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朕解釋清楚!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都沒有人報告?」上官看著在御書房內焦躁得走來走去的父皇,笑顏依舊不減,只是親親蹙了蹙眉,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父皇,兒臣本想等到捉拿到兇手後再向宮將軍負荊請罪的,這樣我對梓萱和宮將軍都能有個交代。」
「那前提必須是宮將軍不知道此事,但現在他不僅知道了,還到朕這大鬧一場,要求朕還他一個公道。你是朕的兒子,但他女兒卻因為被你驅離王府落得如此慘的死狀,本來這件事宮將軍已經不再追究,但他女兒現在卻……,你讓朕怎麼辦?」
「兒臣本以為消息封鎖得很好,沒想到宮將軍這麼快就知道,看來兒臣府中有線人。」上官瞇了瞇眼。
「宮將軍是今天清晨知道的,但不是線人。」皇上無奈地歎口氣道。
「怎麼回事?」上官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有人將宮小姐的頭包在布袋中扔進了將軍府。」皇上的語調有些低沉,似對這樣的手段感到殘忍。上官一聽頓時渾身的血冷了一半,他想不透為何自己追蹤了一個晚上的人居然可以如此從容的將頭扔進將軍府。想想這樣造成的後果,上官隱隱感受到一絲陰謀的氣息,並且這次是遇到對手了,且不說那幕後之人,光是昨晚與他交手之人都讓他為之興奮。
上官冷冷一笑道:「父皇放心,我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只是宮將軍那邊需要請父皇多多費心,讓他多給我些時日,我必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上官從容地跨出御書房,隨後一抹影子仿若憑空出現般跟在上官的身後。
「熙影,怎麼樣?」
「啟稟王爺,屬下該死!屬下追出王府便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於是我一直在附近查找,方圓2里地都找過了,仍沒有他們的蹤跡。當屬下回到王府時,我在宮側妃靈堂前的假山後發現了這個。」說著,熙影呈上一個小香囊。
上官拿起香囊嗅了嗅,發現是很普通的一種香料,只是這香囊做工精細,秀樣精美布料上乘,不像是一般殺手會擁有的東西,倒像是皇親貴族才會佩戴的。於是,他當下心中有了疑惑。細細想想道:「熙影這件事本王不怪你,只怕我們這次遇到對手了。這個人實在聰明,故意讓所有人看到他們出逃的假象,卻折回府中躲在我們眼皮底下。他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還算好本王定會將大部分守衛調出搜城。這樣的人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必須除之後快!熙影,你去查查這樣的香囊在那裡有賣,都有些什麼人買了,讓人繼續調查宮側妃的死因,以及宮將軍最近都與什麼人聯繫。找人全天監視宮將軍。」
「是!」熙影雖然心中有些訝異,但卻仍然沒有問原因。
================================================================================
我沒想到,冥冥之中我居然跟這個我極力想劃清界限的男人一次次的產生交割,越來越難以劃清。望著對面的那兩個男人,雖不知道他們在談笑風生地說什麼,卻仍然要表現出意猶未盡的模樣。我心中再次為詭異的命運唱著哀歌,真不明白,現在應該忙得焦頭爛額的他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看來似乎是藥下得不夠猛,於是,我心裡又開始不禁打起小九九。
「軒兄真是博學多才,想必不光是博覽群書吧?如我沒有料錯,軒兄和楚兄應該是遊歷了很多地方吧,真是見多識廣啊!」
「梓傲,果真聰穎過人啊,這樣幾句閒談就被你看穿了。呵呵,我與修潔確實是去了不少地方,但都是些城鎮不值一提,不知梓傲可曾去過一些有趣的地方?」上官邊喝著茶邊笑看著我,他的笑總會讓我坐立不安,彷彿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我望著他一派從容的模樣狠狠地腹誹了他一頓,這兩人明明說要請我吃飯,卻又在吃飯前賴在我的品茗軒裡喝茶,這不是擺明了這頓茶點要我招待嗎。
「說來慚愧,我亦想像軒兄和楚兄這般能自由的遊歷於各地,但我偏偏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未離開過鳳京,外面的那些個趣聞趣事還真是沒見過呢。不過外面的趣事我雖沒有,但鳳京的軼事我還真是知道這麼一樁,恐怕你們都不知道的。」我擺出一副神秘的模樣朝那兩人眨眨眼,果然,將他二人的好奇釣出。
「哦?不知是什麼事?」楚修潔立馬俯身向我,低聲詢問。
「不可言,會被……」我左右看看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更是讓他們感到好奇。「不過告訴二位也無妨,只是這件事事關皇室內密,不可在多言。」我說完藉機喝口茶,小心觀察到他二人偷偷交換了個眼神。
「梓傲,這是自然,我們也不是多嘴之人。到底何事?」楚修潔將聲音壓到最低的問道。於是我也配合著將聲音壓到最低,道:「與逸王爺有關。」然後,我看到上官眼中一閃而過凌厲的眸光。
