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給楚炎彬一個風光的洗塵宴,其實,也就只有楚家三兄弟和上官四個人罷了。
楚炎彬是個浪子,不喜歡那些太講究的排場。相對於楚家另外兩個兄弟,他顯得要沉悶很多,四處浪蕩,僅僅只是定期寄封家書,報個平安,一年很難得回來幾次。
雖說這是給他準備的家宴,但楚炎彬卻很少說話,只是有問有答。他五官猶如刀刻般堅毅,臉上儘是浪蕩風塵的痕跡,眼睛深邃,卻顯滄桑。
「二哥,我們幾兄弟難得聚一聚,今日定要不醉不歸!」楚修潔爽快地叫人把酒罈子搬過來,準備痛苦喝一場。
楚炎彬什麼也沒說,只是順從地接過罈子。
「炎彬,你還沒放下嗎?」楚燁磊眼神熠熠地盯著他。
聽到這話,楚炎彬眼底一絲深深的痛楚一閃而過,許久才道:「我不知道,什麼叫做放下?」
「如果你放下了,便不會再流浪了,便不會在如此放逐自己,折磨自己。」楚燁磊無聲地歎了口氣。
聽到他的話,楚修潔也不禁放下了酒罈,陷入了沉思。上官不置一言地小酌著,當年的那件事,他雖然清楚,卻不能說什麼,因為這是楚家堡的家務事。
「二哥,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該放下的也都放下吧!」不忍見楚炎彬總為過去的事傷害自己。
「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做放下?我只要停止行走就會想到她,想到她在崖邊絕望的眼神,她沙啞的哭喊,她無助的求救。而我便是那個逼死她的劊子手。而我卻只能活著,不能報仇。你要我如何放下?」
楚炎彬抱著罈子大口大口地喝著,企圖讓自己醉死,好忘了曾經的一切。
他們沒在說話,誰都知道楚炎彬的心結是什麼,這個問題除非他自己能看開,否則再多的人勸說也無濟於事。於是,他們各自悶悶地喝著酒。
「啟稟王爺,地牢被劫了!」接到消息,管家神情慌張地來報。
「什麼?」上官神色一邊,立即站了起來。
「一炷香前,幾名青衣人進入地牢,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打傷了看牢的侍衛,將方公子劫走了。」
一聽梓傲被劫走,上官立即沉不住氣地飛身前往地牢查看。他不明白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楚家堡劫人。
「去看看!」楚燁磊帶著另兩個兄弟緊跟其後。
楚家堡的守衛森嚴,就算那日夜襲,也是立刻被發現了,但此次來人居然能不驚動分毫,將人帶走,一炷香後才被發現,由此可見,來人功夫不是一般了得,對楚家堡的地勢更是瞭若指掌。若是他們不是要劫人,而是要殺人,恐怕楚家堡現在已經雞犬不寧了,想到此,楚燁磊神情更加冷峻,心底微微地寒著。
地牢的門開著,熙影細細查看一番後回報:「王爺,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
聽到此話,上官微微抽了口氣,眼神倏地冷了下來,雙手緊握:「難道真的是她的詭計?我錯看了?」
「應該不是方梓傲,上官,你看!」楚燁磊在牢房外轉了一圈,在角落裡發現了一些草灰,他捏起來仔細聞了聞道:「這是迷煙草的草灰,他們應該是將方梓傲迷暈了帶走的。」
熙影急忙上前查看,隨後道:「王爺,確實是迷煙草!難怪那些受傷的侍衛一直昏迷不醒。」
聽聞此話,上官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看到空空的牢房,卻又蹙緊了眉頭,先是一群來路不明的刺客,然後又是一些來路不明的人將梓傲劫走,上官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泥潭,而那個幕後主使者正在自己身邊看著他。
「派人去看看梓傲的小廝是否還在?」上官彷彿想到了什麼般急忙交代道。
片刻,熙影來報:「王爺,他已經不在了,屬下在房中也發現了迷煙草的灰。」
上官冷冷地抿著唇,命令熙影找人徹查此事。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耍他的人,而宮梓萱也不例外,總有一天他還是會讓她嘗到苦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