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悄悄潛進了將軍府,說實在的,雖然我的前世從小在這裡長大,但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卻是陌生的,所以當旭堯讓我帶路他斷後時,我只能嘿嘿一笑告訴他:「忘了」,然後在他鄙夷的眼神示意下跟在他後面。
看著他輕車熟路的模樣,我不禁懷疑他是否早就來探過底了,否則怎麼同樣第一次來他能如此熟悉?他對我疑問的眼神選擇忽視,於是我也聰明地選擇不開口,免得到時還會被奚落。
我從不否認自己是路癡一名,所以,在跟著某人七拐八拐之後完全就失去了方向感,除了知道要跟緊以外其餘一概不知。當他終於停在一間房門口時,我才費神抬頭看了一眼牌匾。
「到了。」
「這麼快!?」說實在的,有點緊張,畢竟這是個我不認識他,但他卻對我瞭若指掌的人,萬一露餡了怎麼辦。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於是,深吸一口氣,鼓起上刑場的勇氣一把推開了大門。
顯然,門裡的人被嚇傻了,瞪著一雙不可思議地眼睛,既驚恐又疑惑地望著我。那時,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新身份——一個死人,而我壓根沒意識到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是否會害他人的心臟做不規則的劇烈運動。於是,在旭堯跟著進來並關好門後,我很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道:「爹,我沒死。」
倏地,老人家紅著一雙眼睛奔到眼前,一把將我摟入懷中,老淚縱橫地喚著:「萱兒……」。這一刻突然我有種想哭的衝動,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父愛,卻同時將它踐踏了。
當我再度抬頭企圖望清他的面容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而他的面容亦在我眼中模糊不清。
「萱兒,告訴爹你怎麼了?你娘為了你整日以淚洗面。」爹他收拾好心情拉著我坐在桌旁給我們倒了杯水。
「爹,我沒事,那晚確實有幾個宵小打劫後放火,是旭堯和千雪拼了命才將我救出,當時我已經昏迷之後大病一場,醒來後就聽說我已經死了的傳言,後來才知道火場找到一具很像我的屍體,所以就將錯就錯,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找您了。」隨後,我將事先編好的說辭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王爺,反而讓他幫你辦喪?」
「爹,您也知道我是怎麼嫁給他的,他不愛我甚至還有些討厭我,這個我都知道,以前我總是很霸道地認為呆在他身邊,他就一定能愛上我,但現在明白了,很多事是沒辦法勉強的,與其呆在他身邊每天在患得患失中度日如年,不如瀟灑地放手,他也輕鬆,我也自由。」等我說完望向一臉迷惑爹,才意識到我的現代論又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了。正想著怎麼彌補時,爹歎了口氣:「哎,女兒啊,看來經歷過這場災難,你長大不少啊!既然決定了,那麼你就和旭堯搬回府裡住吧!」
「爹,我們不能回來,如果回來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沒死,那不是欺君嗎?我的婚事是皇上賜婚的,除非我死,否則我一輩子都不能離開王府。如果不是有事,我可能今天也不會回這了。」
「唉!你怎麼捨得離開你爹和你娘啊!」
「爹,我會經常偷偷回來看看你和娘的。」
「唉!其實只要你好好的沒事,我和你娘就能放心了。你說這次回來有事,是什麼事?」
「爹,其實不瞞您說,王爺也懷疑我沒死,他還懷疑這件事跟您有關係,我聽到一些風聲,他打算對您不利。」
「難怪最近將軍府周圍總是出現一些王府的人,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總算清楚了。只是他不喜歡你,就算知道你沒死,也應該當作你已經死了,怎麼還要找你呢?」
「他只是不甘心被人騙罷了,因為他懷疑我的假死是你在後面做的手腳。您也知道,現在朝中的局勢有些微妙,任何一件事都能改變整個局勢,而他可能認為你在做什麼手腳吧。」
「怎麼可能!老夫不是那樣的人,我一向不喜朝中那些破事,怎麼可能會動手腳!」爹聽了我的話憤慨地說道。
「我聽說,他一直查不出來我的下落,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說你就是幕後主使,所以他想來個栽贓陷害,隨便給您扣頂帽子,所以爹你要小心了。」
「什麼!他竟敢這樣做!」
「爹,他是王爺,沒有什麼不敢的,除非你能當場抓住他陷害你。」
看著爹陷入沉思,我知道我的話在他心裡產生了影響,於是,我們靜靜地坐在桌邊瞪著。
「是誰?!」聽到院中侍衛的叫喊,爹立刻站起來拿了劍就要出去,同時還不忘了交代我安心在房中等待。而我與旭堯只是交換了一個「信號來了」的眼神後,便來到窗邊,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觀看起來。
只見一抹白影穿梭在侍衛中間,不多一會,四周空降出許多條黑影加入了戰鬥。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白影居然一下就沒了蹤影,彷彿是從沒出現過一般,只留下一院的侍衛和黑影人。
「你們是什麼人?」侍衛長囂張地問道。但黑影卻企圖撤退,摸清他們意圖的侍衛長一聲令下,那些侍衛便與黑影人打成一團了,就連爹也在裡面。
「住手!」一聲威儀的聲音成功地制止住了這場混亂,望向來人,我和旭堯交換了一個眼神。
「王爺,不知深夜來訪所謂何事?」可能是聽了我的話,爹對來人多少是些憤慨的。
「深夜打擾宮將軍是純屬以外,我的人一直在追一名白衣竊賊,但不想那竊賊居然跑到將軍府上鬧事,因此他們才不得不打擾到宮將軍,望將軍見諒。」上官微笑著瀟灑地作了個揖,爹卻不削地哼了一聲道:「既然人已經跑了,那麼老夫就不打擾王爺追了,王爺請吧!」
上官彷彿沒聽到那聲逐客令一般與爹遙遙望,眼見機會來了,於是向旭堯使個眼色,他立刻意會,將我護在懷中飛快地衝出屋去。隨著身後一片打鬧聲的遠去,我知道上官一定是看見一個女人了,而爹也一定在阻止他追上來,光這點就足夠引出幻想。出了將軍府,我故意在後門的樹下遺留一根釵。之後便大搖大擺地回家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