「他的宮側妃上次在別莊遇害後,本來再過幾日就風光下葬了。但前兩天卻偏偏出了意外。」我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什麼人後再次將聲音壓低道:「據說,有人半夜割了她的頭!」話一說完,我就看到上官眼中閃現著掩不去的殺氣,我心中一顫,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在拔老虎的鬍鬚。
「不太可能吧?梓傲是否聽了誰的誤傳?」我瞧見楚修潔暗暗給了上官一個眼神後,笑不達眼底的問道。我知道他們想探聽什麼,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我也不瞞你們,只是你們可別再往外說啊!這是我昨日聽到鄰居大嬸跟她家老頭說的,她說她家有個遠房親戚在將軍府當下人,這事是他偷偷告訴那個大嬸的。」
上官聽了這番話雖然眼裡殺氣頓減,但還是免不了若有所思的望著我,楚修潔雖有疑惑但很快還是接受了我的說辭。之後上官與我的聊天中不免或多或少的夾著對我的試探。而我心中正得意的想著:魚兒上鉤了。
「原來前兩天晚上有軍隊大肆搜查是因為這件啊!難怪。真不知道是誰,居然做出如此損陰德的事。」上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警慎地對我說道。
「是啊,也不知道那宮側妃到底是得罪了誰,居然有人這麼恨她,讓她死無全屍。」楚修潔搖著頭感慨。
我左右看了看,故意壓低聲音對他們說:「實不相瞞,我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說完我刻意忽略他們交換的一個警惕的眼神,慢悠悠地品起了自己的茶,之後再沒開口。良久,在上官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和焦躁後,楚修潔問道:「不知梓傲說的蹊蹺是?」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個人的臆斷罷了,想想也覺得可笑,不說也罷。」我故作玄虛地吊著兩人的胃口。
「梓傲但說無妨,生活本就平淡無味,有點臆斷就當是聽聽故事也不錯,我們自然聽聽就罷,不會當真。」上官彷彿風清雲淡般地說道,但我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躁,於是心底默默的笑開了。
「嗯,也罷!」我稍稍沉吟了一會道:「其實,我懷疑那個死人根本就不是宮側妃!」話落,我看見兩人眼裡皆有著深深的震驚,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招險棋是否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只能賭一把了。人生處處都是賭,就看你會賭不會賭。
「這確實是不太可能的臆斷啊,不知梓傲為何這樣認為?」看到他二人從震驚中恢復的速度,我不得不再次為現代的演藝界感到惋惜,這麼兩個大好的人才啊,若是在那邊,恐怕至少也是個奧斯卡影帝的頭銜吧,雖然再往上是什麼我也不得而知。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你們就當聽聽故事吧!無論好壞,我覺得這是一個針對逸王爺的陰謀,有兩個可能的目的。其一,若有人真的那麼恨宮側妃,那麼完全可以待到她下葬後再去挖屍,何必冒這麼大的險去王府割頭?他這樣做將矛頭對準了誰,這是一目瞭然的。其二,割死人的頭,誰都知道是非常非常惡劣的事,但他卻做了,為什麼呢,只怕其中在隱藏什麼,又或者在向逸王爺告知什麼。只怕會在王府中留下什麼東西吧!」說完,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二人有些微微變色的臉。
「梓傲,你說的這兩點有自相矛盾之處啊,不知這人是想要幫這個逸王爺還是想要害他?」楚修潔故作無事地開口問。
「這只是我的個人臆斷,我怎知是要幫還是要害?但我想,如若宮側妃沒死,那麼像她這樣一個千金小姐,能去的地方恐怕不多。我想那個她能去的地方必是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吧。」看著他二人陷入若有所思的狀態,我的話點到即止,至少要給人以發揮想像的空間啊。
我呵呵一笑,輕巧地將話題帶走,開始天南地北地與他們侃著。之後的聊天我是喜笑顏開,他二人則是心不在焉。酒足飯飽後,他們匆匆事盾。我朝一個角落的飯桌輕輕瞥了一眼,桌旁的人立刻沒了影。良久,我朝來人道:「跟得怎麼樣?」
「半途被發現了,沒有跟到底。」我朝他白了一眼。他接著若無其事的說:「但是,我聽到他們說盯緊將軍府,還有提到在王府花園內拾到的香囊。」
「這就夠了。」我頓時心情大好,卻看到他一臉疑惑的盯著我。我淡淡一笑:「旭堯,你是否不知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將自己推入火坑的事?」他點了點頭。
「呵呵,慢慢看著吧,以後會明白的,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突然想到一句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鬥,其樂無窮」。