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府的人聽聞非兮姑娘抵達,早早就派人在城門接應。
而非兮姑娘進京的事早早就在京都傳開,城裡有頭有臉的人便蠢蠢欲動,個個迫不及待想一睹這位舞技超凡的奇女子,即便她深居尉遲將軍府,依舊用盡種種辦法投出拜帖,乞望一睹芳容,能請她為自己舞一曲更妙。
她即不是江湖客,也不是廟堂之人,同她一起的,也不過是歌舞班的成員,
可是,她的身份是超然的。
因為非兮姑娘的聲名不只在舞藝,更是因她的善心。
美麗的女人很多,但不是每一個都可以做到她這樣的善良,
善良的女人很多,但不是每一個都可以有她這般的容貌。
美麗而善良的女人也很多,但是有誰的舞姿能勝得過她?
總有那麼一些無名的高手,在某個時候悄悄得保護著她。
敬慕?或者愛慕?誰也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捧著她,猶如女神。更也許只因為她猶如塵世煙火中的一縷清風,輕靈飄渺的氣質可驅逐心中所有的污垢。
這樣的地位是當初若非兮始料未及的,可是又一想,如非這樣,怎可能會得到如此大的尊重。她不知道容霏惜與霧楓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維持舞孃這個角色雖然不可思議,可他人看起來卻是再自然不過。
尉遲府特意為她安置了一個名為「翩然居」的別院,雖是別院,但佔地頗廣,既和將軍府相連,又不與外界隔絕,待客可由其自主安排。若非兮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擾他人,故此對這個安排甚是滿意。
一切安頓完畢,涼月才將拜帖送來給她過眼。她翻了幾頁還未細看,下人便來報卸龍堡的七味道長求見。她本要拒絕,又一想,如此一來豈非顯得很沒氣量,遂接見。
一見她進來,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緩緩起身,面對著她。
若非兮一面笑著請他坐下,一面不動聲色觀察七味。此人大約一米八,削瘦的身軀更顯得他弱不禁風,細看他的臉似大病初癒,舉手投足間又會令人將方纔的判斷全部推翻,他彬彬有禮,果真如謙謙君子般,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斯文。
而同時,七味也在細細揣測。方才見她從內堂出來,雖未看清眉目卻已覺明麗照人,再細看,那薄薄的面紗雖遮去她的真面容,可仙子般的清雅已然顯露,即便為面紗所蓋,那雙流波顧盼的雙眸如明鏡般,依舊令人不敢逼視,自形慚愧。
當年這女子僅僅在江湖上出現一年便名聲大振,凡是見過她的舞姿無不癡迷,就連四大皆空的無心和尚見到過此女舞藝亦是讚譽有加,有人傾家蕩產欲博佳人一舞,奇的是此女卻並非貪婪之人,白銀千兩雖明言是下限,但她每每亦只收千兩,路過哪兒便將其餘所得全獻出賑濟貧窮困苦之人。且不是出得起銀子才獻舞,她也挑人,可是卻沒有可遵循的東西,有些人只抱一絲希望,卻意外獲許。有些人明明可望選上,得到的是拒絕,比如卸龍堡。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她會多番拒絕卸龍堡之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