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破曉而出,穿透雲層,灑滿大地。
房間。
床塌上綰汐月,幽幽的醒來,看了一眼那已空無人影的床位,她不禁感歎這七幽魅心鈴,果然是真幻難分,迦夜傲天竟然至始至終都沒發現過有何不對的地方。
「咿呀,咿呀……」一道黑色小身影,正當綰汐月思忖之時,猛然的破開房門,奔了進來,逕直已撲了到她的懷中,表情那是無比的想念,彷彿是應了那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般。
「呵呵!你這小東西!」輕輕撫摩著小黑柔軟的絨毛,綰汐月莞爾微笑。
小黑,算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能信任的!
不用去防範,不用去猜測!
因為,它永遠都不會背叛,沒有人心的複雜。
逗弄了小黑好一會兒,綰汐月才凝眸看向已站立在房間內的白靈,眸光微動,手輕勾,一件藍裳,已套在了她的身上。
「白靈,你知道麼?本宮這人,不太喜歡,別人有事瞞著本宮!」輕輕移步,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的撥弄著自身的青絲,綰汐月狀似無意,又似有意的輕聲開口。
這無半分火氣的語氣,卻讓白靈心中一震,她基本是不會在她面前稱本宮的,現在竟如此稱,這說明了其嚴肅之意,明著在說這不是開玩笑。
「怎麼?還不說麼?」霍然起身,衣袖一甩,綰汐月看向她的眼眸中明顯的迸射出一絲殺意。
白靈眸光一閃,隨即輕輕一歎,「其實,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為她好?在她身上做手腳,叫為她好?
聞言,綰汐月心中怒火不禁騰升,當想發怒之際,卻是見白靈手中一閃,拿出了一件巴掌大的青色葫蘆。
「這……」
「那次之後,我真的想了很多,義父是對我有恩,不否認我徘徊過,可是,從小到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若要選擇,在感情上,我寧願……」
白靈頓了頓,後面的話不用說,她知道她也明白,微微一歎,她才接著道:「所以,義父在派我來魔域時,讓我找到你,交給你的這東西,我一直沒給你,我真的不想你面臨選擇,不過,既然你想知曉,我覺得我或許不該隱瞞你了,畢竟你有決定權!」
「你,你隱瞞我的事,就是,就是這個?」沒有詫異,綰汐月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怪異,似乎腦中在想別的事。
這般的表情的女子,白靈也是不禁疑惑,「嗯?有什麼問題麼?」
眸光變換不定,綰汐月盯著白靈良久,才手指微動,攝過白靈手中的青色葫蘆,輕搖頭道:「沒什麼,說說他讓你給我這葫蘆,到底有什麼用吧!」
白靈破覺今日的女子怪異,卻也沒有深究,回答道:「義父說這葫蘆,唯一的作用,就是封功,表面上任何人看起來絕對是平凡之物,不會讓人有半點不妥,你只要接近他,乘他無防備之際,就可以輕易放入他的體內。」
「呵!說到底,他們還是怕他吧!」綰汐月諷刺一笑,手中葫蘆已收了起來。
「我找你之時,已經發過消息回去,雖不知義父為何沒回,不過,你要知道他一直都不是善類,你不做的話,恐怕得小心點!」白靈叮囑道。
「是麼?」眉捎微挑,綰汐月表情默然。
仙界的人,敢來魔域麼?
還不是只有找凡人派來!
隨即不再對此多言,逕直走向門口,綰汐月的聲音才傳入白靈耳際。
「走吧!這麼些女人圍在本宮院門口,還真有點煩!」
白靈微怔,隨即釋然,以她的修為神識,沒有發現,還真是有點奇怪了。
不用過多的話語,白靈緊隨其後,跟著綰汐月緩慢的行至院落門口,那裡早已站了十來個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個個原來就心中不悅,這一等更是面容不善,分明的有怒氣在騰升。
這群女人,一見有人出來,看那著裝,也很難不知曉這是何人,那心中的怒氣此時是不禁溢於言表,卻也懂得一點分寸。
「呵!娘娘,您的架子可真是大啊,這就算了,您是正宮,我們是姬妾,不敢與您比,不過,我們姐妹好歹也是個主人,您那丫鬟,卻硬是不讓我們進門,這您是否應該交代交代呢?」
其中一女眸中雖怒火燃燒,語言中卻沒有絲毫不妥,只是分明的像是抓到一個把柄起勢而追,其他女子也是紛紛附和,喊著要交代!
