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過她的衣裙上隱隱傳來一股空靈的幽香。
「知道這是什麼香味?」銀無刖一邊替她穿衣一邊問。
「不知道大概是我的侍女給衣服弄的什麼熏香吧,你喜歡這香味?下次我可以吩咐侍女給你準備點。」
「我喜歡沒錯,但不需要準備,因為這香味天下間除了你無人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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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味是她的蓮香,世間獨一無二。
以前這香味除了修行得道之人凡人是聞不出來的,自募纖舞「死而復活」之後,香是味便漸漸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是體香不成?」慕纖舞淡淡一笑。
「是永遠讓男人貪戀的香味。無論是人還是妖。」銀無刖笑著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
「你猜他知道我與你的事情會不會氣死?」
他知道她說的他是藍厲痕,在他看來藍厲痕是個幸運的男人,同時他也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因為天姬是個不會輕易選擇的人。
「他會想要殺了我。」
「原來你知道?那你還敢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勾引我?」
「傻女人,這不是勾引。」他摸著她柔順的髮絲,雖然見到她的日子不是很久,他已經習慣這個野蠻狠毒的女子了。即便這樣他也一樣深愛她。他不在乎她現在有多狠毒,他甚至要她跟狠一些,因為只有那樣她才不會受到傷害。
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變回最初的她。
「你真的是狐狸嗎?」慕纖舞還有點不相信,但對於他的樣子和普通男人不同,她還是大部分相信他不是人。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了。否則他一定會降罪很多人。你有機會見到我的真身的。」他沒給她回應的機會,輕輕攬起她的腰消失在巖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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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正殿。
一襲黑金寬袍的藍厲痕,憤怒的黑眸,冷冽的掌風讓正殿上的所有昂貴飾品轉瞬間碎成了一地粉末。
「聖君,請息怒。」殿下跪著左銀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屬下從皇宮出來後遇見了公子的侍女,這才去了恨幽谷,屬下到的時候公子他已經只有最後一口氣了,公子說……」左銀翼突然停頓下來。
「他說了什麼!」藍厲痕發出怒吼。
「公子說要聖君好好保護初舞小姐,愛她一輩子。」
「還有什麼?」
「沒了,公子笑著走了。」
「是誰?究竟是誰?」藍厲痕發了瘋似的衝向左銀翼,那幽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
「侍女說是公子把自己的壽命全給了初舞小姐……」
「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藍厲痕鬆開手,他呆了。
他萬萬想不到,從不把感情放在眼中的[毒公子]居然為了慕容初舞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他這個親哥哥居然在弒母之後又將唯一的親人送上了死路。
他不相信,那個神秘人沒有告訴他他要付出的代價是他弟弟的壽命。
「你在哪?你給我滾出來,我的女人不要他的命來換。你出來,拿我的命去,你出來……」他對著天大聲嘶喊,從沒有人見過如此的藍厲痕。
他的淚如透明的水晶一般,一顆,一顆落下來。
「聖君,公子願意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初舞小姐也是為了你,因為她也是你愛的女人。」
左銀翼看著自己的主人,他能理解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因為他也差點失去他的弟弟,如果不是他的主人放過冷衣,他想他再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自己一人了。
藍厲痕與楚笑塵都是毒聖門掌門同時收下的弟子,兄弟無論對毒藥和武功都不相上下,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找上毒聖門說是他們的娘。
事情就發生在兩人脫離孤兒的那一夜,藍厲痕再煉製一種叫[赤心]的毒時,突然走火入魔發了瘋似的殺人,一個時辰就殺了毒聖門百來口之後,一直在廚房精心給兒子煮夜宵的美麗婦人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情況,直到她端著熱騰騰的粥和點心走出廚房時,就遇見了已經殺人殺紅了眼的藍厲痕。
母子見面連幾句暖心的話都還未來得及說,打碎一地的粥依舊散著縹緲的熱氣,濃郁的香氣漸漸被血腥味淹沒。
藍厲痕手上沾著他娘的血,在被楚笑塵一掌打醒後,什麼都晚了,從此他不再是一心維護弟弟的哥哥,而是一個屠殺門人和弒母的魔鬼。
兄弟情,師徒情,所有所有的感情都被血腥而取代。
楚笑塵永遠沒有機會告訴慕纖舞他與藍厲痕的真正關係,但最終他卻把她的未來交給一個他曾認為是魔鬼的男人。不是他原諒了他,而是他知道他會像他一樣愛她。
「聖君這件事情要不要讓小姐知道?」
「一個字不准說,否則殺無赦。」
藍厲痕冷冷的說了一句,眼中的淚被恨侵噬,心中的痛卻無從宣洩。
就在這時,一名藍衣人衝向大殿。
「聖君,飛書……」藍衣人揚著手中的信。
「放肆,規矩都哪去了?」左銀翼接過信狠斥著來人。
「還不速退下。」藍厲痕看著已經嚇的哆嗦的來人,揮了揮手。
「聖君這是黑焰宮傳來的急件,信中說江湖中部分正義之士要慕容家將小姐交於他們,否則就認定慕容家與黑焰宮有勾結。而慕容夜向他們保證七日之內會到黑焰宮將小姐抓回去,然後在他們的見證下,親自送到樂華山的樂華庵剃度以此證明他們與黑焰宮豪無瓜葛。」
左銀翼大致的說了信件的內容之後,才發藍厲痕的怒火已經開始熊熊燃起。
「這個冥頑不靈的慕容夜居然想撇清與我的關係?簡直是自尋死路。」藍厲痕露出邪魅的冷笑,他正想著如何宣洩心中的恨火,現在就有適當的人出現了。
「聖君難道你想……」
「居然想將我的女人送去出家,難道不是活膩了嗎?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休想傷害她一分。如今她已經不是她了,她還替塵兒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她活的快樂,沒有一絲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