半空中,那翡翠竹子是到最後才出現在若非兮的眼前。儘管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塊,可是四件聖物之間的靈犀依舊存在,受彼此間的感應,發出微微的光芒,那翡翠竹上嫩綠綠的顏色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霧楓仙人揮了揮手,四件寶物就落到面前的桌子上,那光芒隨著彼此間的靠近,更勝之前,看得若非兮嘖嘖讚歎:「真好看。」
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段景朔此刻才道:「仙人,既然您已經集齊了四件聖物,為什麼還不動身去尋找龍子所在?」
霧楓仙人笑道:「要找出龍子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已經集齊了四件聖物,那麼下一步就是去找寶藏。」
段景朔疑惑道:「寶藏?按照地圖上所示?」
「正是,天女留下了寶藏,其目的之一便是為龍子拯救蒼生做後盾,所以,只有開啟寶藏,根據其中所示,才能知道要找出龍子,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既然如此,師父您可以立即去找出寶藏,如此一來龍子也就可以獻身了?」
聽著若非兮的猜測,霧楓仙人搖頭否認道:「為師也希望如丫頭你說得那樣簡單。」
「怎麼還會更複雜麼?」若非兮奇道。
「為師是仙人,自然有仙人所要遵守的規矩,長荒山於世人來說,不過是一座高山,但事實上,山上不滿了結印,擋的就是我們這些仙人。」
若非兮奇道:「為什麼要擋你們?而不擋我們?」
「天下安定,民心臣服,四海昇平,說起來不過短短十二個自,但是做起來卻是要付出代價的,天女如此設置重重關卡,為的就是對世人做出考驗,非得經過重重磨難,方可修成正果。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多少人會真正珍惜過。」
「所以,去長荒山找寶藏的事情,需得我們自己去做?」
「對,你和段景朔。」
「那二師兄呢?二師兄也是凡人?」
霧楓仙人搖頭道:「你二師兄是修道之人,修為已經略有所成,自然受不住那些結界的攻擊。」
說道修道之人,若非兮驀地想起來:「段景朔也是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