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過年的時候學校附近的公寓是最清淡的,學校一放假,租房的學生也都回家過年,連房東阿姨也回鄉下,沈漫琳為了畢業論文,找了份雜誌實習的工作,偶爾得去幫忙值班,只能留在S市過年。而安慕遙說是陪著父母需要外出一趟,去看看遠房親戚。
臨行前,沈漫琳顧自上網,他雙手撐著沙發背面粘她。
「真的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她頭都沒有從電腦屏幕中離開,非常堅決地回答。
「當真?」
他眉眼微斂,欺身向前,溫熱的呼吸在耳際撲散開來,搞得她一陣陣發熱,趕緊用手擋開他的臉。
「比珍珠還真!」
他抓住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有些委屈地看著她,「真無情啊。你就那麼不待見我。」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他留下來陪著呢,可這大過年的,他畢竟也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事情,老霸佔著他的時間也不好。
見他沒有動靜,她的視線才離開電腦,抽出手,悠悠地歎了口氣,雙手捧起他臉,認真地說:
「乖,不難過啊,我也是為咱們將來考慮嘛,要是得罪了你的父母大人,印象分就大打折扣拉。」
「嘿嘿,老婆大人已經想那麼遠了,那為夫只好從命了。」說完,就趁其不備奪過她手中的電腦,把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安放在自己的腿上,趁機輕啄了一下她的嘴角,「你就不好奇我的家庭麼?」
「我看上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家,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她雙手摟住他的頸項,窩在他的懷裡,感受著陣陣暖意,「只要你不是強盜土匪就好。」
「做山寨夫人也不錯啊,哈哈。」安慕遙回摟住她,心情大好地低頭親吻著她的發,收斂住笑容,字字清晰地說:「你記住,你將來要嫁的是我,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都不重要。」
雖然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能想像地到肯定是極其認真。
「我要走了。」他的下頜壓著她的頭頂,悶悶地說。
「嗯,早點回來。」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蔫蔫地說,「時間差不多了。」
似乎那個時候就該意識到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安慕遙不想說,但說話間卻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在給她打預防針。
安慕遙把她從懷裡拉出來,手覆在臉上疼惜地摩挲著,隨即傾身攫住了她的唇,輾轉間逐漸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急促的呼吸有些失控,才戀戀不捨地分開,聲音低啞地說:「等我回來。」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哎,賢妻良母的結果就是,大過年的空蕩蕩的整幢私家公寓只剩下她一個人,一到晚上都不敢睡,整夜整夜的失眠。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還有五彩斑斕的煙火,都只是讓她感覺更加淒涼。早早煮了幾個餃子打發,給家裡和同學打了個祝福電話,就窩在沙發裡看電視,一過8點每個台都是半死不活的春晚,像個跳樑小丑自賣自捧,甚是無聊。
扔下遙控,拉開窗簾,只有湖邊的路燈依舊亮著,燈光下依稀見到棉絮般的東西在飄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下雪了。難怪那麼冷。S市的冬天總是濕冷的有些可怕,空調壞了2天,買了一個加熱器,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
她搓了搓手,翻箱倒櫃找出了碟片,還是選了《情書》來看,她是中了他的毒,專一到只看這樣的片子。現在倒也應景,電影飄著雪,外面飄著雪,她心裡也冷得飄起了雪來。
窩在沙發裡越來越冷,門鈴卻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響起,然後便是鑰匙轉動的聲音。她不免警惕起來,難道是傳說中的小偷?
整個都包裹在被子裡,像蠶蛹似地挪到了門邊,頂著個紅彤彤的雙眼,順手拿起網球拍,就想都沒想就拉開了門。
門裡門外的人皆是一驚。
門外的人沒意識到門會自動打開,鑰匙沒拿穩啪的從手中掉下。門裡的人驚得網球拍應聲落地,連被子從身上滑落也沒有感覺。
安慕遙。帶著一身的雪花。像個天使一樣出現在門外。那個時候她就是覺得他像天使。
她就這樣餓狼撲食般地鑽進了他的懷裡,像是樹袋熊那樣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他帶著外面的寒氣,全身都是冰冷冰冷的,但她一點都不覺著冷,雙手自然地攀上了他的頸項,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然後,她開始吻他,那麼細緻,那麼用心。
安慕遙先是一怔,隨即唇角一勾,手插入她的發間,熱烈地回應著她,彷彿旅途的疲憊已是一掃而空。
