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兮迷迷糊糊被拖到一個房間,一大桶水裡已經放滿了花瓣兒,飄著淡淡的香氣,氤氳的迷幻了整間屋子,華美的屏風,精緻的妝台,就連圓圓的桶也雕著一簇栩栩如生的菊花。思索間,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褪下,置身於方纔的桶裡,有人在為她梳洗。
若非兮不禁迷惘,為什麼她會呆在這裡?她本就是妓院裡的人?可是她怎麼到的?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的精神有些萎靡,花香飄忽得令人昏昏欲睡,再一次打起精神,是坐在梳妝台前。大面的銅鏡將她的面孔倒映進去,她的思緒又開始恍惚,眼前的女子好生眼熟……
她隨即笑起來,呵,不就是自己麼?且不管是如何到這裡的,首先要做的便是速速離開這裡。不知何故,她總覺得自己不僅不屬於這個妓院,更不屬於這裡的任何地方。
可是,怎麼逃呢?
這屋子裡似乎只有一個丫鬟守著,她疑惑得轉了下頭,腦袋的某個地方突然傳來劇痛,她忍不住「嘶」得叫出聲來,一邊的丫鬟忙低著頭:「小紅該死,小紅該死。」
她捂著頭:「沒事沒事,繼續吧。」丫頭的手又繼續在她的頭髮上梳理。
若非兮靜靜看著鏡子裡面的小丫頭,她的態度認真,手勢麻利,看來是箇中高手,再細細瞧她的臉,五官雖說不上傾國傾城,可是卻精緻無比,而她之所以一直沒被要求接客的原因很明顯就是臉色那塊遮住了半邊臉頰的紅色胎記。
若非兮微微一笑,她決定試一試:「其實我有一種藥水,只要在你臉上一抹,就可以完全把你的胎記消失,你可以試著看看。」
丫鬟頓了頓,歡喜道:「真的?」
若非兮點點頭,又緩緩道:「但是如果沒有疤的人,卻會脫掉一層好大的皮,從此毀容。」
丫鬟一愣,捏緊了頭髮,半晌才低聲道:「姑娘您要我怎麼做?」
若非兮得意得笑,她賭贏了。
天生長這樣的女子,從來就異常自卑,他們會介意自己的缺陷,頭也不敢抬高,如果別人看得太久,會不自然得低下頭,可是這個小丫頭不同,若非兮從一開始就盯著她,可她居然一點也不怯場,反而越來越鎮定,真的是天生的嘛?若非兮當然不相信,然而不管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既然喬裝成這樣,就必然有她的理由,一個她不想被人發現的理由,不管是什麼,現在都可以用得到。
於是若非兮定著聲,低低道:「回頭我上台的時候,你到後院隨便找個地方去放一把火。」
聽到這樣的話,丫鬟並不吃驚,只是淡淡道:「姑娘想趁亂逃走?逃不走的,前院和後院分隔。就算有人前去救火,前門也必定有人看守。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若非兮嫣然一笑:「你照著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丫鬟不再反駁,只是沉默著梳頭,過了良久,才忍不住問道:「姑娘是憑什麼知道是假的?」
聞言,她笑瞇瞇道:「小姑娘你膽子好大,一點也不怕生,不過呢,你還是先幫我做好事情,下一回見面,我就告訴你。哦對了,把我的髮型梳得俗氣點,越俗氣越好。」
丫鬟氣結,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忍著火,將她的髮型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