莞爾微笑,綰汐月默然的看著眾女喋喋不休,等她們說完,她才輕轉眸看向白靈,幽幽問道:「白靈,她們說的是否屬實呢?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喲!」
「回稟閣主,因您在妃月閣一直喜靜,不喜人多,沒得允許歷來如此,白靈習慣了,所以……」白靈低眸回答,後面的話不用說,眾人也能明白。
「哦!原來是這樣啊!嗯!不過,你此作為確實不對哪!」嫣然微嘟,綰汐月彷彿是在思考。
眾女也不開口,卻是等著她回答,卻不料過了片刻,那輕柔的聲音,簡直要把她們給氣死。
「白靈,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姐妹要進去,你還不讓路!我們可沒時間在這裡跟她們消磨呢!」
只見綰汐月彷彿是怒對著白靈,隨即卻是翩身就走,白靈莞爾,卻也連忙應聲讓開,邁出幾步,緊跟其後。
這,這是交代?
這簡直就是無視!
赤-裸-裸的無視!
眾女臉色一個個變換不斷,忽青忽白,胸口急劇起伏,明顯被氣得不輕!
「姓綰的,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什麼貨色?我們侍侯殿下的時候,你這小丫頭,還不知蹲在哪裡!」一女終於暴怒,大喝。
腳步一頓,綰汐月眉捎一挑,氣勢瞬間大變,霍的轉身,眸中迸發出一絲厲光,跟適才的形象,完全是判若兩人,「放肆!本宮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以為在這裡呆得久,就能在本宮面前叫囂!」
「你們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憑借自身有幾分姿色,得進此地,借的是誰的勢?是殿下的!就憑這點,你們就沒法跟本宮相比!」
「還敢在本宮面前大呼小叫,還敢聚集起來給本宮下馬威,你們信不信,就你們這些區區的跳樑小丑,本宮就是此時一把捏死了,殿下也不會怪罪!」
眾女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被氣得那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起伏著胸口欲開口,卻是再見得那艷容絕麗,殺氣迸進的眼光,立即又啞言了!
她的話,她們不是完全相信,可卻也不敢篤定不信!
殿下似乎很看重她,她們這點還是知曉的!
況且,就算不憑這點,她們的修為可以說在她面前,完全是螻蟻級別!
她動動手,可能她們一群人,就得去見閻王了!
說不敢殺她們?那是絕對不可能!想起那仙魔佛界都威名已久的那個人,她的師父,她們也不敢質疑這敢與否!
因為,她那師父,完全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狂魔,誰能知曉?這女子,不會秉承她師父的性情,這還真是讓人不由的不膽戰!
忿光閃爍,眾女心中明顯有些忌憚了,卻是又不甘心如此離去,靜靜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心中急速的在思索衡量。
綰汐月卻是哪裡有空等她們思量,目光一沉,面容立即又冷了幾分,「哼!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話罷,她手中光芒立即湧動,明顯的有蓄勢待發的跡象。
眾女心中一驚,背脊竄上一股肅殺般的涼氣,雖憋屈不已,但性命何其重要,哪還敢思量什麼,更別提說什麼了,見此,紛紛皆是運起功力,已生平最快的速度逃散開去。
廢話!她們不逃,還等幹什麼?
實力與勢力都不如人,她們還有什麼憑仗?
留下來,等著被殺麼?
她們又不是壽星公嫌命太長,想去找死!
「逃得可真快!」看著那些姿色各異的背影,白靈冷笑,隨即卻是轉眸,不禁問道:「閣主,我不明,得罪她們好麼?」
「得罪?至從我來到這裡,已經是得罪了,只不過是明裡,或者暗裡而已,我把話直接挑明,其實也差不多,更何況,我來此只有一個任務,我只要把握好一人就可以了!」
凝眸,掃過湛藍的天際,綰汐月似乎又有些感歎,不禁輕輕歎息道:「唉!人間自私貪婪之人比比皆是,除了佛界較為祥和,而仙魔界卻更尤勝之,雖是以修煉為主,也敵不過心中的那一絲絲慾望,人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宇宙中永恆不變的法則,誰強,誰就能壓人一頭,誰弱,那就只有被人壓的份了!這個世界,想要平和很難啊!」
「閣主……」
「呵!說多了!」綰汐月搖搖頭,輕輕截斷她的話語,面容隨即一正,已變換如常。
緊跟著她指尖卻是冒出一道白光,直直的沒入了白靈腦中,白靈身子本能的一顫,等到查看完接受到的信息時,才沉靜下來。
衣袖一揮,綰汐月已輕輕轉身,「去吧!」
「嗯!」點點頭,白靈隨即也徑直的向另一邊離了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