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 第三卷 第三部第四十章  尋找答案
    尋找答案

    大頭回到城裡的家,家裡冷冷清清的。這些日子在五指山過慣了大家庭的生活,乍回到一個人的家裡確實有些不適應。他進門就盯著母親的遺像看,母親那慈祥的笑容好像正不斷擴大,好像就要走下來跟自己來個擁抱似的。大頭夢幻似得還聽見了母親喊自己:兒子,回家了?大頭笑著迎著母親,他好像又聽見母親說:聽娘的沒錯,杏這孩子可靠,娘的眼力比你的准……

    大頭的笑容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對娘是尊重的,可從來就沒聽過她的話。看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話不無道理。大頭坐到母親的遺像前,回味自己這半生的坎坷,檢討著自己的過錯。突然他站起來向母親的遺像跪下砰砰磕了倆響頭:「媽,你聽好了,兒子以後再也不犯渾了。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一定保護好您的孫子,保護好劉家姐妹,替您孝敬我姥爺。」

    大頭說完站起來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他先把媽媽的相框擦的發亮,然後像個能幹的家庭婦女一樣把玻璃茶几等擦得見人影了才算完。

    把傢俱擦了一遍後,大頭開始往冰箱了添吃的東西。等冰箱裡實在沒空容了,他才停止了購物。

    而此刻五指山上的霜兒已經一遍又一遍的給爸爸打電話,推促爸爸趕緊回來過年,他向爸爸歷數了楊洋跟二姨做的年糕豆腐之類的年貨後,大頭眼前出現了一幕假象:媽媽跟紅杏倆人忙活著做年糕,霜兒小桃他們活蹦亂跳的玩鞭炮……

    那邊的霜兒不見爸爸回話,急了:「爸!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今年咱們家可是最熱鬧的一年了,家裡有這麼多人一起過年,你不回來可不行啊。」站在一邊的楊洋聽著霜兒對他爸爸用命令的口氣,偷偷笑了。

    小桃跑進來搶過霜兒的電話:「大姨夫,您快點回來吧。我還想給你磕頭賺壓歲錢呢。」大頭笑了,笑的有些勉強:「哈哈……小桃什麼時候成財迷了。我難道不想跟你們一起過年嗎?是大姨夫這裡走不開。等忙過著一陣就回去給你們補上壓歲錢啊。行了,跟哥哥先完成作業再玩啊。大姨夫這裡還有客人,不跟你們說了啊。再見!」大頭不容分說的掛斷了電話,小桃看著霜兒:「是不是你氣著你爸爸了?」霜兒搖頭:「我跟你一起回的家,你看見我氣他了嗎?」小桃歪頭想想好像沒見霜兒哥哥氣大姨夫,納悶的說:「那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過年呢?誰家過年還找他談生意啊。山子哥哥,你想想是什麼原因讓哥哥的爸爸不跟我們一起過年了?」一向不多言多語的山子看了眼楊洋,搖頭裝不在知道。楊洋聽著這幾個孩子的議論,心裡也七上八下的。這個大頭難道是鐵石心腸,連他兒子這麼求他他都不來,看來還得自己親自去請了。

    楊洋解下身上的圍裙,跟正往鍋裡放蒸包的紅桃說:「紅桃妹妹,你先忙著。你看這些孩子想大頭想的都不吃飯了,我去請他去。」紅桃看了眼楊洋:「大頭哥是挺奇怪的,早不忙晚不忙,這要過年了他來了忙的了。楊姐,你去吧。啊對了,給他捎上幾個年糕。」楊洋說:「年糕讓他在這裡吃。我走了啊。」

    大頭坐在沙發上,終於聽到了他盼望已久的竅門聲,他起身開了門:「你終於來了。說吧,你有什麼打算?也許你不用費那麼多心思我就能滿足你。」楊洋走進來,理也沒理大頭,逕直走向燕麥的遺像,燒起三炷香,虔誠的拜了幾拜:「老人家,我向您賠罪來了。要過年了,您一個人在這裡過年寂寞,今天我代表您的老父親和您的孫子來請您回老家過年了。現在就請您跟我上路吧。」

    大頭看見楊洋打開了一個布包,要把母親的遺像取下來,他急了,一把拉開楊洋:「你幹什麼?別碰我的母親。」楊洋看著大頭:「你知道她想什麼的,她有孫子,可是被你給阻隔了這些年,你難道還不想成全了老人的遺願嗎?」

    大頭氣氛的問:「怎麼是我阻隔了,難道不是你搗得鬼?」楊洋毫不留情的說:「我是搗過鬼,可我當時不知道紅杏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當我知道你們有個兒子後,我給你們把兒子送上門去過,可是你……你就是不相信。」楊洋有些氣憤的繼續說:「你還在紅杏那麼艱難的情況下,拒絕了我替她向你提出的救助。你說,你說你當初要是信了我的話,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嗎?」大頭被楊洋質問的低下了頭。是有這麼回事,這確實是自己的過錯。當時母親是想信楊洋的話的,可是自己被楊洋騙怕了,她根本連想都沒想就斷定她是在騙自己,而且還聯合起她的同學來一起騙自己。他是誰?他還上這樣的當嗎?他再上楊洋的當的話連自己也會笑話自己的。

    楊洋見大頭被自己說得低下了頭,就把燕麥的相片包進了包袱。大頭看著徑直走出房門的楊洋,隨後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空了的牆面,感覺這家裡確實冷清的嚇人,他只好跟在楊洋身後走了。

    一路上,楊洋都緊緊抱著燕麥的照片,生怕顛著她老人家似的。大頭不得不囑咐:「這照片只能擺在紅桃的屋子裡,絕不能讓我姥爺知道他的閨女已先他而去了。」「那當然。這些還用你囑咐啊。」

    大頭從反光鏡裡看著沉靜如水的楊洋,感覺她真的不一樣了。無論是說話還是做派上,簡直跟過去不是一個人了。難道我猜錯了?人真有改變的時候?大頭想著心事,忽然改變了方向。楊洋也沒吃驚。大頭看了眼反光鏡中的楊洋:「我想連我爸也一起請著,我媽跟我回了老家,他老人家豈不跟冷清了。」楊洋還是很平靜的說:「應該的。」

    大頭帶楊洋去了父親的墓前,只見她雙膝跪下,從懷裡掏出張早就寫好的牌子放到供桌上:「老人家,過年了,跟我們回家過個團圓年吧。」大頭看著她將寫著父親名字的牌子立起來,在墓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雙手捧起牌子,放到母親的照片旁,然後兩手恭恭敬敬的捧包袱,倒退幾步,回身往車旁走去。大頭驚訝於楊洋的老道,她這哪是那個不可一世、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楊洋啊,這哪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楊洋啊,她簡直像一個虔誠的農村神婆,連磕頭作揖的動作都那麼地道。她怎麼在父親的墓前沒有了一點愧疚感?難道她真把自己當紅杏了?大頭不想信一個人換得了皮毛還能換得了一切,她不過是做戲給自己看,不過是想騙取我的好感後,她好陰謀得逞罷了。哼!楊洋啊楊洋,你別看我出錢給你療傷,別看我對紅杏真心的懺悔。可對於你,我該愛的時候挨了,愛恨的時候也恨了,該報復的時候也報復了,該幫你的時候也幫了,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至於其他的,你想都別想。我媽活著的時候就留下過話:你永遠都別想進我們家的門!大頭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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