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斷續續的話直直的撞進了她的心裡,有個地方似乎開始慢慢的變柔了。
遲疑了一下,藍若兮張開雙手抱住了微微顫抖的男子,有些憐惜說道,「皇上,你不必擔心。以後我只會是你的女人,不會再去任何地方。我們有約定不是嗎?只要你放了天辰,我願意這輩子都陪著你…」
聽到她的話,齊雲軒神情悲涼,啞著聲音道:「你最在乎的人還是他對不對?罷了罷了,朕馬上就放了他並且恢復他的王位,朕會當作這一切都未發生過…」
「皇上…」
齊雲軒站起身,不看她:「朕先出去,一會侍女會給你拿衣裳進來,你穿好了就跟朕一起去天牢吧。」
侍女捧著衣裳進來時,看見女子光著身子正坐在地上埋頭哭泣,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藍若兮抬頭,擦了擦眼淚:「沒事,把衣裳給我吧…」
「嗯。」侍女聽話的把手裡的衣裳低頭呈上。
伸手摸了摸衣裳,眼眸一沉,藍若兮毫不猶豫的套在了身上。簡單的打扮一番,她邁著堅定的步著走到了門外。
齊雲軒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道:「走吧…」
天色還未亮全,一路上都需宮女太監打著燈籠在前面照路。淡橘色的火光把一行人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
守在天牢的士兵見有人朝這邊走來,紛紛拿出長矛擋住了入口,大聲喝道:「來者何人,竟敢夜闖天牢?」
齊雲軒眼神示意,身旁的一個太監立刻上去亮出了腰牌,斥責道:「看清楚了,這可是當今聖上,豈是你能攔行的?」
看見來人的腰牌後,眾士兵全都惶恐的跪在地上:「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齊雲軒長歎一聲:「帶朕去澄親王的牢房。」
「是…」
進入天牢,滿牆的刑具讓她不寒而慄,古代懲罰人的方式可真夠殘忍。
士兵領著他們到了最裡處的牢房,躬身道:「皇上,就是這裡了…」
「把門打開。」
「遵旨。」士兵拿出鑰匙,插入鎖孔,開鎖的聲音驚動了閉眼淺眠的男子。
「皇上…?」齊天辰喚了一聲,站起來請安道:「臣見過皇上。」
「怎麼?」齊雲軒斜睨了他一眼:「現在知道向朕施禮了?之前不是還和朕刀戈相向嗎?」
聞言,齊天辰單膝跪地:「臣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只求皇上放過賢妃娘娘,她是無辜的。」
「哈哈…」齊雲軒大聲笑起來:「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如出一輒啊,一個願意答應任何要求,一個又口口聲聲說死不足惜…」
齊天辰抬頭看他:「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朕給你帶來一個人。」他側身一讓,後面站著一個掩面而泣的青衣女子。
「若兒…?」話一出口,齊天辰意識到自己的用詞不對,又改口喚道:「賢妃娘娘…?」話音剛落,女子抬起頭來,滿是淚痕的淒美容顏讓他心裡一痛。齊雲軒蹙起眉,俯身在她耳旁道:「如果你能夠勸他放棄你,那麼朕會遵守承諾放他,否則殺之。」說完,他走出了牢房。
藍若兮看著眼前髮絲有些凌亂的男子,心情複雜的低喚一聲:「天辰…」
「若兒…?」
「天辰…!」她衝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了他瘦削的身體,口中不斷的喊道:「天辰,天辰,天辰…」
齊天辰心痛的答應著:「我在,我在,你怎麼又哭成這樣了……」
懷裡的人兒依舊瑟縮著身子抽泣著:「天辰,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被關入天牢,害你受苦了……」
「若兒,你怎麼又開始胡說了……」抬頭看了看四周,齊天辰在她耳邊小聲問道:「皇上這幾日可有為難過你嗎?」
藍若兮一顫:「沒,沒有……」
「那皇上為什麼會突然允許你過來看我,還讓我和你單獨相處?」齊天辰心裡疑惑不解,按理說,皇上應該阻止他和若兒見面才對。
藍若兮強忍住心裡湧上來的苦澀,含淚說道:「天辰,以後我們做朋友吧,做那種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什,什麼?你說什麼……?」齊天辰推開她,明亮的眸子瞬間失去光澤:「若兒,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這樣,她心裡也很不好受。但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她也只能這麼做了…藍若兮強顏歡笑,故作輕鬆的說道:「意思就是你以後還是澄親王,我還是賢妃娘娘,之前的事我們都當作沒發生過好嗎?」
「沒有發生過?」聽到她的這句絕情的話,齊天辰的身體猛然一抖,連那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什麼叫作沒有發生過?若兒,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澄親王。」藍若兮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冷冷笑道:「之前我和你之間的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為的只是讓皇上更加在乎我、重視我。現在這個目的達到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我們結束了。」忍著心痛說完最後一個字,心裡早已是一灘死水。
「不可能,不可能……」齊天辰低喃著倒退幾步,一臉受傷的表情:「不可能,不可能的…」
長痛不如短痛,藍若兮快刀斬亂麻:「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只是害怕他對我是虛情假意,所以才一直未接受他。如今找你幫忙一試,這才信於他…說到這,我還得謝謝澄親王你,謝謝你幫我確定……」
齊天辰發瘋了似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說完,又上前使勁的摟住她:「若兒,是不是皇上他逼你這些說的,你不可能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放開我……」藍若兮在他懷裡徒勞的掙扎。
「不放。」手臂又收緊了一些:「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是不會放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