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真情 第3卷 第一百零七章
    「姐姐﹐你昨日就在這屋子裡頭悶了一日﹐今日陽光如此明媚﹐不出去走走﹐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日子?對不住這萬丈陽光?」雙圓一面替我整理床套﹐一面偏頭打著趣兒。

    我卻無心與之共樂,近來情緒說不出的低落,也不知為何,立於「極樂」前﹐獨自揣摩著這幅我將付出心血的壁畫﹐淡淡一笑﹐有心無心地搭上一句﹕「大好日子?何為大好?何又為不好?一日復一日﹐大都如此而已﹐無好壞之分的﹐小丫頭。」

    「姐姐您這是消極處世﹐明日就是國安公主與皇上的大婚之日﹐對於公主來講﹐定是好﹐但對於宮中不少嬪妃來講﹐定為不好﹐看樣子﹐這不少嬪妃裡也不除掉姐姐你吧?這臉蛋兒愁苦了一天﹐就沒瞧見笑過。」她一個勁兒地無心埋怨﹐句句牢騷罷了。

    我完全不在意她這沒大沒小的話頭﹐倒是這口無遮欄的習性我卻有些擔憂﹐禍從口出﹐自古存在之道理﹐宮中爾虞我詐的手段可用「豐富」來形容﹐她若再這樣子下去﹐遲早都會吃個不大不小的虧。

    今日這一翻話﹐她也算是說中了一半﹐我心情如同死水般﹐也就無心教導﹐改日有時間有心情時﹐定要好好教導她們幾個。

    不過她提起美兒與皇上完婚之事﹐已完全觸及到我心裡的不好﹐內心隱約有些酸痛﹐卻又無處可訴﹐余沿傑還關在大牢裡﹐我這心裡﹐又哪談得上安穩?加上我失而復得的記憶,讓我的生命依舊伴隨著佳振揮之不去的身影﹐只有在想到岳月的微笑與佳振的關懷時﹐我能心一酸﹐閉目不想。

    可能是見我不言不語﹐雙圓又開始嘮叨個不停了﹕「姐姐﹐這異國與本土之間定會有不少摩擦﹐我相信﹐就算現在是相互吸引上了﹐以後日子也不一定好過﹐再說啦﹐咱們還有一位雪妃在呢﹐扎西美兒的日子定過不安穩﹐到時候娘娘您大可藉著太后對您的寵愛﹐去爭奪皇上的歡心了」雙圓放下手中的活兒﹐蹦跳著朝我邁近﹐一面迭迭不休。

    「你認為我是那種人嗎?雙圓﹗」我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去﹐以正色質問她﹐她臉面突然煞白﹐呆呆立於原處﹐以可憐之神看我﹐見她嬌小知錯的模樣﹐又忍不住將言語放緩和幾分﹕「這些話語到底是誰教與你?真是犯了宮中大忌﹐在這間屋裡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這屋子﹐你可要學會長大﹗多多向芳靈學習﹐她之前在鳳立宮裡當差﹐服侍皇后娘娘的﹐而且入宮年長﹐宮中事故看得最多。」我將內心的不快直接道出口﹐對她簡直是又疼又惱。

    她不下跪認錯﹐也沒再次開口﹐如同木偶一般呆立於原處﹐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不再看她﹐輕輕將屋門拉開﹐卻正巧望見紅雷從花叢處快步跑來﹐並喜形於色﹐呼喚道﹕「娘娘﹗今日天氣不錯﹐去風情園裡蹙鞠如何?三公主與七公主都在。正點著名兒要我喚您去呢﹗」

    我內心一怔﹐有種驚喜外加些妙不可言的感覺﹐這二位公主倒是把我記在心上了﹐於是﹐我爽聲回道﹕「既然二位公主都希望我能捧場﹐外加今日這陽光如此耀眼﹐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正有此意呢﹗要不﹐叫上美兒一起去看看如何?」

    「美兒是誰?」紅雷站我面前站定﹐拿困惑之神望我﹐雙圓微笑著搶了話頭﹕「就是國安公主扎西美兒呀﹗住在紫城西苑的那位異國公主﹐明日便與皇上完婚的那位異國公主。」

    我回頭無可奈何地再看雙圓一眼﹐原本以為後句話便會省略﹐不料﹐卻還是被其說出口。

    紅雷卻並不見處﹐呵呵一笑﹐道﹕「人家早就去了﹐包括林修儀也在旁觀看﹐後宮各位主子娘娘﹐就只差您一位了﹗今日可是蹴鞠大賽﹐由三公主主持的。」

    我暗想﹐她倒是有如此雅興﹐刺殺黃超生的兇手尚未歸案﹐皇上與太后心裡定是十分的不安﹐給扎西巴德的答覆今日便要交出﹐明日便是和親聯姻之日。

    「華藝在嗎?」我輕輕一歎﹐問道。

    「您找他做什麼?他把御膳房的黃公公殺了﹐免不了一條死罪﹐現已關至宗治府﹐太后已經允諾了國安王﹐待國安公主與皇上大婚後發落﹐說是大喜之時不宜沖刷喜慶﹐動刀子見血的﹐總是不好。七公主正傷著心兒呢。」紅雷事不關已的語氣讓我大驚。

    她或許並不明白其中的利益關係﹐我無心責怪﹐只是焦急地問﹕「殺黃超生之人是華藝嗎?」我極力抑制內心的困惑與心痛﹐又急切問道﹕「何以證明?」

    紅雷似乎並無心與我談論此事﹐她隨意地搖頭道﹕「此事恐怕只有皇上最為清楚。」

    「雙圓﹗替我拿出那件暗紅旗袍﹐我要去養心殿﹗」我往屋裡退了幾步﹐雙圓點頭朝衣櫃走去﹐紅雷欲開口制止﹐卻又將伸於空中的手縮了回去﹐我從容朝她走近﹐將她領至殿外﹐輕聲問道﹕「紅雷﹐你知道小魚在哪兒嗎?」

    我急促警惕之問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瞪大雙眼看著我﹐隨後驚喜道﹕「你記憶恢復了?」

    「沒有﹐但是我知道與我一起替皇上擋箭的還有一位姑娘﹐她叫做小魚﹐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我鎮定下心﹐裝作若無其事地答道﹐我耳邊頓時響起了美兒的勸告﹐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給我下失憶藥之人定是紫城苑裡的熟人。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小魚姑娘在宗治府裡面受苦四月有餘﹐曾聽太后與皇上說起過她﹐好像要她招供什麼事情﹐她寧死也不鬆口﹐一直在宗治府裡受著折磨﹐太后說要留其性命﹐以此來引誘同黨。本來﹐本來我早就想將此事告知你﹐可是﹐可是你卻失憶了﹐也記不得之前的點滴。」紅雷毫無顧及地將此事告知於我﹐我掩飾住震驚與痛苦﹐淡淡一笑﹐反問道﹕「怎麼可能?她一弱小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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