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銳天緩緩的抬起胳膊,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一臉心痛的看著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手……怎麼燒傷成這個樣子?」
一陣灼熱的溫度從他的手上緩緩的傳來,我愣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南銳天握的死死的。
「只是皮外傷而已,」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小徒弟,你瞎緊張什麼?傷疤是男人的魅力,你不在江湖行走,是不會明白的。」
「嗯?」南銳天輕輕的抬起眼眸:「可是……你一個女人……要這些傷疤來幹什麼?」
他的眼眸如無底的深淵,幽暗的讓人不敢直視。
「你說什麼啊!」我緊張的轉過臉:「誰是女人啊?你在這麼說,我就……我就翻……啊!」
南銳天突然欺身上來,歪歪斜斜的把我抱進了他的懷裡:「就是這種感覺……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陸小鳳姑娘?」
「什麼……陸什麼啊……」我一臉鬱悶的想要狡辯,南銳天卻突然鬆開我,從懷裡掏出了一條錦帕來:「喏……你上次落下的。」
「嗯,原來被你……呃,我不認識這條手帕……算了,好吧。」我用手指畫了幾個圈:「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
「光——」
我的話停在一半,愣愣的看著忽然醉倒在地的南銳天,呃……酒量果然很差,這傢伙。
「好沉,你該減肥了……壓死我了……」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南銳天扶到了床上,看來科學家說得對,人在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會比平時重很多。(那個科學家說滴?不告訴乃。)
「呼!呼!」
用力的喘了幾口氣,我低頭看了看我身上新換的袍子,又看了看床上一臉潮紅睡的正香的某男,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留在這裡等他酒醒?很尷尬……
一走了之?那我不是白來了嗎?
正在我愁眉不展,不知該如何進退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小路子非常刻意的大叫聲:「殿下!我們太子殿下身體有恙,還沒起身呢!」
「殿下,您還是明天再來吧!」
「殿下……」
「匡」
寢宮的大門已經被人用力的推開。
「南銳天,我來找你下棋了!你不是怕了我吧!和我裝死……呃……」
梵頃箬看了看空蕩蕩的寢室,又看了看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南銳天。
身體有恙?還睡的這麼香?而且一大清早……一身酒氣?
他下意識的向著一旁的偏廳走了幾步,桌子上的飯菜還是熱的,兩個酒杯還好好的擺在那裡。
兩個人?
有情況!
梵頃箬自顧自的笑了笑:「呃,你睡吧,我今天就不走了,看你睡到什麼時候!」
我躲在屏風之後,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恨得牙癢癢的。
好你個梵頃箬,可是把我騙的團團轉了!今天從南銳天這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本小姐就拿你來開刀就好了!
想到這裡,我暗暗的屏住呼吸,輕飄飄的飛掠出來,抽出隨身的兵器。
「刷」
一陣冷風突起,梵頃曜還來不及轉頭,一把冰冷的長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有……」
「別叫!否則我一劍送你回老家!」我冷冷的低語了一句。
「我老家在外地……很遠的,我好不容易才一路逃來,求求你……」
「住口!」
我抓狂的大喊了一句。
「大俠……請允許我說最後一句話——你的聲音很耳熟,我能轉過頭看看你的臉嗎?」
說著,梵頃箬就想轉過身來,卻被我的劍鋒死死的逼住。
「別動!不許回頭看!」我沉了沉聲音:「現在我問你答,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就放了你。聽懂了就點點頭!」
背對著我的男人立刻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問你,關於李清遠突然叛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知道一些。」梵頃箬輕輕的答了一句。
「這件事情裡面是不是暗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
「這個……」
梵頃箬突然猶豫起來:「這件事情關係到江山社稷,百姓安危……當然最重要的是關係到我的生死,你要是……不讓我知道你是誰,我死也不說。」
說完他抬了抬脖子,做了一個挺屍的姿態……
果然又開始耍賴。
「好吧!」我微微偏了偏劍鋒:「你轉過來吧!不許耍花招!」
一身淺金華袍的某男終於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張陌生的臉龐,我微微的蹙了蹙眉。
這個面冷如玉,劍眉星目的男人,真的是當天那個拽著我的腿不肯鬆手的小賴皮?
呃……那雙閃亮的琥珀色眸子又好像是一模一樣,好吧,這年頭很高科技,流行全民易容,皇子也跟風。
不過,他這一身華服,金冠束髮的模樣,到真的很有皇子風範,果然是人靠衣裝。
「你……」
在我審視他的時候,梵頃箬也在非常仔細的審視著我,他眨著眼睛,一會兒抿起嘴唇,一會兒又仰起眉梢,最後竟然一臉的激動:「塞姑娘?嗚嗚嗚……我很想念你啊……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李大人也不見了……嗚嗚嗚……你快帶我私奔吧!」
「閉嘴!」
我晃了晃手中的長劍:「你怎麼認出我的?」如果說南銳天根據那塊錦帕懷疑我,這傢伙到底是……
「呵呵,你忘了,咱們第一次見面……嘿嘿。」梵頃箬一臉傻笑,氣質啊!氣質……皇子氣質蕩然無存……果然比南銳天還不如……
我忍不住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呃……遇到梵頃箬那天,我的確是一身女裝,而且沒戴面紗,怪不得……
「呵呵,其實那天在十里苑我就開始懷疑了……後來我向別人打聽,知道賽姑娘是八公子的未婚妻,可是沒理由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啊?我想了三天三夜,後來……聰明絕頂的本皇子終於想到了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答案……就是——八公子和賽姑娘根本就是一個人!」
是個人就會想到的吧?
我白了他一眼,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長劍:「梵頃箬,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和你繞圈子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