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真情 第3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望見龍玲堅決的目光,剎時被這種目光折服,我輕輕點頭,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張熟悉的畫面,我種個身子猛然一顫,連忙走近龍玲:「我要見太后!」

    「怎麼了?」龍玲不解地望著我。

    我迎視著她那張美麗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簡直太像了,太像了,我踉蹌後退,搖頭道:「玲兒,你等我一個時辰,我要去見太后,一定要去!」

    「怎麼了?飄飄?」龍玲朝我跑近,雙手扶住我,大聲問,我深深呼氣,深深吸氣,腦海裡閃過的全是一些往日的畫面。

    「如果是非去不可,那咱們就一起去!」龍玲堅定的話語打斷了我思緒,我思索片刻,點頭同意。

    一路上,我們未帶隨從,只二人獨行,風聲接近咆哮,掀起層層衣擺,龍玲不再問我為什麼,只道了一句:「我不會讓他死的,我要去救他出來。」 

    轉頭觸著她滿是信心的目光,我表示支持地點點頭,忽然有一白衣身影出現在池塘邊,他側著半邊臉,額前黑髮垂至眼睛,搭上鼻樑,手握長劍,其貌極像華藝,我與龍玲止步而望,她忍不住喚出聲來:「華藝!」

    那人久未動身,也不言語,龍玲慌張擋在我前方,那男子轉過身來,我驚呼出聲:「白雲!」

    龍玲困惑地看我一眼,白雲跪身道:「白雲見過七公主,見過昭儀娘娘。」

    我們快步朝他走近,白雲起身道:「公主,華藝不能死,王爺讓我轉告您。」

    「我明白三哥的意思,明日我會傳消息過去的。」龍玲緊張地告訴他。 

    白雲點頭後轉身欲離去,卻又轉頭小聲提醒道:「還有,王爺讓我轉告你,要時刻小心景王爺。」龍玲雖是一臉不解,卻仍點頭,白雲一個飛身,消失在我們視線,龍玲往前加快了步子,我亦跟上前去,不對小心景王爺幾字加以追問。景王爺?我怎麼對他沒什麼印象?

    我們在芷庭宮前止步,一小太監給我們請過安後,為難地看著我們:「二位主子請留步,娘娘最近操勞皇上新婚之事,勞累不少,外加上這天氣,今日一早又受了些風寒,此時已在寢宮躺下歇息了,並吩咐今晚不再接見任何人,公主,娘娘,請回吧。」

    「煩勞公公您通報一聲,我們真的有急事要見母后。」我皺眉望龍玲一眼,焦急軟下聲音道。

    「如果太后怪罪下來,本公主替你頂罪!」龍玲亦接著道。

    小太監遲疑一會兒,怯怯地,難為情地抬眼看我們,龍玲以常色道:「如果你不去,那本公主也只好硬闖了!反正今晚是一定要見著母后。」

    「公主,這、、、這恐怕不太好吧?奴才是來這宮裡做差的,主子有吩咐,小的不敢不從呀!這家裡面有父母,爺奶四位老人,可全是我一個人、、、、、、」小太監話未完,龍玲拿出一顆大大的銀子遞於他手中,道:「拿去吧!這天開始降溫了,給家裡人買些襖子!」

    「謝謝公主!謝謝公主!謝謝公主、、、、、、」沒想到那小太監將銀子往懷裡一收,連跑帶跳地進宮門去,望著他愉快的背影,一陣淒涼陣起,龍玲輕聲感慨道:「下人也有下人的苦,為了生計,淨身進宮,被喚來使去,真是夠可憐的。」

    「是呀!我倒是想將芳靈送出宮去,讓她找個好男人成個家,立個業,幸福平淡地過上一輩子。」

    「像你這樣的主子,後宮已經不多了。」龍玲淡淡一笑,竟把小太監給笑了出來,他跪下身子回道:「公主,娘娘,二位裡邊請!」

    龍玲與我對看一眼,快步踏入宮去,芷庭宮裡燈火通明,卻是異常冷清,條條迴廊都上大紅宮燈高掛,卻只偶遇侍女三兩人。

    「天氣變冷,都進屋去了,最熱鬧的,也只屬紫城西苑了。」龍玲悠聲道。我極力掩飾眼角飄過的失落,輕笑出聲:「問宮中誰心最暖?非皇上莫屬也,他不用愁任何人的生死、、、、、、」我話未完,卻被龍玲輕聲打斷:「但他卻要憂國憂民憂天下,又哪是常人所能比的?」

    龍玲所言極是,我暗歎自己思慮過淺,龍玲瞧出我臉上難堪之色,她特意將身子朝我靠近,又替我解圍:「可是他看不清臣中奸好,不能做個正常的哥哥,替妹妹解憂。」

    「皇上也有皇上的苦呀!」袁公公哀歎完後和藹道:「二位主子請。」

    隨袁公公踏入正殿,穿過側宮,邁入寢宮時,我還沒來得及請安,太后以正裝坐於鳳榻前的軟墊銀椅上,她背對殿門,冷聲道:「這麼晚了,熱鬧的紫城西苑留不住你們?迎著這麼大的風來我這芷庭宮裡有何重要之事?」

    在這樣的寂靜之夜聽聞太后之聲不禁令我毛骨悚然,與龍玲小心翼翼地對看一眼,她領先跪身道:「玲兒給母后請安,祝母后大福。」

    「蘭惠參見母后,祝母后安康。」我亦隨之跪下身去,望著太后冷硬的背影,她不轉身,不回頭,亦不免我們的禮。

    想必太后也能猜到一些端倪,要知道在平日裡,龍玲向任何人請安都是不下跪的。她是太后與皇上最寵愛的公主。

    一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沉悶與擔憂,太后越是一言不發,我與龍玲心裡就越是排山倒海。我甚至開始懷疑,此次前來,是不是我太過心急?

    「哦?大福?」太后慢悠悠地轉過身子,以嘲笑似地目光打量著我們,她雖仍以面紗遮掩,我與龍玲默默不語,太后又道:「哀家本已歇下,下旨不接見任何人,可如今,自己卻掌了自己的嘴巴,又豈是大福二字了得?」

    龍玲從容拜倒於地,伴出一句輕飄飄的:「請母后恕罪。」我卻感覺不安。這太后要是真怪罪,我定是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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