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刖不敢,只是……」
銀無刖低著他高貴的頭,那一瞬間就預示他再也不是那能呼風喚雨的狐王。
慕纖舞露出嫵媚的笑,艱難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瞥了一眼銀無刖一眼跪了下來,「我願意接受所有的懲罰。」
「寶貝,難道你沒聽到有人替你求情嗎?你應該領情才是。」
「我不需要別人為我求情,更不需要一隻狐狸的求情。」她狠狠的看向銀無刖,在他那雙碧色的眸子了她什麼也看不見,沒人知道她多希望能看見她想看見的。
魔天笑著走下殿階,來到慕纖舞的身邊捏著她的下巴,「本座就罰你由今日開始夜夜侍寢如何?」
「相信我,我會讓你滿意的。」那抹媚惑的笑讓銀無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痛又如何?他能做的只有這樣,而且他知道有一天魔天會和他一樣深愛這個女人,那時候一切都變的值得了。
魔天放開她的下巴,對著一旁的銀無刖說,「把她送回偏殿。」
下一刻,殿門開了,銀無刖走到她身邊攙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手臂一陣疼痛,側目一看青紫一片。
「無刖告退。」
魔天半瞇著眼睛看了慕纖舞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慕纖舞沒有推開銀無刖的身體,因為她能感覺到,在背後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她。她不知道魔天的真正想法。
站在偏殿前,銀無刖像個忠心的侍衛一樣幫她推開了殿門,「娘娘,請。」
慕纖舞走進偏殿看著站在門外的銀無刖冷笑著,「怎麼不進來?怕我吃了你不成」
「無刖不敢。」銀無刖福身不敢看她的眼。
「呵,不敢?銀無刖竟然還有如此溫順的時候,都說狐狸是狡猾的,這樣說來那真不愧狐王的稱號,你的謊言欺騙了所有的人,只是再完美的謊言也終究是謊言啊。」
他靜靜的聽著他深愛的女人的發洩,她有多愛他,就會有多恨她。他明白,只要能這樣守護著他,為仙為魔,高貴或低賤又如何?
「娘娘若沒有其他的吩咐,無刖就告退……」
「等等,誰允許你退下了?」她叫住轉身的他,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放他走。
「娘娘還有何吩咐?」
「在這裡候著,該讓你離開時就會讓你離開。」慕纖舞轉身進了內殿,銀無刖沒有走,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那纖弱的背影,她心裡該有多恨他啊!
「芊芊。」內殿內響起空洞平靜的聲音。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芊芊她彷彿感覺到了什麼。
「替我梳妝。」
坐在銅鏡前,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冰冷的,液體滑落。
手指輕輕拭去銅鏡上密密的灰塵,銅鏡裡的映像漸漸清晰起來,隨著微風搖曳。就像要破碎一樣。
芊芊顫抖的手,緩緩捉起台上的眉筆。
望向鏡子,抬起手來。黛眉輕蹙,如遠處隱沒在雲霧裡的山峰,泛著淡淡的青采。
畫完了眉,手指沾著少許胭脂在她雙頰輕揉,一抹艷麗的胭脂暈開在雪白的臉頰,顏色淡去,形成淺淺嬌嫩的紅暈。
不斷滾落的淚,衝散了塗好的胭脂。胭脂痕滲開,使淚流帶了淺色的紅。
芊芊不敢問只是慌忙地擦去滿臉狼藉。
「娘娘,若讓王知道你……」
「好了,你退下吧。」
「是……」
慕纖舞看著自己,手指往胭脂盒裡一挑,指尖便沾上了艷紅的胭脂。
手指覆上唇,均勻抹開。
本來蒼白黯淡的雙唇,立即變得紅潤起來。
鏡子裡慘白的臉,平淡的眉眼,卻有鮮紅的唇,竟有一種妖異的美。
她起身,褪下華麗的衣裳。纖弱的身子,光潔的皮膚,在鏡裡微微泛光。
換上一條純白的紗裙,一陣飄然。
風吹來,鬢角微亂。
這刻她分明看見,有飛蛾被亮光引來,圍著那絲光亮飛舞,不捨離去。
它明知若是燭火就會被燒灼至毀滅,卻固執地要與之糾纏。
…………………………………
天色漸漸暗下,偏殿內已經掌了燈。慕纖舞只是靜靜的坐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己,銀無刖也是,一直停留在原地。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她才終於走到他的面前。
她伸出手去,摸索到他的臉,順著他的下巴而上,撫摩過他的薄唇,俊挺的鼻,臉頰上的傷疤,直到他的眉。
「娘娘……」他退後著,彷彿她是一隻毒蠍。
「你居然會怕我,既然怕何必還站在這裡?」他看見她不一樣的臉,黑色的火焰,艷紅的唇……
「傾心。」
「我不在是傾心。」
「初舞。」她的手指,輕點在他唇上。
「你忘記了我也不再是初舞,我沒有名字了,我只是鬼王的女人。」她死死的盯著他,喃喃說道。
「別這樣,我不想看到這樣脆弱的你。」
「呵,脆弱?那會是我嗎?」她對著殿內侍女揮手示意退下,轉眼,偏殿內只剩下他和她。
她笑著看向銀無刖,她想不通他有什麼魔力可以讓她這千年只為她一人而活,她開始慢慢的解著自己的衣服。
純白色的紗裙掉落在地,堆積成繾綣的形狀。
赤裸的身軀,破碎的淚光,純淨的眼神。
「傾心……」他想拾起衣服將她包好,卻被她阻止了。
「已經晚了。」說完,她義無返顧擁住了那帶蠱惑的身體,雖然和他的心一樣冰冷,卻還是讓她無法放開。
銀無刖不知道這是她懲罰的方式還是她的真心……
「今夜,你要留下來陪我。」她的手在他的臉上來回撫摸。
「魔天會殺了你,你不能……」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能,這是你教我的。」她的手已經迅速的滑進他的衣衫內。
那突如其來的撫摸和挑逗讓銀無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靜默了好久,終於低歎了氣,捧起她的臉,開始細細吻起來……
火熱而溫柔地,為她舐去鹹涼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