雙唇輾轉纏綿,彷彿只有耳鬢廝磨才能從厚重的呼吸聲中擁有著彼此。好半天,雙雙從一陣過堂風中驚醒過來,才發現還站在門口,幸好隔壁都沒有人。
她羞地退了幾步,安慕遙心情大好地拾起地上的被子又重新披到了她的身上,隨手把行李拿了進來,關上門,打橫抱起她走向沙發,讓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指腹輕柔地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寵溺地擰了擰她通紅的鼻頭。
「既然夫人那麼熱情,為夫怎能弗了這等好意。」說完在她唇上又狠狠吻了一下。
「怎麼提前回來了?」
「不放心你。」
她嘴硬地答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一個人過的好好的。」
「都凍成這樣了還好好的?也不知道照顧自己。」他不忘緊了緊她的被子,雙手掌心合攏,把她的雙手都包裹在裡面讓她取暖,「空調壞了也不找人修理,都凍成這樣了。」
「大過年的不是找不到人嘛。」她很委屈,眼眶不禁又開始泛紅。
安慕遙心疼地收了收抱著她的雙手,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可以給我打電話。」
「怕你擔心。」她小聲囁嚅。
她趴在他的懷裡,之前所有難過的心情都一掃而空,好像只要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安慕遙看了眼電視,眉心微斂,「怎麼又看這個了,不膩嗎?」
「那你膩我了嗎?」
「百嘗不膩。」一語雙關,眼裡滿是邪魅之色。
他的唇帶著火熱的氣息又開始在她的身上轉移,溫柔緩慢,渾然忘我。她像是被點燃了似地回應著他,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大衣下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子已經被扯開,他的衣物也盡數卸去。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失重似地倒在了沙發上,他已壓在她的身上,手順著她細膩的頸項一路滑了下來,落在纖腰間,睡衣被推了上去,帶著溫溫的熱度探到背後游移,手指熟稔地一旋,最後一層阻擋落下,胸口一涼,很快就被他濕熱的唇撥弄的一陣燥熱。
他極具誘惑力的聲音還在耳際呢喃,不時輕噬著她嬌弱敏感的耳垂,沉重的呼吸一波波地點燃了她的慾望,灼熱難耐地想要推開,卻又是如此渴望,雙手纏繞住他的脖頸,雙腳也不由自主地跨上了他的腰際。
「漫漫,想你了,很想很想……你想我了麼?」
此時,身下的人在一片熾熱中有些恍惚,閉著雙眼忙於回應著他的溫柔,意識不自覺游離開來,已然分不清他究竟說了什麼,回答他的,自然只有壓抑的輕喘。
他深深地進入了她的身體,隨著兩人契合的起伏,只聽一聲聲滿足的輕吟。
他並不滿足她的沉默,刻意放慢了速度,唇在耳垂輾轉廝磨,低啞地再次問道,「想沒想?嗯?」
「嗯……想……」身下的人像是醉了般意亂情迷地輕聲呢喃。
這下,他滿意地勾唇一笑,又吻住了她的唇,深深地吮吸糾纏,身下還是默契的交融著。
窗外還在下著大雪,隔著窗戶白濛濛的一片,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沈漫琳支著腦袋,一臉陶醉地看著身旁沉睡的俊臉,用手指一筆一筆地勾畫著俊美的輪廓。是趕急了太累了吧,連呼吸都那樣沉重。
「你老公那麼好看嗎?是不是感覺賺到了。」他抓住在臉上搗亂的手指,瞇著眼看向她。
「嗯。我在考慮賣個好價錢。」被他這麼一鬧,反倒都睡了過去,補了這幾天的睡眠,也沒來得及給他準備點吃的,「餓不餓?我給你去煮餃子。」她準備下床,被他眼疾手快拉住。
「餓,但我只想吃你。」
一個翻身又把她固定在身下,熱火朝天地一通熱吻,才饜足到把頭埋在她的胸前閉上了眼。她像安撫嬰孩似的一下一下輕輕地揉著他的黑髮。
「提早回來沒事嗎?」
「嗯。想親口對你說新年快樂。」他抬起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老婆,新年快樂。」
她也回著親了下他的額頭,說了句「新年快樂」。
「過年不走了麼?」
他側身躺了下來,順手把她擁進懷裡,撫著她的頭髮,「去哪?我老婆在這裡。」
「回家啊。」
他悠地睜開眼,墨黑的眼裡帶著幾分怒意,懲罰似地捏住她的鼻子:「這裡就是我的家,笨蛋,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沈漫琳一陣感動,眼睛一酸,整個人都湊過去使勁地回抱住他,在他的下唇輕輕地咬了一口。
「很感動吧?」
「你也就是個人工取暖的……」
他輕輕扯了扯她的臉頰表示抗議。
「趕了很長時間吧。」那麼來去匆匆,倦意都掛在臉上。
「嗯。」
「好好睡會吧。」
「嗯,先去洗澡。」他翻身下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你幫我。」
他接住了她甩過來的枕頭扔在一邊,抵著她的額頭。
「不問清楚就開門,你不怕有壞人。」
「你這個大土匪我都不怕了,還有誰可以怕的呢。」
「說我是土匪是吧,讓你見識下土匪的樣子看看。」
「啊……不要……我錯了……」
安慕遙鉗制住她的身體,沒有讓她過多掙扎就懲罰似地堵住了她的雙唇,一記綿長繾綣的深吻……
「你再睡會,我去趟超市,冰箱裡什麼都沒有,你可真能耐啊。」
溫熱的吻從額間離開,她緊了緊被子,小聲地嘀咕著。
「買了也不會煮啊……」
「敢情我的作用就是暖/床加煮夫?」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