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花香馥郁,青草萋萋,柳風徐徐!
一切,天地間的一切,都還是仍舊沒有變換,如初般依然,似乎謂著那句俗語:物是人非。
陽光灑落,翦影條條,綰汐月閒庭散步的慢步在這處陌生的地方,不是探察什麼,只是想隨意的走走,秉著平靜的心到處看看。
然而,她卻是倏然走到一處,不由的停了下來,修煉者眼力和耳力,都超於凡人,她毫不懷疑,她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
定定停步,綰汐月凝眸而望,放開神識順沿著那聲音瀰漫而去,一道嬌柔的小身影通過神識反饋,剎那印入她的眼簾。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似乎很開心,跺著小碎步,不斷的徘徊在花草間,飄舞著身資追逐著那幾隻美麗的蝴蝶,略微有些稚嫩的聲音,偶爾發出輕靈的笑聲。
她單純的雙眸,溢滿了滿足的色彩,似乎如此這般,幾隻蝴蝶,也能讓她心情愉悅!
靜靜觀望著,綰汐月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不禁心有所觸。
童年真好啊!沒有陰謀,沒有無奈,沒有煩惱。
彷彿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也能開心,也能滿足。
看著這小女孩,彷彿心中也安寧了不少,綰汐月微笑,卻是意料不到只是片刻,這份平常的開心,已像水中花,鏡中月,一瞬間消失殆盡。
僅因一個在丫鬟陪同下的艷妝的女子走了過去,本是濃妝的面容,彷彿分外的憤怒,只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巴掌已扇在了小女孩臉頰上。
「我就說你這死丫頭,死到哪裡去了,原來又跑到這裡來亂晃,你一天沒事幹麼?」
身影頓止,笑聲驟停,小女孩凝眸望了一眼,卻是深深的低下了眼眸,那氤氳的水霧溢滿眼眶,她卻似乎是在生生的壓抑著,竟一滴都沒讓這要奪眶而出的淚珠墜下。
那個艷妝的女子見得小女孩如此模樣,似乎更加生氣了,纖細的手指不斷的撮上她的額頭,唇間也是忿忿難平,「我說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追蝴蝶,追兔子,你腦子裝的都是豆渣麼?」
「還笑得那麼開心,怎麼著?看見你本夫人不得寵,你很高興是不是?嗯?」
綰汐月眉頭一挑,卻見小女孩只是默然不語,彷彿這樣的情況早已習慣了一般,似乎對此無動於忠。
而那艷妝女子卻是並未停,彷彿越加的憤怒,「你這死丫頭,又是這副表情,見到那些個畜生還笑得跟蜜糖似的,見到本夫人就這副死樣子……」
「本夫人真是不知,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死丫頭,整天一副委屈的模樣,連討好你父親也做不到,真是沒用……」
憤罵著,艷妝女子似乎越加生氣,手中閃過一條鞭子,就往小女孩身上打了過去,一聲聲皮開肉綻的聲音,裊裊傳出。
身子微抖,小女孩卻是超乎常人般的堅強,竟然沒移動半步,只是承受著,低著眸的淚珠,更是沒有掉下滴地,不過,那緊咬的唇,卻是昭示著她的痛苦。
皮鞭的聲音,肉開的鹹味,怒罵的撕吼,這種情況持續了良久,直到艷妝女子似乎是疲憊了,才兀然停手,狠瞪了小女孩一眼,帶著丫鬟甩袖離去。
輕風吹拂,花草搖曳,四週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低著眼眸,小女孩此時才輕輕的蹲下身子,把頭深深的埋葬了下去,低若蚊鳴的哭泣聲,卻是緩緩的溢了出來,整個天地彷彿也因此而變的悲傷。
她的小小的身影,自顧舔傷的淒婉,充滿了孤寂的味道,一層層的瀰漫在空氣中。
心中所觸,似乎觸動著某種心弦,綰汐月不禁感覺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衝動,靜靜的看了小女孩良久,她才身影一閃,掠了過去,輕蹲下身,卻是不知怎麼安慰才好。
她肩膀上的小黑也睜著大眼睛,定定的盯著小女孩。
身子一顫,小女孩似乎頓時感覺到身旁有人,本能的抬起頭望去,微怔,卻是片刻,連忙用小手擦試起來。
「我沒哭,我沒哭……」
心一緊,綰汐月彷彿間有種這孩子跟某人有種相似的感覺,卻只是光芒一閃,完全抓不住那絲明悟。
輕輕搖頭,她甩去那種不明的感覺,柔和一笑,「嗯!沒哭,我只看到你甜美的笑容呢!很可愛!」
眸光微閃,小女孩明顯有些怔愣,綰汐月這時卻是放開著神識,目光透過那闌珊的衣裳,看向小女孩的身體。
不看還好,一看,她卻是越覺得悲哀!
那原來柔嫩的肌膚,不僅只有適才的傷痕,竟然還有殘疤在其上,分外的猙獰。
可是想像得出,為何小女孩會沉默不語,為何會無動於衷,是習慣了,習慣了這樣的痛打,似乎應該有點麻木了。
雖然修煉者可自行修復肌膚傷痕,可是,這個小女孩的修為如此的低下,僅是入道而已,這要自己恢復這般大片的傷痕,卻是她力所不能及的,更何況,除了還是會添新。
心中哀歎,綰汐月手中白光立即溢出,輕輕的籠罩在小女孩的身上,她明顯的感覺到小女孩身子的顫抖,卻是被有反抗。
光芒閃爍間,那猙獰的不已的傷痕,如黑暗遇上光明,快速的消退。
未幾,已完全的殆盡,小女孩凝眸,看了一眼自身,這才又望向女子,怯怯的問道:「你,你是誰?」
綰汐月莞爾,「我叫綰汐月,是你父親新娶的妻子,你叫什麼?」
「迦夜妙嫣!」小女孩輕點頭,面容卻是沒有絲毫不悅,似乎對於自己父親娶誰,不娶誰,她都不在意似的。
「你好像不太在意!」看著她的模樣,綰汐月輕笑。
「為什麼要在意?在我心中原來就沒把他當父親,我只想……」小女孩下意識的說著,彷彿卻又是想到了什麼,生生的止了口。
「只想?什……」綰汐月疑惑,只想什麼?
「謝謝你,我該走了!」還未等綰汐月說完,小女孩卻是已經站起身,顯然的不想在多言,只是道了聲謝,就徑直離去。
張了張口,綰汐月卻是無言,心中總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沒有其它,這只是一種直覺,似乎這迦夜妙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