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百里草原與六合鎮的戰場之外,果然出現了第三方人馬。
他們穿著清一色東溟戰鎧的軍隊,在百里草原外紮下了大營,看樣子至少有四五萬人的架勢。
一鼓作氣的攻破黃金軍的大營?
中軍帳中,南銳天發下了最後的戰令!
這一場仗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結束,才可以解除清雲的危機,順便能夠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鄰國……
這一天的號角聲,似乎也格外的驚天動地。
「那些東溟軍隊是怎麼回事?」
夙鏡天掀起帳簾,氣勢洶洶的來到了絡繹的面前:「剛才探子來報,說梵頃曜宮變失敗!國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你的那些屬下不是保證過會萬無一失的嗎?」
「嗯?」
絡繹淡漠的抬了抬眼:「他們的確萬無一失,沒有損傷一兵一卒。」
「絡繹!」
夙鏡天終於忍無可忍的抽出了佩劍:「你耍我?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利用我們做你的炮灰是不是?」
「這是你說的。」絡繹不動聲色的揮了揮衣袖:「夙將軍,我聽到出兵的號角聲了,你還要和我計較到什麼時候呢?我可是……很忙的。」
「國師!」這個時候,帳簾再一次的被掀開,那個帶著面具的神秘先鋒快步的走了進來,他輕輕的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辨不清性別的臉孔來。
「龍夜澤,都辦好了?」
絡繹淡淡的問了一句。
「嗯。」龍夜澤點了點頭:「所有人手已經匯合完畢,莫玉軒也回來了!不過……」
他微微的遲疑了一下:「李陌羽和洛錦並沒有被莫玉軒困死!」
「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絡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他一臉從容的從自己的軟榻上站起身來:「今天天氣不錯,也正是收官的好時候!夙將軍!咱們走吧!一起見證一下,這場戰役的勝利!」
夙鏡天愣在原地,絡繹的身上充滿了秘密,連行事也詭異的叫人摸不著頭腦……
六合鎮的將軍府內,李少陵換上了自己的戰袍,一臉的冰冷絕然。
夙鏡天!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的修理你……
「四哥!」
我站在一旁看著突然間滿身殺伐之氣的李少陵,微微有些擔心的問了句:「你的傷真的好了嗎?」
「嗯,當然!」李少陵一臉的微笑:「小八,今天是大決戰,應該會很混亂,你的胳膊還有傷,就留在後方吧!」
「我不……」
我還沒說完,一旁的南銳天就打斷了我的話:「沒錯!李先鋒!你負責守衛後勤,並且照顧梵頃箬!」
他還用我照顧?他有兩萬的保鏢!我留在這裡只是個光桿司令啊!
「就是!就是!」
一旁的梵頃箬拚命的點頭:「你們都去吧!放心的殺敵,有李逍遙保護我就好了!我還有兩萬的手下,嗯……我分一半給你們,剩下的一萬軍馬留下來守衛六合鎮,你們就放心的傾巢而出,把夙鏡天一次打敗好了!」
南銳天和李少陵對視了一眼,最後都點了點頭。
狂風襲來,四方雲動。戰場上瀰漫著壓抑的殺氣……
三方人馬,齊聚百里草原,今日,會是最後的決戰嗎?
我站在六合鎮的城牆瞭望台上,望著遠處塵煙滾滾的戰場,忍不住緊緊的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一定可以的,一定會贏的!
贏了之後,就可以回京和爹爹他們團聚!贏了之後就有機會救到洛錦和七哥……
「逍遙,在想什麼?」梵頃箬的聲音在我的耳旁輕輕的響起。
「沒什麼。」我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這裡很高很危險的,你那麼膽小,還是藏到你的寢室裡然後讓一萬人馬守著你,才安全吧?」
「怎麼會呢?有你在,我就是安全的。」
梵頃箬一臉的狡黠:「你是我的福星,你是我的幸運女神,你……會幫我登上我人生中的最高峰!」
「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聳了聳肩,繼續轉過臉密切的關注戰場上的動靜。
今天夙鏡天的軍隊似乎也突然增加了軍馬……難道是絡繹的那一支一直沒有露面的叛軍?
他們……這些日子都躲在哪裡?
「你有疑惑?」
一旁的梵頃箬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忍不住的問了一句:「讓我猜猜,你一定是在想,絡繹的軍隊為什麼才出現,他們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裡?」
「嗯?」我愣愣的看著梵頃箬,這傢伙今天的反應似乎格外的敏捷。
「呵呵,我猜對了吧?不止這樣哦!逍遙……我還知道絡繹的軍隊到底去了哪裡,甚至……我知道他全部的計劃!」
梵頃箬輕輕的低下頭,下巴靠在我的耳旁:「現在換你來猜——你猜猜我為什麼會知道呢?」
溫熱的氣息吹進我的耳畔,一剎那的變換,讓我渾身冰冷。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隨著壓抑窒息起來。
有殺意……
不知何時,整個六合鎮的城防。已經被梵頃箬的手下全都控制了起來。
糟了!
我顧不得理會梵頃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戰場上的局勢。
果然,戰場之上突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原本幫著我們的東溟軍隊突然調轉槍口,把長劍刺向了清雲軍人的胸口……
「呵……呵呵。」
在這個時候,我居然笑了起來,因為,這真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我們……被梵頃箬出賣了。
被那個毫不起眼,貪生怕死,看起來很白癡的傢伙……出賣了!
「梵頃箬!」
我微笑著仰著臉看著他,手中的兵器已經在第一時間錚然出鞘。
「逍遙,太晚了!」
沒有了以往的嬉皮笑臉,沒有了那無所事事的表情。
眼前的男子,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底流動著讓人心驚的凜冽冰寒之氣,一身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這才是真正的你嗎?梵頃箬!
梵頃箬的手死死的抓著我的劍鋒,鮮血從他的手心緩緩流淌到地上,可是,他依然那樣從容的看著我,似乎,那把劍並沒有被他握在手心,似乎,那些鮮血並不是從他的手心流淌出來的……
「現在我來告訴你,絡繹的那隊人馬前段時間一直隱藏在東溟京都,名義上是幫助梵頃曜宮變……實際上……他們是在幫我!」
梵頃箬一臉淡然的微笑,我微微用力的動了動手中的長劍,卻依然被他握的死死的……
「殿下!」
一旁的士兵全都在第一時間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把我和梵頃箬緊緊的圍在了中央。
「為什麼?我總是被人圍住的那一個?」
我微微挑了挑眉:「這樣真的讓人很不爽呢!」
「那你想怎麼樣?」
梵頃箬忽然翹起唇畔,露出一個有些邪魅的笑容來:「這裡有五十個守衛,如果你覺得被人圍著很不舒服的話……」
他突然鬆開了握著劍鋒的手,鮮血淋淋的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劍。
劍光閃過,離梵頃箬最近的兩個守衛,無聲無息的倒地,一劍致命。
我愣在原地,呼吸停滯了一下。
無數銀色的劍光在我周圍飛舞,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五十個守衛全都死了。
瞭望台上,又只剩下我和梵頃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