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虛地瞥下安慕遙,而他也正好轉過頭來,一臉平靜,兩人視線就這樣不期而遇。
「病剛好,我先送你回去。」許墨拿出診所鑰匙遞給JIM,「你們先去坐著,我馬上回來。」
沈漫琳也沒有拒絕,這會沒了末班車,而這麼站著的幾個人,讓許墨送算是最合適了。
安慕遙眉心微聚,但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看著她和許墨並肩走著,不時開心的互動,他的心就犯疼。她向來異性緣極好,也從來不迴避,隨意地像是自家兄弟,儘管如此,他還是隱隱感覺到她對許墨是不同的,心中惴惴不安。
坐在許墨的車裡,沈漫琳微微開了點窗,S城夜晚的一部分流光溢彩盈滿了小小的空間,兩個人各懷心事。
「漫漫,把ANN追回來吧。」
「誒?」
「你知道今天晚上你躺在那裡的時候無意識地叫了多少次他的名字嗎?」
「……」
安慕遙生日當天,沈漫琳起了個大早,本來去了超市,但晃了一圈出來還是特意進了趟菜市場,挑挑揀揀逛了好一會。以前她總是笑稱自己記不住別人的生日,倒是安慕遙的生日離自己的比較近,自然而然也就記住了,現在想忘都忘不了。
簡簡單單應付了午飯,她就開始忙開了,整了滿滿噹噹的一大桌子菜,全是他喜歡的,看著都覺得食指大動。
她看了眼時鐘,過了6點,似乎準備得早了些。
她進房間整理了一下,出來的時候又過去了半小時,她就定定地坐在飯桌前,看著滿桌的菜色,滿意地堆起了笑容。
記得那年大三,也是安慕遙的生日。她一時挑不出禮物。人總是這樣,越是自己在乎的人越是不知道該送什麼。當天,她就鬼迷心竅地從超級市場買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食材,準備大幹一番。
而當安慕遙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大追黑乎乎類似焦炭的東西和一張掛著淚痕的黑乎乎的臉,正非常茫然地盯著他看。
見狀,他明白了幾分,蹲下身用手心擦著她的臉:「有沒有哪裡受傷?」
看著他溫柔的聲音,淚就毫無預兆地大顆大顆地落在他的衣服上,還不忘拉起他的袖子擦一擦。
「我把你的鍋燒破了,把鏟子也折斷了,碗也碎了好幾個。」
安慕遙這才舒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他牽起她的手走到洗手間,「洗洗吧,咱們出去吃。」
「那這些怎麼辦?」她心虛地指了指慘不忍睹的一桌「菜」。
「回來後解決。老姚他們已經在等了。」
那天,沈漫琳一頓飯吃得悶悶不樂。安慕遙越是不在意,她心裡就越難過。
大家紛紛送上了禮物,而她兩手空空。
「LYN,你的禮物呢?怎麼還不拿出來?」
「我沒……」
安慕遙的手從她的腰間一攬,讓她整個人都靠向他。
「漫漫的禮物怎麼能隨便給你們看,我要獨自享用。」
「吼……」眾人都起哄開了。
安慕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指的是什麼,此刻他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臉不自覺唰得紅了起來。
儘管如此,沈漫琳還是感激萬分,情不自禁就把自己的唇貼了上去,在他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一下,又快速分了開來,雙頰頓時像烙紅的鐵塊給熏得灼灼發熱。
包廂內又是一陣緊似一陣的起哄聲,歡呼聲,安慕遙也被灌得差不多了。
老姚幾個把他們倆送到樓下,剛還醉得不省人事的安慕遙突然就清醒了過來,攔住要上樓的一幫人。
「哥幾個先回吧,明天給電話。」
「沒事吧?」
「沒事,漫漫在呢。」
老姚幾個也心領神會,沒怎麼矯情就走了人。
沈漫琳鬆了口氣,要是這麼幾個人哄上樓去,她的糗事明天就能在校園BBS裡傳個遍了。
她感覺自己的雙肩有重物壓了下來,灼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頸項,酥酥麻麻讓她有些不得力。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給拖到了床上,連帶自己也被整個拽著壓到他的身上,他輕哼了一聲。她勉強支撐著床面起來,要給他倒一杯水,剛脫離他的身體,手下一沉,又被他拉了回去,繼續保持著曖昧的姿勢。他輕巧的一個側身,就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裡,頓時,四目相對,氣息交融。
「漫漫,我想要禮物。」他兩眼迷濛地看著她,立體的五官在酒精作用下更顯得魅惑動人。
他像孩子那樣等待著她的回應,整個臉和頸項皮膚都是紅紅的,但眼睛卻像黑淖石那樣閃亮深沉,耀眼的讓她失神。
「那個,其實……那個……本來……」本來她是打算做一頓晚餐給他的,可失敗了,只得乖乖交代著真相,「那個你要什麼,我明天給你買好不好?」這回輪到她像個孩子了,而且還是犯了錯的。她咬著下唇,垂眼,有點不敢正視他。
而在安慕遙的眼中,她是難得表現出嬌羞愧疚的表情,看著紅彤彤的臉,粉嘟嘟的嘴唇,就很想咬上一口。
「把你自己送給我就好。」
看著她怔忡,他惡作劇般地在她頸窩出低低地笑出了聲,長睫毛下的眼眸隱晦深沉。
沒給她機會拒絕,他已經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在唇齒間流連忘返,濃烈的酒氣瀰漫開來,溫熱的呼吸輕掃在裸露的頸項。他知道她的耳垂尤其敏感,便一口咬住,帶著灼熱的體溫不急不緩地啃噬著。沈漫琳覺得自己也被傳染了幾分醉意,全身都被他吻得酥癢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